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轩从床上起来,发现周围的环境陌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但看身上的衣服眼熟,柳静轩立即下床,他尝试召唤灵剑,见灵剑出现后松了口气。
随即他开始清点自己身上的东西,他看完自己的储物袋和手上的芥子玉戒,就知道自己是回来了。
柳静轩蹙眉站在原地考虑了很多可能性,才收拾身上的衣服开门出去。
屋外的艳阳晒得人有些晃眼,周围的环境分外陌生,应该不是在柳家,看上去像是乡野的一处院落。
屋外守着两个侍从,看见柳静轩出现立即过来,脸色惊喜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柳静轩问。
圆脸的侍从开口道:“有半个月了。”
柳静轩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就让他们给自己叙述一遍,才知道他和言隅打架引来了天雷,两个人都被劈到了,也因此昏迷不醒。
言隅比他要好很多,昏迷了十天就醒了,只是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还是莲玉姑娘带公子在这里修养的,公子既然醒了,属下让人去通知一声莲玉姑娘?”旁边的瘦脸的侍从问。
柳静轩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圆脸的叫柳金,瘦脸的叫柳银。
他摇头:“不必了,言隅住在这附近?”
柳金听见柳静轩问,神情有些凝滞,柳银以为柳静轩要过去找麻烦,立即回答:“是,就住在旁边的院子。”
柳静轩有些好奇言隅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带我过去。”柳静轩抚了抚衣袖,兴味盎然想去瞧瞧。
柳金和柳银对视一眼,总觉得自家公子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应该是错觉吧。
二人在前面带路,出了院门拐了两个弯就是言隅的住处,只不过他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仆从,所以除了莲玉准备的丫鬟,院里没有别人。
莲玉派过来的丫鬟不知道柳静轩和言隅的恩怨,见柳静轩醒了,诧异片刻就起身给他行礼。
柳静轩挥了挥手,问她言隅是不是在屋里。
丫鬟以为他们是熟识,十分干脆应声,“言公子在屋里看书。”
柳静轩进屋后没让柳金柳银跟着,他走进去就看见言隅端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书眉头紧皱。
柳静轩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言隅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是柳静轩有些诧异,他记得之前对方可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醒了?”言隅将手里的书放下,莲玉没和他提过他与柳静轩是什么关系,但以其他人的口述,二人的关系应该不算好。
言隅没想到柳静轩会过来看他。
柳静轩走到他面前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好不容易看惯了短头发,见他又变成长发有点不习惯。
“我听随从说你什么都不记得?”柳静轩眨了一下眼睛好奇问。
言隅抬头看他:“是,不过我从莲玉姑娘口中听过你的名字,你叫……”
“柳静轩。”柳静轩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似重偏轻,让人摸不准他的态度。
“她和你说过我们什么关系吗?”柳静轩转身坐到另一边,随手提起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从醒来到现在他忘记自己没喝水,见到言隅后才发觉有些口渴。
言隅见他十分自来熟,看上去并无针对之意,有点茫然,“有所耳闻。”
柳静轩看着他喝了两杯茶,将茶杯放下,没看出来他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的。
不过他想若是假的失忆,不可能没有破绽。
柳静轩也就没有继续想这件事,而是拿过他放在案几上的书册,随手翻了一页。
“你怎么在看这种书?”柳静轩没想到言隅在看凡间的话本。
言隅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他回答:“只是确认是否还能认字。”
闻言柳静轩将书放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言隅,见他神情淡然目光纯稚,站起身打算离开。
他走到言隅面前,倾身过去掐着他的下巴,笑眯眯道:“你最好不是装的失忆。”
言隅反应过来就要将人推开,却被柳静轩抓着手腕,柳静轩才发现他身上的经脉有些混乱,根本用不了灵力。
他有些诧异看向言隅,对上他茫然又不悦的视线,“你的修为呢?”
言隅没有回答,而是抽回自己的手,拍开柳静轩的手:“让开。”
柳静轩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将人压在榻上手抚在他的脖颈上,语气温柔像是情人之间的絮语,“废人一个,还这么硬气啊?”
言隅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脸侧,柳静轩的手掐着他的脖子却没有用力,指腹只是意味不明的磨蹭,他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很快柳静轩起身离开,言隅从榻上坐起来,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总觉得柳静轩的态度有些古怪。
他确实不太喜欢柳静轩,凭着本能的不喜,所以一直觉得他们敌对,但刚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他一时迷惑。
柳静轩调戏完人就打算离开这边,他让人和莲玉通知一声他回去的事,之后会准备谢礼到她府上,多谢她这段时间的照料。
柳静轩还不清楚柳家那边的情况,打算先回去,也不知道祖父出关没有。
他走的很快,莲玉回来的时候,柳静轩已经带人离开了,她知晓柳静轩的留信后,并未多在意,而是去问言隅今日如何。
莲玉知晓柳静轩见了言隅,连忙过去查看言隅的身体,见他无恙,不知道柳静轩是否又在别处留有后招。
言隅不解看她:“莲玉姑娘为什么对他如此防备,又要救他?”
