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抹了把手上的血,姜娆急匆匆起身朝外间奔去。
但没跑两步,她被别哲一把拽住。
别哲也不说话,只递给她一张宣纸,拦着她示意她看。
上面歪歪斜斜写着:
【姑娘安心,我家主子无碍。他划伤手腕放血,感受疼痛,只是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姜娆:?
“什么意思?这话怎么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别哲依旧不语,又递给她第二张宣纸。
【奴叫别哲。天生哑疾,无法说话。】
姜娆:“……”
不待她反应,第三张宣纸也已伸到她面前。
【奴要外出一趟,可否请姑娘帮忙,替奴陪伴主子。若可以,请姑娘替奴喂他喝下汤药,吃下药丸,之后便可为他伤口止血、包扎。】
待她看完,别哲尽量不产生肢体接触,只拽了一点她的袖襕布料,将她拉去谢玖身边。
然后用手指了指搁在案上的汤碗,和玉盏中一枚小小的药丸。又打开一只锦绣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缟色瓷瓶,示意它可以涂抹伤口,用来止血。
之后将纱棉翻找出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些,别哲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又打了个什么手势,这才转身离开。
姜娆:“诶?诶?……不是,你就这么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温柔的门扇闭合。
姜娆:“……”
.
仅仅是少了一个人,室内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许多。
也因这份沉寂,男人的喘息和呻.吟便显得越发清晰。
姜娆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脑袋瓜转了半天,她也不懂为何划伤放血感受疼痛,人就会舒服一些。
莫非是……自残吗?
从前看一些话本,杂集,姜娆看到有的人是会有些特殊癖好,会通过自残自伤来满足另类快感,或宣泄情绪。
可此刻的谢玖,无论看上去、听上去……都很痛苦的样子。且这样放血下去,人真的没问题吗?姜娆总觉得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偏偏想去抓住时,却只有茫茫然一片空白。
罢了。
自己此番去而复返,不就是有求于他吗。
帮忙做点什么自是不在话下。
但给一个明显看上去……可能浑浑噩噩,意识不怎么清醒的人喂药,姜娆实在是没有半点经验。
管它了,先试试再说。
四下张望,看到外间摆有执壶,壶中有茶,已经凉了。
姜娆赶忙用茶水净手,至少给掌心血色冲掉,然后再回到隔间,用匣中的剪子剪开一截纱棉,给手上的水擦干净。
之后才捻起玉盏中那枚小小的药丸。
“谢玖?”
“谢二公子?”
“敢拍我胸、敢扣我脑袋、还敢叫我滚的……狗男人?”
“你冷酷无情,你傲慢无礼,你还不要脸!”
“信不信我现在就脱光你的衣裳,扒掉你的裤子,再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醒醒醒醒,我是你未来嫂子呀,嫂子叫你你听见了吗~”
“谢二哥哥?”
“……”
除了呼吸,没有回应。
很好。
应该不是装的。
这么一番试探,姜娆彻底安下心来,胆子也更大了些,毫不避讳地凑到男人近前。
偏了偏脑袋,她盯着谢玖的脸一阵细看。
随即微微附下身去,欺近,视线自然而然落在男人唇上。
静默。
有风卷过,曳动窗边纱幔。也将她的影子打在雕花墙上。
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
姜娆微微屏住呼吸。
暗慕一个人,就像独自守着一场缥缈幻梦,眼睛看得到,也能时常听人提起他的风闻,唯行止无法抵达,不可触及,喜怒哀乐尽皆独尝。她想象不出谢渊难受的样子,是否也如此刻的谢玖这般,只看着看着,手便不自觉伸了出去。
指尖轻颤,姜娆替他轻拭颊边汗水,觉得谢玖肌肤好烫,呼吸也烫。
要喂药丸,得给人嘴巴掰开。
可指尖向下划去,触到谢玖唇畔之时,姜娆不知为何睫羽轻颤,有些怔怔地发起了呆。
“……”
不是,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的确很像你记忆里的谢大公子。
可他不是谢渊,不是谢渊,不是谢渊……
如此在心下重复了好几次,姜娆强迫自己收敛方才那一瞬怪异冲动,转而掐住男人下颌,想将他的嘴打开。
可是很难。
谢玖就像是咬紧了牙关。
齿间不住地龃龉,泄出的气息近乎灼人。
他好像在说什么?
