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映在翠綠的眸色中,像環繞著細沙島嶼的綠色海洋。達米安從電腦上移開視線:「不行,範圍還是太廣了,沒有辦法鎖定具體的幾個嫌疑人。」
「血液中毒的病因能找到嗎?」倪克斯提出了更具體的細節。
「能,但逐一篩選的工作量太大了。」達米安坐在辦公椅上,從電腦前滑出,被倪克斯按住了椅背,停在原地。
他抬起頭,與倪克斯對視:「不如我們去犯罪現場看一看?或許會有警察們漏掉的線索。」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單獨任務,」倪克斯捏了下達米安的臉頰,「所以應該不會太難,我們只需要透過這些線索推測出來嫌疑犯是誰,再逐一排查鎖定就好了。」
「兇手會將動物的血液移植到自己體內嗎?」卡珊德拉想到什麼,轉頭看著倪克斯問道,「一般連環殺手都會有轉變的過程,極少數纔會衝動開始殺人。」
「去查檢視。」倪克斯對達米安說,「有沒有因為往體內輸入動物血液而導致血液中毒入院的病人。」
「好的。」達米安用臉在倪克斯的手心中蹭了一下,轉回電腦前。
「做得好,真聰明,卡斯。」倪克斯摸了下卡珊德拉的頭,走到達米安身後,雙臂撐在椅背上,低頭看電腦上滾過的資訊。
「篩選還需要一會,」達米安仰頭握住了倪克斯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除此之外,姐姐還有什麼思路嗎?」
「先等一會結果吧,我認為這樣篩選剩下的人應該不多了。」倪克斯沒有掙脫開達米安的手,「大概還有多久?」
達米安瞥了一眼螢幕:「五分鐘左右。」
「我去拿一些餅乾下來。」卡珊德拉從桌面上輕盈地跳起來,「您想要一些餅乾嗎,主人?」
「去拿餅乾吧,我不需要。」倪克斯對她說,用食指戳了戳達米安的臉,「鬆手,小貓。艾默拉爾德在哪裏?最近為什麼沒有看到她?」
「她在韋恩莊園裡探索,不過她很聰明,不會受傷的。」達米安解釋道,眨著眼睛看她,鬆開了手,「等到任務結束,姐姐可以陪一會她嗎?她很想念您。」
「我不覺得她喜歡我,但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倪克斯說。
「姐姐,我對您來說是特殊的那一個嗎?」達米安猶豫地握住倪克斯的手,若貼若離地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我對於您開始產生意義了嗎?」
達米安知道倪克斯冷淡、高傲,然而他愛她;清楚她將他人和他們的服務視為理所應當,將他們的敬畏和愛認作解悶的玩具,然而他愛她;明白她永遠無法像他一樣愛他,像對待寵物貓一般戲弄他、欣賞他因嫉妒而展露的可笑行徑,然而他愛她。他竟然愛上她,他居然愛上她,如此濃郁,如此絕望。她以欣賞兩條為離她更近而爭鬥的魚為趣,一切的委屈、掙扎、妒忌,在她看來不過是獻給她的一場舞蹈。
他和卡珊德拉並無不同,他曾以為是優勢的血緣,對她來說也不過是魚尾上一抹漂亮的色澤,只能引來她片刻的在意。他們都在祈求著她的愛,那份單薄的、一觸即碎的愛。
愛是造神嗎?達米安將她認為是神明,在魚缸外、在另一個世界中、掌握著他生死的神。他親手雕刻了一尊她的雕像,供奉在神壇中,終日祈禱,渴望那尊雕像憐憫他、愛他,哪怕是驚心動魄的一秒。他恨,他嫉妒,他渴望她只看向他。只看著他,只愛他,只將注意放在他身上,一直只注視著他一個人。
他如此傲慢,卻甘願為她一人俯首稱臣。他不是統治者,也不是馴服者,他只願留在她身側,以被統治者、被馴服者的身份。
倪克斯彎起眼,堅定地用手貼住了達米安的臉頰,那隻手是和以往一樣的泛涼,帶著老繭的手心摩擦得他的臉頰有些發癢。
達米安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我對於您開始產生意義了嗎?」
說您愛我,說您只愛我,說我對於您永遠是最特殊的。他耐心地等待著答案,儘管他早已猜到這答案殘酷無比。
「當然,你對我來說是最特殊的那一個,不管你是否還愛著我。」倪克斯用指尖點了一下達米安的鼻尖。
「謝謝您,這足夠了。」達米安仰頭親暱地摟住倪克斯的腰,輕貼在她的胸口,聽著她有力蓬勃、規律跳動的心臟,聞到她衣襟上幾乎散去的木質香調薰香,充滿敬仰地望著她,「我愛您。」
卡珊德拉捧著餅乾盤子走入蝙蝠洞,好奇地看著他們的擁抱。
達米安立即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我們該繼續工作了,姐姐。」
「篩選結果如何了?」倪克斯走到電腦前,彎腰看了一眼,「還剩下七個嫌疑人,還是有些太多了。」
「還有什麼排查條件嗎?」達米安坐到電腦前,準備繼續排查,「這些人都有縱火、虐待動物和因為注射動物而血液中毒進入醫院的過往。」
「他們當中有幾個人進過精神病院?」倪克斯接過卡珊德拉遞來的熱可可,抿了一口,問道,將另一杯熱可可放到達米安的手邊。
「五個,其中三個都展現出了明顯的精神錯亂。」達米安拿起馬克杯,挑眉,「我還以為會是咖啡。」
「小心失眠。」倪克斯像拎住貓的脖子一樣,捏了下達米安的後頸,「查查這些精神錯亂的病人們在精神病院的具體病例,然後挑一些症狀念出來。」
「稍等。」達米安快速敲擊鍵盤,調取出電子存檔的病例,目光掃過其上的字跡,辨別出最關鍵的詞句,從第一位嫌疑人的在院症狀開始朗讀。
「病人認為他是範海辛,能夠透過放掉那些吸血鬼體內所有的血來殺掉他們,而他透過飲用那些血液,將『被汙染的血』淨化,使其不再能夠讓他人轉變為吸血鬼。」
「那麼他大概不會取出眼睛、大腸這些器官,畢竟傳統吸血鬼都在被殺死後變成了灰塵,」倪克斯依靠在桌上,分析道,「先將他刪去。」
「剩餘兩個病人的表現都差不多,」達米安總結說,「都展現出了對血液的渴望。其中一個認為新鮮的血液能夠讓心臟收縮變小、血液喪失的現象減輕,而另一個人認為他的血熱面板病症狀能夠透過飲用他人的血液來減輕或是痊癒。如果是人類的血液,那麼效果會更好。」
「還有更詳細的病例內容嗎?」倪克斯看向電腦螢幕,「我們需要從這兩個人中挑選出真正的兇手。」
「沒有了,這已經是全部了。」達米安回答,「我還查閱了當時的新聞報道,但都沒有更詳盡的內容了,恐怕我們需要去精神病院採訪那裏的醫生和護士。」
「阿卡姆精神病院?」卡珊德拉問。
「是另外一家精神病院。」達米安往她的方向看去一眼,不是很情願地回答,「但我們要怎麼進去?又要怎麼採訪那些工作人員?」
倪克斯看了看12歲的卡珊德拉,又看了看6歲的達米安,嘆氣:「那我一個人去。」
「可是您也只有14歲。」達米安一針見血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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