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手指敲桌子,蔫蔫的的裴听寂抬眸,看了看,又垂下了头。
宿池抿唇,和方凭舟对视上。后者一个眼神,宿池心领神会,起身让开了位置。
“做贼了?”
方凭舟坐下,笑眯眯询问。
他看裴听寂看了一节课了,这家伙,雷打不动,垂着脑袋。
“没……”裴听寂挣扎着坐直身子,“我去赚大钱了。”
裴听寂侧头,神神秘秘,“老方,你太不放心我了,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
方凭舟呵呵一笑,“那不好说,不过现在去后面罚站吧。”
说着,他拍拍裴听寂的肩膀,起身,“宿池,看着他,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让他回去。”
宿池没来得及说话,裴听寂仰头,一脸清澈,“老方,我错了。”
方凭舟皮笑肉不笑,“宿池看好他,先站一上午,清醒一下这脑袋,看看,都会说胡话了。”
这话一出,班里看热闹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方凭舟扭身,一个扫视,看热闹的撤回一个头。
“卷子下课前课代表收好,送到我办公室。”
这下,裴听寂笑出了声。
他无比的嘚瑟起身,站到后排。
宿池阖眼,没眼看……
“卷子拿好,希望我们的裴老大,下课前!能把上次我交给你的奥数题写完送到我的办公室。”
方凭舟说完,抬脚往讲台上走去。
裴听寂打了个呵欠,期间不忘做个鬼脸。奥数题一本,他已经做了半本,还有十分钟,做吧。
奇迹,不是没有可能。
宿池看着裴听寂懒洋洋的,笔画了两下,又停了,脑袋止不住往下垂,若有所思。
裴听寂昨晚打架去了?
不摆摊,学习也不可能啊……
宿池看了会,收回了视线。
十分钟,眨眼的事。
一下课,裴听寂宛如丧尸般,坐回了位置。屁股一沾凳子,趴下就是睡。
宿池张嘴,伸手去翻裴听寂的卷子。
裴听寂睁睁眼,一条小缝,看见宿池又闭了上去,为了方便宿池翻桌子,他还望墙壁靠了靠。
瓷板墙,有点凉。
“找到了。”
宿池找到卷子,说了声,起身去交卷子。
裴听寂意识不清,嗯了声,继续睡。
交完卷子回来,裴听寂已经陷入深眠。前排绪至言扭头,和宿池对视上,小声,“裴哥这是?”
宿池摇头,他不知道。
绪至言感叹,“牛逼。”
老方也是惯着,竟然没有罚抄。众所周知,老方是个笑面虎,一般笑得越慈祥,憋的越大,结果,慈祥看着裴哥睡了半节课,最后只是罚站。
果然,“心尖”和“平民”还不一样的。
宿池没说话,到底是没有把人薅起来,询问。
而这,一直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
裴听寂才说昨晚干了什么。
八百的巨款!
他努力了一天多的结果。
给了棕毛六百,还剩下两百。
瞧着一脸自豪的裴听寂,宿池一脸难以言说,把数学卷子翻出来,埋头苦干。倒是绪至言十分捧场,“牛逼牛逼,裴哥,放学请客呗,咱”
“喝个屁,住宿了。”
绪至言摸摸头,讪讪一笑,“是哦……或许我们可以喝可乐。”
裴听寂认真考虑,点了点头,“可以。”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人几个男生,凑过来,“我们呢我们呢?”
绪至言大手一挥,“都有都有。”
裴听寂没有反驳,扭头找宿池,“小同桌,放学别走,我们干大事。”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习以为常。
宿池头也不抬,“不要。”
大冬天,喝冰可乐,脑子冒泡?
裴听寂一脸可惜,“那行吧,晚上你只能一个人回寝室了……你真不要吗?我们喝冰可乐,你可以喝热牛奶。”
宿池抬头,一脸无语。
“明天预报有雪了。”
“所以热牛奶”
“今晚降温。”
“喝不喝?”
“不喝。”
“那行吧。”
宿池:“……”
“我其实可以给你带回去。”
“谢谢,不用了。”
“那行吧。”
宿池低头,算题。
这套数学题,晚上上课要讲了。自从第一次,被数学老师幸运点到,题还被他做出来,之后,只要是微微难一点,同学应该会,就会叫他上去,让他讲笨方法。
一两次,被他咬牙做出来后。
数学老头像是尝到了甜头。
以至于,数学老师半堂课,他半堂课……
裴听寂见人认真做题,抬眸,扫了扫凑在一起说话的男生,伸脚,仗着自己腿长,直接踢到绪至言凳子上。
绪至言:!!!
扭头,和裴听寂对视上。
裴听寂微笑,做了个嘘的动作。
哦~叨扰到裴听寂和他的娇妻了~
绪至言秒懂,做了个拉链拉嘴动作。
扭头,眼神示意,你们都走。
几个男生,回头看了看,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当初,还下注宿池能坐多久,现在,两人都好得成了哥们了~
看看,看看,都护上了。
那几个人一走,这片安静了不少。
裴听寂趴桌子上,看自己同桌。
“好看吗?”