莲玉蹙眉道:“不是我想救,而是我们两家世交,若是被柳家知晓我见死不救,我们木家也讨不了好。”
“还不是他有个大能祖父撑腰!”莲玉心生怨气,她和言隅说:“你现在修为还没恢复,以后看见他尽量避开些。”
言隅点了点头,他现今没有记忆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住着。
实际他对自己修为恢复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莲玉却十分坚持,言隅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意,但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只是一时不知该找什么借口。
另一边柳静轩回到柳家,打听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和言隅约战一事传了出去,二人又就不现身,外界都在怀疑是否都陨落了。
柳静轩没有澄清这些流言的打算,询问过祖父的近况,又将柳家上下的近况摸清后,依旧与往常一般。
柳静轩不清楚系统去了哪里,问了许久也没有系统应答,他暂且放下这件事。
倒是系统包裹还能用,柳静轩将储存在里面的灵剑取出来,当初他没有给这把剑起名,现在也依旧没有名字。
他惯用的武器实际不是灵剑,只是后面硬生生改了。
柳静轩在家住了几日,想到言隅现今的情况,如果他们依旧是死敌,柳静轩不觉得意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现在言隅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他烦躁了两天还是带人去和莲玉要人,若是以往柳静轩会好声好气和莲玉说话,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莲玉自然发现柳静轩对她态度冷淡,还不等想明白就听见柳静轩开口要人。
莲玉当即否决:“不行!谁知道你要对言隅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这么快就从言公子变成言隅,你们关系很好啊。”柳静轩拿着扇子敲着手心,他冷笑道:“你就不怕你家人知晓,你在外藏了个经脉被毁,不能修炼的废物?”
莲玉不禁瞪他:“柳静轩!就算你告知我父母,我也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
柳静轩很想反驳,但还是忍了,道:“那你有办法让他经脉恢复?”
莲玉回答:“我会找仙医,不劳你费心!”
“我能带他去见慈衣仙子,你能吗?”柳静轩弯起嘴角端起手边的茶盏,气定神闲抿了一口茶。
莲玉一时诧异,她知晓柳静轩因为她和言隅不对付,但没想到柳静轩居然愿意去请绝情谷的慈衣。
绝情谷和柳静轩的祖父有旧,若是柳静轩能够去请慈衣,那言隅的伤自然不足为惧。
莲玉不禁将柳静轩打量一番,她心中怀疑:“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静轩低头展开自己手里的折扇,他没有回答莲玉的话,而是起身说:“既然木姑娘不愿意,那在下就先回去了,顺便去木府拜访伯父伯母。”
莲玉听见他威胁的话,怒气上涌,但又想到柳静轩能请绝情谷的慈衣,才暂且忍下,“我要一起过去。”
柳静轩蹙眉,他握紧手中的折扇,眯起眼睛思虑半晌才应道:“劳烦木姑娘将人请出来吧。”
莲玉才不甘不愿让言隅出来见他,柳静轩见到人下意识想弯起眼眸,但想起来自己和对方关系不算好,表情瞬间垮下来偏头不去看他。
莲玉和言隅解释了一番,言隅得知此事越发不明白,那些敌对传闻难不成是假的?
柳静轩没有让他们继续说下去,看见莲玉和言隅亲近,皱眉过来强行插入二人之间,他盯着言隅的脸好一会,拉着人就出门。
莲玉回神连忙追上去,“柳静轩!你要带人去哪里?”
柳静轩没有回她,他拉着言隅出门,扶他上了车辇后,就立即让人启程,完全不给莲玉追上来的机会。
言隅还没回过神,就看见他进来坐下,一副得逞的表情,问了一句莫名的话:“你不喜欢木莲玉吧?”
言隅以为他喜欢莲玉,就回了一句:“我对莲玉姑娘并无私情。”
柳静轩这才觉得满意,他想接近一点,最后只是克制坐在言隅身边,“你不怕我吗?”
言隅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杀意,摇了摇头。
柳静轩弯起嘴角,有些迟疑伸出手,最后只抓着他的衣角。
“我带你去绝情谷有条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说话,明白吗?”
言隅懵懵懂懂点了点头,他知道柳静轩带他过去是为了治伤,虽然言隅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被天雷选中,自己受伤更多。
柳静轩见他听话,没有再说什么,转头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他们此行要飞行好几日,柳静轩不太清楚言隅的身体状况,所以晚间都是进城池入住客栈。
柳金柳银也跟过来了,他们不太理解柳静轩怎么对言隅转变态度,以为是柳静轩又想到什么办法整治言隅,默契没有吭声。
一连行了数日,他们才到绝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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