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夏夜雨的清冽气息,这让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控。
他偷偷用余光瞥向绕到驾驶座的夏夜雨,阳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仿佛自带光环。
车子平稳地驶出校园,汇入清晨的车流。
江予安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而这个梦的源头,此刻正坐在他身边。
到了医院病房,温婉女士早已收拾妥当,正坐在床边等待。门被推开,她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儿子,随即目光便被江予安身旁那个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的Alpha吸引了。
那年轻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便有一种难以忽视的贵气与压迫感,与这普通的病房格格不入。
温婉女士心里咯噔一下,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儿子,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这位是?
江予安接收到母亲的信号,脸颊微热,有些局促地垂下眼睫,正准备开口用“朋友”的身份搪塞过去。
然而,夏夜雨却抢先一步,极其自然地走上前,伸手接过了温婉女士手里并不沉重的行李包。
他的动作流畅而不失礼貌,随即抬起那双紫蓝色的眼眸,目光平静而坦然地迎上温婉女士审视的目光,声音清晰且沉稳地开口:
“伯母您好,我是小安的男朋友,夏夜雨。”
“……”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小小的病房里炸开。
江予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夏夜雨侧脸,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余下嗡嗡的鸣响。
男……男朋友?学长他……怎么会……?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羞赧,血色“腾”地一下席卷了他的脸颊、耳朵,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嘴唇嚅动了几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站在对面的温婉女士,也显然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震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夏夜雨,又看看自家儿子那副羞得快要冒烟、却并无反驳意思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位自称“男朋友”的年轻人,气场太过强大,态度又过于理所当然,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夏夜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一句话带来的震撼效果。他神色自若地提着行李,对温婉女士微微颔首,语气依旧从容:“伯母,我的车就停在楼下。您和小安可以先到车上休息,稍等片刻,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的话条理清晰,安排得当,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
说完,他甚至没有给江予安和温婉女士消化信息的时间,便提着包,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先行向楼下走去,留下病房里面面相觑、心潮澎湃的母子二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江予安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不敢去看母亲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能死死地盯着地板,仿佛要将那里看出一个洞来。
车门关上,将外界的喧嚣短暂隔绝。车内空间静谧而奢华,柔软的皮质座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类似于雪松的淡香,与医院的味道截然不同。
温婉女士坐在这与她平日生活相距甚远的空间里,才真正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虽不认识那些奢侈的品牌标志,但这车流畅霸气的外观、精致非凡的内饰,无一不在昭示着其价值不菲。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目光落在身旁低着头的儿子身上,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安安,”她轻轻拉住儿子的手,感觉他的指尖有些凉,“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怎么一点都没跟妈妈透露过?”
她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瞟向车窗外,似乎想追寻那个高大年轻人的身影,声音里带着更深的忧虑:“而且……这孩子……夏夜雨是吧?他看起来……那通身的气派,家里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来头啊?”
温婉女士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眉头微蹙:“咱们就是普通家庭,妈妈就怕你……就怕你心思单纯,被人家欺负了,或者……受了委屈。”
她的话语里没有半分对“高攀”的欣喜,只有对一个与自家背景悬殊过大的Alpha的本能警惕,以及对自己Omega孩子最纯粹的担忧和保护欲。在她看来,再好的家世,也比不上自己孩子的真心和快乐不受委屈来得重要。
江予安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暖和微微的颤抖,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堵得他喉咙发紧。
他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告诉母亲,他们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只是一场他用身体和信息素换来的、见不得光的交易?难道要告诉母亲,那两百万的救命钱,就是这位“男朋友”支付的代价?
他不能。
他抬起眼,对上母亲写满关切和不安的眸子,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却有些勉强的笑容,反手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妈,您别担心……学长他,他对我……挺好的。”他避重就轻,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快,试图打消母亲的疑虑,“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家里……确实是做生意的。我们……我们也是刚开始没多久,所以没来得及跟您说。”
这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却让江予安的心更加沉重。
他垂下眼睫,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内心充满了对母亲撒谎的愧疚感,以及对夏夜雨刚才那声“男朋友”的茫然与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可耻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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