听不清,姜娆便塌着腰凑得更近了些。
而后没过片刻,姜娆微微愣住,心口像是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泛起莫名的酸涩感来。
她并不知道谢玖是在捱毒。
所以也不知道此刻的谢玖有多难受。
心口有如百虫噬咬,浑浑噩噩间,他会残存一点意识,但更多的是陷入幻觉、梦魇,一遍遍经历有生之年,他认为最痛苦的事。
直到从里面挣扎醒来。
这是北魏国师,他的养父、主上,为将他培养成一把复仇利刃,而为他特制的“焚心”。
目的是要他一遍遍复习痛苦,感受煎熬。
记住被舍弃之时有多恐惧,无助,绝望。
也记住被舍弃之后,曾在北魏度过了多么黑暗的两年时光。
要他将仇恨化为养分,融进骨血,从而长出新的血肉。也以此为缚,想要他学会忠诚。
姜娆不知道这些,所以也不知此刻的谢玖正在幻觉里经历什么,或看到什么,又是如何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去捡自己残破的魂灵。
她只听见他方才溢出的呢喃:“阿兄,救我,好疼……”
好疼。
深深吸了口气,姜娆别开脸看向窗外。
这晚月明风清,江中不时有游行的花船缓缓经过。
远远的,能看到有世家子在其上推杯换盏,交颈聊笑,往来间好不快活恣意,悠扬的乐声浮荡夜空,也送来潮湿冷涩的江水味道。
姜娆强迫自己压下心绪,不去想他究竟哪里在疼,是手腕疼吗?
可方才那自称别哲的人,有说是他自己划伤的。
至于梦里都在求救……那又如何,与她何干?
喂药,对。
重新转回脸来,少女指尖捻着那枚小小的药丸。
既然掰不开嘴,那便趁他龃龉的间隙……姜娆瞅准时机,雪嫩指尖一抵,便将药丸硬往谢玖口中塞了进去。
就当是替谢大公子照顾弟弟吧。
虽然不合时宜,且谢玖的唇看上去极为锋利,尤其唇峰处的折线,只让人觉得凛冽。
可触上去时,姜娆却只感觉到柔软。
意外的,不可思议的柔软。
酥酥麻麻,透过指尖。
像有无形的藤蔓顺着她指尖肌肤蜿蜒往上,游过手臂,涌遍全身。
是种陌生又奇异的滋味,令人不自觉想要提着口气。
下一秒。
“诶!”
她的手指头被咬住了,且抽不出来。以男人齿关的力度,姜娆毫不怀疑自己的手指头会被他当场咬断!
正毛骨悚然想要大喊大叫。
谢玖忽然闷哼一声,似也察觉到口中异物。
他舌头无意识顶了一下。
随即一怔,原本紧闭的双眸猝然睁开。
预收求收藏《恋爱脑女配觉醒后》
沈瑶爱慕贺渊,上京城人尽皆知。
贺渊不爱她,同样家喻户晓。
求而不得,沈瑶婚后受尽冷待,痛彻心扉,吃过最大的苦便是情爱之苦,她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太大变化。
直到某天不小心磕到脑袋,沈瑶觉醒了,想起自己是胎穿进一本书里的恋爱脑女配。
系统要她攻略贺渊。
沈瑶拒绝,她还有力气爱上任何人,除了贺渊。
*
身处权力中心,贺渊自小摸爬滚打,除去涿鹿登顶,他眼中对世事再无半点兴味。
而被沈瑶算计,奉旨成婚,则被他视为人生污点。
婚后忍受她的狭隘善妒、无理取闹、娇纵任性,贺渊以为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没有尽头。
可忽然某天,沈谣不闹了。她变得乖巧安静,见他仍会恭敬行礼,和从前一样唤他夫君。
可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那种疏离、释怀、轻慢,令贺渊联想到神女俯瞰世人。
他赴宴,她依旧盛装出席,却渐渐对旁人笑靥如花;他议事,她在隔壁设宴,眸中却映着京城最俊俏的戏子。
贺渊忍不可忍,于某个寂静的夜,只着一身雪色中衣,将她拽得匍匐在自己腿上。
而后俯瞰她,他静待她主动解释。
只要她愿意解释,她从前想要的床笫之欢,他可以试给。
然而记忆里很爱他小妻子,被他掌心触碰,却既不害羞也不娇怯,“和离好吗?夫君。”
她撒过最大的谎:我爱你的最高境界,是放你余生自由。
*
建安元年,新帝贺渊登基,群臣拜于脚下。
凤仪殿中,有宫人亲眼目睹帝王覆在一女子身后,力道狠辣,却有泪落下,声声哀求:“阿瑶,爱我,求你……”
“给朕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记忆里很爱他.但后来并不.小妻子vs她曾经爱过的他】
【阅读指南】
1、架空感情流,双C.He,非常规火葬场。
2、女主胎穿 中途觉醒,前后都是同一个人(但觉醒后会拥有上帝视角 上辈子现代女性记忆)
3、男主身心皆女主一人,其他想到了再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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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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