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关重要的一仗终于结束,消息传遍山东各地,响彻民心之间。
余占鳌是在池塘里头被人捞上来的,就在毁了的大车边上,他面朝地背朝天浮在水面,后背有大片面积的烧伤,尽管奄奄一息,可好歹也捡回了条命。
就因为这,张俊杰一个唯物主义知识分子都在心里头感谢上帝,没让自己遗憾半生以至于抱恨黄泉。
由于烧伤比较严重,余占鳌肺部又呛了不少水,他是烧了两天两夜才逐渐退热慢慢苏醒,待他睁眼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直守在床边的张俊杰。
张俊杰人虽已熟睡,手却始终与床上的人十指相扣寸步不离,夜色正浓,油灯摇曳,余占鳌乌溜的双眸在这黑暗中倍显幽静沉重,他那死机的脑袋懵了许久,直至外头雾气散去,一道微弱的光亮划过地平线,他这才动了动胳膊在两人紧扣的指关节上深而久的一吻,安心入睡。
自那以后全国各地喜讯连连,到了八月中旬日本终于宣布投降,正式被驱逐出去,还了华夏子民安生日子。
也正是那天,一直闷声不乐的余占鳌终于喜极而泣,在三儿夫妻两的墓边呆了整整一天,他蹉跎半生,终可携手良人平凡至两鬓雪霜……
……
战去几载,人人都逐渐适应了安宁日子,遍地欢声笑语再无胆战心惊。
竹青树绿的山林间下了点雨就是仙气缭绕,鸟上枝头,几声翠鸣,声音在这林子里回音阵阵,宛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树林往里不远,一个翠竹搭建而成的旧事小屋在这林子里头是格外显眼,屋子外头围了快篱笆,种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鲜花蔬菜。
这大清早露珠才刚凝结成形,屋檐底下几只蜘蛛就开始辛勤织网,那些个倒霉的就被困在水珠里头不得动弹。
“余占鳌!!!!!”
霎时,屋子里传出的一声怒吼,惊的百鸟齐飞,脱兔打颤。
刚从床上坐起的张俊杰,脸色阴沉扶着细腰怒气冲天。
蒙在被窝里头睡得香甜的余占鳌拖拖踏踏的探出个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脸懵逼的坐起身,随后习惯性的伸出咸猪手在张俊杰的腰上一顿轻揉。
“你走开!”张俊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晚上要是还瞎折腾我,这个月我们分床睡!”
听到这余占鳌是瞬间清醒,坐直了身子由着被子从他身上彻底滑落,光这个膀子背上大块的伤疤格外瞩目。
“干嘛嘛,我这不也是怕你累着嘛,多折腾会儿有助于睡眠,你不是这阵老睡不着嘛。”
“少给你自己找借口,我起晚了谓泰上学又要迟到,你又不能去送。”
余占鳌瘪瘪嘴,一个侧卧撑着下巴盯着张俊杰,那屁股翘得老高,还不忘抖抖腿。
“那能怪我吗?你不是不准我去送呢嘛?”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张俊杰瞬间是一副说教姿态:“上次让你去了,你就把人家女老师弄哭,见人就说谓泰有两个爹,四处吓唬人,你就说我还能让你去吗?”
“那谁让那姑娘勾搭你来着,还说啥跟你说校友,老子他妈还跟你是村儿友呢!”
论斗嘴耍滑的功夫谁都敌不过他余占鳌,张俊杰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忍着酸痛扶着腰身准备起床。
他这动作在余占鳌眼里看起来格外滑稽可爱,还没等他从床上坐起,腰际就被一双大手自背后环抱,随后一个大脑袋埋在他腰窝里胡乱揉蹭。
“别走嘛~少爷~再来玩儿啊~”
猛男卖骚最为致命,张俊杰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着余占鳌那双准备胡来的胳膊一下重拍逃离床边。
“要我说啊,你可比那教书先生强多了,干啥要娃一定要读学校,在自个儿家念多好。”
趴在床上控诉的余占鳌腾地一下下地,赤脚光膀的走到张俊杰跟前给他按摩揉捏。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孩子需要结交同学和志同意合的朋友,你这人就是讲不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是斗得不亦乐乎。
外头的篱笆门被从外打开,白群与陆子辰两人并肩而行,还没走几步小手就拉到了一块儿。
屋子外头台阶上坐了个小孩儿,正一脸郁闷的数着蚂蚁发着呆。
“小谓泰~”白群笑颜舒展。
小孩儿抬头看见来人,脸上的不开心瞬间消失,站起身拍拍屁股墩儿就飞奔过去。
“白群哥哥!子辰叔叔!”
听到这差异巨大的称呼,陆子辰原来浅笑的脸色瞬间凝固,朝着边上的白群就是一道死亡视线。
白群笑的两眼弯弯,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宠溺,他蹲下身子刮了下谓泰的鼻尖。
“小谓泰乖,以后也叫我叔叔。”
“嗯!”小孩儿乖巧点头。
陆子辰脸色缓和,摸了摸谓泰的小脑袋。
“今天怎么没去上学校呀?”
“大爹说,小爹昨天晚上帮他干活累着了,帮我跟老师请假了。”
白群顿时领悟笑的意味不明,陆子辰嘴角的弧度加深,朝着谓泰伸出左手。
“走,我带你进去”
三人同行进屋,刚到房门口就瞧见光着膀子的余占鳌搂着张俊杰死乞白赖。随后几人四目相对,气氛浓雾的尴尬,白群憋着笑从上衣口袋取出个红色小本。
“余大哥,你拖我想办法弄的结婚证我给你搞到了。”
爱不逢时,也当要顺心之所属。
窗外晨阳升空挥洒着暖意,绚丽的日光透明门窗凝聚到白群手中的东西上,鲜红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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