裴听寂微笑,“just—so so,没有哥帅。”
“那你别看了。”
“哥第一,你第二。”
“你上次还叫我哥。”
“放屁,我比你大!”
前排,绪至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听寂一脚弹出去,踹了过去。绪至言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他哎呦了一声,扭过头来,帮腔,“宿池啊,咱班上就裴听寂最大了,他属羊的,生日八月多份,咱们都没成年呢。”
宿池扭头,“不,我成年了。”
他之前休学过一年,因为奶奶身体,准确来说,他这年纪应该上大学了……至于裴听寂,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高中。
“啊?你也晚入学?”
也?
所以,裴听寂是入学晚?
宿池侧头,与裴听寂对视上。后者笑笑,“小同桌,人家问你呢。”
好好的一句话,说得那么暧昧干什么?
宿池撤回一个视线,“没有,休学过,家里有事。”
“我其实也想过休学。”绪至言感叹着,眼里都是怀念。
裴听寂嗤笑出声,“所以,他被他妈追着打,追到了我家那条巷子里。那衣架,打在身上嗷嗷叫……”
裴听寂无情嘲笑。
绪至言一脸幽怨。
恰好,这时候预备铃响起。
绪至言扭回头,裴听寂停止了嘲笑。
宿池不语,其实有时候,裴听寂是有些贱兮兮的。
比如,这时候……
—
随着一声铃声,全校放学。
因为裴听寂去买可乐,宿池今晚没有和他一起走。随着人流,宿池回宿舍。
走过状元桥,是一个小坡,宽大的路边,一侧种着些竹子。竹子分出了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一条小路。小路很绕,在竹林之中,灯也不怎么管用,黑漆漆的。
宿池像往常一样走大路,但无意的一瞥,却看到了林益。
宿池凝眸看去,林益身后跟着三四个男的,而那身形看起来并不像是戴向和封栗。
犹豫片刻,宿池抬脚走了过去。
照片里的四个人,只有裴听寂还活着。
偶然清醒的裴听寂谈到过,林益这个人。
十八岁不到就死了。
而另外两个,一个死在了暴雨车祸里,一个死在了十八岁生日当天。
裴听寂说,因为他。
他是灾星。
和他沾上的,没有人能幸免。
那段时间,裴听寂浑浑噩噩的,最偏激的一次自杀就是发生在那时候。
细薄的刀片,在手腕处划了一下又一下。
鲜艳的血淌在地上,裴听寂靠着墙,神情怔愣,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
可在他跌在地上,他看到裴听寂的眸子颤了颤。而后,对方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爬到了他的身边,呢喃地着他
——宿池……宿池。
所以,这几个人,对裴听寂很重要……
宿池落后几步,周围还有学生,他远远跟着,那几个男的很贴近林益,绝不是普通同学。
竹子是长青的,不知道什么品种,虽然叶子有枯黄掉落,但依旧满是。顺着这条路上去可以到餐厅,而右拐,是一栋废弃的教学楼。
林益走到分叉口,向右拐去。
而四个男的,也跟着拐了过去。
路上的同学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宿池快了几步,跟了上去。
大抵是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林益停了下来,而那几个男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宿池没有靠太进,现在局势不明。
“想怎么解决?”
林益声音先响了起来。
“很简单,钱啊。”
其中一个人说着,另外三个附和着。
“不然,我们就玩死你。”
“多少钱?”
“啧,算你识相……一万块。”
此话一出,林益笑了出来,他满是讽刺说,“她就值这么多钱吗?”
宿池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顺利在对方拳头落在林益身上把对方扯开。
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几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宿池把林益薅到身后。
“教导主任马上就来!”
被差点扯倒的那个人呸了一声,“教导主任是个屁。”
“是吗?”
宿池无奈,他不想打架来着。
随后,他头也不回,把林益推开,“你想怎么解决?打架?”
“靠!你踏马……”
还没开打,一道手电筒光照了过来。
宿池眯眸,薅住人扭头就跑。
他并不想在国旗台下念反思。
林益被带了一个踉跄,默不作声,跟着人跑。强烈运动下,他心口很快就升起刺痛,脸渐渐变得苍白。
刺骨的风,经过鼻腔,刺得喉咙生疼。
跑了一会,宿池松开了手。
林益弯腰,喘着气,“谢谢。”
“你……没事吧?”
林益喘得过于激烈了,宿池才想起来,林益身体不好。
“没、事。”
林益熟练的平复着自己呼吸,慢慢的,刺痛消去。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宿池,有些疑惑,“你怎么在那里?裴听寂呢?”
“他?请人喝可乐去了。”
林益:“……”
“林益,你身体不好。”
宿池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林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宿池又说了一句,“打架这种事可以叫帮手。”
“我?打架?”
林益明白了,眼里升起抹笑意,宿池还真的是爱屋及乌啊。
“我为什么要打架?”
宿池没说话。
“放心,这件事我能解决。只是一件小事,我不是傻子。”
林益收敛起笑意,“该回寝室了,待会要查寝了。”
林益有着不同于裴听寂他们、超脱这个年纪的成熟,但,有时候,即使是成年人也没法从这件事里完全脱身。
更何况。
林益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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