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关于地球的运动

她在地球上南北方向画了两条虚线:“太阳直射点会在地球南北回归线之间做往返移动,进而引起同一地点在不同时间获得的太阳辐射和昼夜长短发生有规律的变化。”

“太阳直射赤道时是春分或秋分,全球昼夜平分。太阳直射北回归线时是夏至,北半球获得太阳辐射最多,昼长夜短,进入夏季。反之亦然。”

“好的我讲完了,这两张图你拿回去吧。如果还有不懂的就多画图,或者找个球出来再举着蜡烛假装是太阳模拟一下。还想知道什么是南北回归线、太阳系的话,随时再来找我。”

梅雨搁下笔,揉了揉手腕,抬眼看向崔照岫:“你的请求是什么?先说好,我不一定做得到。我还赶着抄完这些呢,不然午饭就要推迟了。”

崔照岫的目光胶着在纸上的圆与线之间,指尖划过墨迹:“这……这便是答案吗?”

梅雨已经继续抄起书,闻言只随意点了点头:“嗯,这是我的答案。快说你的请求吧。”

崔照岫缓缓摇头,唇线微微向上牵扯,却未能晕染开丝毫暖意,反而像是被无形的丝线强行吊起了一个僵硬的弧度,旋即又无力地垂落下去,只余下一抹难以言喻的空茫凝固在嘴角。

“不必了,娘子。”她将螺钿匣极其轻柔地搁置在案几最靠边的角落,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此物权作恭贺大王与您新婚之喜的微礼,万望笑纳。”

梅雨看着那匣子,又看看她明显失魂落魄的样子,虽不明缘由,也觉气氛古怪,只当她是被绕晕了,便顺着话头:“多谢,回去路上小心。”

晚饭后,梅雨又练了四个小时琴,才算是真正得了闲。

她懒洋洋地踱到院中那张宽大的竹榻旁,身子一歪便倒了上去,一条腿随意地曲起,另一条则舒展地搭在榻沿。

研磨被养得油光水滑,早已不见半分流浪时的狼狈。它悄无声息地从一丛开得正盛的秋菊旁踱出,轻盈地跃上榻尾,挨着梅雨的腿侧便是一阵亲昵的蹭磨,喉咙里滚出满足的咕噜声。

梅雨只闲闲地伸出一根手指,悬在它头顶上方轻轻晃动。研磨眼睛立刻瞪得溜圆,脑袋随着那指尖左摇右摆,时不时抬起前爪去够,梅雨却总能灵巧地避开。扑了几次空,它有些恼了,干脆顶着她的手腕撒起娇来。

梅雨轻笑出声,在研磨温暖的颈窝和耳根处慢悠悠地搔刮起来,它立刻舒服得眯起了眼,下巴高高扬起。

抬头,夜空澄澈深邃,宛如无边的墨色丝绒。万千星斗安静地缀满其上,疏密有致,明暗不一。银河如同一道由细密光尘汇聚而成的淡淡纱带,无声地流淌过天穹中央,将夜空温柔地分隔开来。天边,已过望日的下弦月,只余大半个清亮的轮廓,静静地悬在那里,洒下柔和而微凉的清辉。

舒颜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就着一旁烛台的光晕,专注地往弓胎上涂抹鱼鳔胶。她将第一片角片顺着弓胎外侧的弧度贴上,指尖稳当地从弓梢推至弓弣,随后利落地用丝线缠绕捆紧。

雍也纯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一张折叠好的麻纸,局促地从廊柱的阴影里挪了出来。

“娘子……”她将手中的纸小心翼翼地递上前,“这是……写好的投附身契……劳烦娘子签字画押……”

梅雨闻声转过头,接过契书就着榻边小几上的烛光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她利落地在契书末端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打开印泥盒,拇指用力按下去,再稳稳地摁在名字旁边——一团明艳的朱砂在麻纸上洇开。

“呼——”梅雨畅快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和印泥,将签好的契书递给雍也纯,“这下你就能安心住下了!对了,你身上的伤,还疼得厉害吗?我前天跟你提的,想请教你……”

梅雨的话还没说完,雍也纯脸上那点喜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被烫到一样猛地摆手,急急开口剖白:“娘、娘子恕罪,那些……那些帐中伺候郎君的法门……妾实在愚钝不堪。”

她急促地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这些年……妾始终未能给家主添上一儿半女……宅里的姐姐们私下都说……妾身早被命里的怨气给蛀空了……这才留不住胎神垂顾……家主心里不痛快,也是应当的……”

“你好像误会了,我只是想向你学点武功,你很厉害。但是!”梅雨语气一转,“不管怎么样,打人和霸凌都是不对的!你那么厉害,更该保护好自己——下次别人再为难你,就该堂堂正正地反击。”

“万万不可……”雍也纯慌忙摇头,“《女诫》有云:‘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妾身若是以武犯禁,岂不违背妇德?家主施以惩戒,本是妾身德行有亏所致……”

“你还手是正当防卫,是为了阻止施暴者对你造成更多伤害;他打你是故意伤害,这完全不一样。”梅雨看两人茫然的表情,换了个方式,“读过《荀子》吧?‘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他伤人就该受责罚,而你保护自己是维护秩序。”

舒颜停下手中的活计,试图缓和气氛:“娘子息怒。或许……或许那位家主,只是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癖好?下手没个轻重,也是有的……”

“哇!”梅雨猛地转向她,眼睛瞪得溜圆,“什么见鬼的特殊癖好能让人觉得把人活活打死是正常的,然后草席一卷就往外扔啊?”

舒颜轻轻叹了口气:“娘子,像大王这般宽厚仁善的主家,实乃凤毛麟角……莫说肆意殴打虐待,那些官人便是动用家法将奴婢活活杖毙……律法写得明白,这些都……算不得逾矩。而若是我等还手,哪怕只是挡开他们的手,也会被扣上罪名扔进大牢。”

梅雨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律法不能保护你,你就要一直退让吗?你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决心反抗,让对方明白侵犯你的权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有这样,迫害才会真正停下来。”

“可是娘子,若不以律法为凭,妾又该如何分辨自己的权益是否真的被侵犯了呢?”雍也纯蹙着眉,手指不安地绞着衣带。

舒颜试探问道:“娘子,这自由外出之权,可也算在权益之中?”

“当然算啊,”梅雨回答得斩钉截铁,“明天、明天我空了就好好理一份清单出来,把该有的权益都写清楚。”

“妾身想求娘子请大王为妾签一份允许离开长安城的公验文书。此事妾身曾向大王提过数次,”舒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大王他……从未应允。”

梅雨立刻从怀里抽出一张有点皱的纸:“放心交给我。我按着他的头也得让他给你写!你要去哪儿?干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有没有人陪着?我先记下来。”

舒颜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又迅速低下头掩饰:“妾身要去疏勒见一个人。时候……还未定,您放心,妾身一定把弓交到您手上再离开。”

“疏……疏勒?”梅雨脸上的豪气瞬间凝固,变成了纯粹的茫然,“那是哪儿?”

雍也纯轻声插话:“娘子,疏勒是安西四镇之一,归西域都护府管辖,远在沙漠西陲,已是国境边陲之地了。”

梅雨猛地坐直身体,紧盯着舒颜追问:“你去那里见什么人?你……你长得也不像那边的人啊!听我说,让人跑到那种边境地方去,十有**没安什么好心。不是被诓去割……呃,谋财害命,就是被拐卖。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雍也纯连忙点头附和。

舒颜的手指在弓胎上轻轻摩挲着,似乎每一个字都需要在心头掂量再三,才能寻到最妥帖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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