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快速离开宽敞的大道，拐入偏僻的街巷，在渐黑的夜色里留下暗淡的残影。
天边最后一丝光彻底消失。
这样无目的地前行一段距离之后，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房屋变少，鲜少有灯光漏到外面。余戈的手电筒还没完全坏，打开以后照着路面，两人更加警惕起来，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话说，”莉安娜用气声跟余戈交流，“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不用担心。”余戈说。
之前逃跑的时候莉安娜抽空用裙子布料给她包扎止血，现在应该没怎么流血了，只是布料几乎被血液浸透，两人时不时能闻到腥味。
莉安娜嗯了一声，牵着余戈手中的缰绳继续注意周围的情况。
不知道算是什么天赋好，莉安娜对气息和情绪的感知尤其擅长，余戈便很放心地把辨别气息的事交给她，自己则在背包里翻找能用的东西。
飞月能用，但数值被冻结，无法完全发挥它的攻击力。
风之枪也能用，但余戈觉得现在自己使用起来估计打不出什么伤害，毕竟这里的都是四级的鬼怪，防御值好像很高。
镜子也能用，逼不得已没有战斗力的时候拿出来照一下，但有环境要求，需要一些光源。
隐形帐篷可以用，实在不行随便往哪里一丢钻进去就好，就算莉安娜到时候追问这玩意哪来的，余戈觉得她也能轻松应付。缺点是不便移动和防御力低。
除此之外，背包里还剩水和吃的以及外套。
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物资储备啊……
余戈替自己捏了把汗，把飞月掏出来，紧紧握在手里。
“你身上没有口袋。”
莉安娜感知到她的举动，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她确实发现余戈手中多了件东西，敏锐而直接地点出来，“余余佳，你不会害我，对吧？”
“想什么呢。”余戈小声辩解，“不管怎么样出门在外得有点储备的吧。”
“……那等安全的时候再问你哪里来的吧。”
眼下状况危险，还不是搞清楚这种事情的时候。莉安娜放下强烈的好奇心，继续专注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所以……”
“嘘——”莉安娜指示着马往旁边的街巷拐进去，马儿加快速度，在巷子里狂奔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莉安娜眉心紧拧，借着余戈的手电筒灯光尽力看清前方路口的情况，余戈则在后面环顾四周。
她不清楚大鼠具体的生物特性，是会从屋顶上跳下来还是……
忽然，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在拐角口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因为惯性沉重而用力地撞上一堵墙。余戈迅速抱着莉安娜滚落下来拉开距离，险些被马身压到大腿。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匆忙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受伤。
慌乱之中手电筒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失灵了没有灯光，黑暗里无法得知敌人身处何处。
但有狼人在就不一样。莉安娜面对着巷子脸上神情专注，准确地描述敌人所在位置：“左边贴墙，你右侧大腿。”
十分简洁的信号。余戈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果断抡起飞月朝大腿位置以外的范围砍去。
“噗嗤——”
飞月被肉卡住了，很明显这招奏效。余戈没心情窃喜，今夜她神经过于紧绷，握着刀柄用力向骨肉更深处狠狠按下去，听到一句压抑的脏话和莉安娜的惊呼，紧接着胸口便被踢了一脚。
她死捏着刀柄拉着莉安娜后退，对面的敌人也后退一步。接着，巷子里响起跑起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余戈松了口气，低头想去找手电筒。莉安娜不知为何没说话，沉默了十几秒，在余戈心提起来的时候拉着她的衣服：“你等一下。”
“怎么了？”
“我不知道，但是你先别放松。”
余戈知道莉安娜的用意，配合地恢复警惕心重新注意四周环境。一刹那的时间里，余戈感受到极其强烈的杀气，身体率先反应过来抬着飞月挡在脑袋前面。
“?。”
飞月被什么用力击中，余戈错了下脸，避开被力道压过来的刀刃。这力道大得余戈握不住刀柄，刀掉在地上，整只手腕阵阵发麻。
“啊……救命……”
声音是莉安娜发出的，余戈听到声音立刻摸索过去。意念操控飞月回到背包然后再度回到自己手里，余戈循着声音上去手一抓，掌心捏到一块松垮干巴的皮, 温热，但腥臭。
飞月被完全戳进去了。大鼠发出哀嚎的叫声，听起来悲戚又刺耳。余戈大致知晓哪里是莉安娜的身体哪里是大鼠的，用手去分开，莉安娜却发出了一点痛苦的声音。
“别动。”大鼠说，它的声音用“呕哑嘲哳难为听”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莉安娜，说话。”余戈没敢再动。
“我——”莉安娜刚发出声音，就被捂住了嘴。
余戈手上用力，她能感觉到自己左手捞着莉安娜的肩膀，右手正掐着大鼠的大动脉。
用力后大鼠明显不舒服，不爽地威胁她：“你再用力，我就扣掉她的眼珠子！”
莉安娜没再出声，担心自己会影响到余戈，不过砰砰紧张的心跳声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真实情绪。
余戈闻言，右手力道松了一些。
“很好。”大鼠说，“现在。”
它还刻意停顿了一小会。
“有话快讲。”余戈不耐烦地说。
大鼠傲慢地开口：“急什么，你不要没有耐心，小心我一个不小心就……”
“去死。”飞月毫无预兆地对着大鼠的脖子穿刺过去，大鼠完全没料想到余戈会搞突袭这一下，身体笔直地往下倒。
莉安娜劫后余生地躲到余戈身后，双手不停揉着眼睛。
余戈蹲下身体，手心握着飞月一下一下往大鼠大动脉上扎，血管爆开，溅了她一身。直到地上的尸体不再动弹，她才缓缓收手。
【系统提示，你已触发4级鬼怪大鼠】
【系统提示，你已杀死4级鬼怪大鼠】
【鬼怪：大鼠】
等级：4（子体）
大鼠，兽人种族，野心比脑大。生性残恶，喜暴食其他生物幼子，尤其喜食鲜血骨肉。头脑灵活，拥有跟人类水平相当的智商。擅长易容易形，繁殖能力强，以群居为主。
状态：已回收。
余戈抽出飞月，起身擦了擦脸上的血珠，“你还好吗？”
“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莉安娜故作沉着地说着，如果她腿不抖的话，余戈真以为这孩子素质可怕得惊人。
“余余佳，好像……还有。”
余戈震惊地双眼都大了一圈，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口，马匹什么的都不要了扛起莉安娜就跑。
莉安娜在余戈的肩膀上被颠得声音混乱不清，差点把白天吃的吐出来。
余戈扛着她，哪里有路往哪跑，就这么拼尽力气跑了一段路，终于从寂静的黑暗摸索到有些人气的夜市，再次挤入人群。
“你怎么往这里里跑啊……”
“人多不是好事吗？”
“天呐，我现在觉得……呕……不好意思，”莉安娜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简洁明了地说话，“人群里……更多……”
明白过来的余戈顿时傻眼。
“小镇上……很多的……yue……”
她随便找了一处空地放下莉安娜让她吐出来，莉安娜吐了好几次也只吐出一点酸水。街上的人仿佛警觉到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不再快乐玩耍，四处散开，个个跑回家关上门，又熄了灯。
只有路灯还强撑着没熄灭。
【系统提示：当前梦境进度：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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