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不会虐待俘虏，青玉收了缠在顾秋绥身上的枯枝，顾秋绥蹭着墙壁坐在地上，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颈。
“我确实叫顾秋绥，不过我们那群人都叫这一个名字，与其说是名字，不如说是一个代号，刚带走我的那个，算是我们里面唯一的特例，只有他是首领亲自带回来的。”
“他不是弑神组织的首领？”青玉瞥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套娃，她隔空将套娃抓在手里，指尖收拢时将木质外壳捏的吱吱作响，
“小东西，你不老实啊。”
“没有，没有！天道给我的资料上顾秋绥就是弑神组织的首领。”这是天道系统离死亡最近的一秒，它能感受到青玉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要将它碾碎。
好在顾秋绥及时开口：“这么说也没错，他已经把老首领的权利架空了。”
“哦？”青玉松了手，套娃顺着她的掌心滑落在地，“这么说，现在你们都听他指挥？”
“嗯，顾先生……就是老首领，我进组织比较晚，了解的不多，许多事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顾秋绥嗓音沙哑，青玉手指一动，装着温水的茶杯飞到了顾秋绥面前，他接过后道了声谢，润了润嗓子继续往下讲。
“我进组织后收到的任务就是去各个地方找东西，有次我生病，委托别人帮我出任务，反正我们长相都一样，大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很多人私下里都会换任务，偏偏那次被发现了。”
青玉：“被那位顾先生发现了？”
顾秋绥点头：“那个人没能找到顾先生要的东西，他发现我们私下换了任务后把我叫到了总部，他说‘有些事情只能你来做’，那会我就猜测，也许我和他要找的东西有关联。”
“他要你去找什么？”青玉问。
顾秋绥答道：“没有具体的东西或者地点，他说只要是我第一眼看到并且想要的都可以拿回去。”
青玉明白了，这位兄台是个活地图，虽然有误差，但误差在可控制范围内，不然那位顾先生也不会让他负责找东西。
“至于找的东西有什么用，他没告诉过我，今天带我走的那个人，应该算是顾先生的养子，他在组织内有一定话语权，平时也没负责什么任务，我们找的东西一般都是先给他，再由他检查后交给顾先生。”
“那你是怎么知道顾先生被他架空了的？”
顾秋绥喝完了剩下的水，“因为素律，我很早之前就找到素律了，顾先生一直没让我把素律带回去，只说时机不成熟，可几天后我又收到了任务，让我在拍卖场不惜一切代价将素律带回。”
听他说完后花千树嗤笑一声：“就单凭这件事你就断定顾先生被架空了？也许只是他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呢？”
“当然不是。”顾秋绥摇了摇头，捏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找到素律后我曾经暗地里调查过，它是上古时期某个掌管福寿界主神的佩剑，这种剑一般都是由神骨铸成，若是没有和神骨同源的祭品唤醒它，旁人没办法完全掌控，顾先生应该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说时机不成熟。”
一个没了多年的主神，谁也不知道他是由什么幻化而来，更妄论去寻找同源的祭品。
弄不好很可能会被素律反噬，说不定自己首当其冲成了祭品，那个顾先生应当没这么不谨慎。
青玉没来由的有些恼火，上次回长生殿没能从那几个老家伙嘴里诈出什么，看得出来他们应该只对杀自己感兴趣，至于其他祸害能遗多久他们漠不关心。
如果是这样，到底还有哪路神仙妖魔知道这些远的不能再远的御影术？
而且御影术可不是普通小神仙能维持的，此等邪术要耗费大量神力或是灵力，就算是巅峰时期的长离估计都得掂量一下，就青玉所知，唯有神界赤槿城的羲和神力能与巅峰期的长离相当。
顾秋绥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到底有没有价值，他伸开腿靠在墙上，反正他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就等着青玉判断他属于使臣还是储备粮了。
短暂的沉默后，青玉缓缓开口：“你有接触过其他几界吗？”
“没有。”顾秋绥答道：“也许有，但从模样上看都差不多，现在能借助能量塔或者机甲的人太多，我也不太确定遇到的到底是不是人。”
青玉起身示意花千树放人，她现在思绪有些乱，不过能看出来顾秋绥也就知道这点东西了，把人扣在这也问不出别的，还不如各回各家。
“这就把他放了？”花千树嘴上这么说，还是听话的收了布在杂物间外的阵法，转而冲着顾秋绥道：“这位使臣，我们尊上心善，回朝复命吧。”
顾秋绥从地上爬起，他身上的西装已经皱了，领带也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他索性抬手把领带扯了下来，就在他要踏出杂物间前，青玉忽然开口问：“你现在回去他们还会放心用你吗？”
“我应该还有点用。”顾秋绥直起腰板，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放轻松点，这样不至于被看扁。
“今天带走你的那位可没那么好对付。”听出青玉话里的意思，花千树堵在杂物间门口，“他和素律之间的感应明显比你深，你能做的事情他也许都可以，你刚才也说过，现在弑神组织里的成员都听他差遣，现在回去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纪璟和难得跟上了他们的脑回路，他看了眼挤在杂物间的一男一女和小孩，觉得好像只有自己适合当个和事佬的角色，于是走上前搂住顾秋绥的肩膀，把人往客厅带。
“对啊对啊，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们这种批量生产出来的身份估计都是假的，到时候他们玩一手杀人灭口，你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加入我们正义呃不，联盟中心。”
顾秋绥打量着纪璟和，实在没办法把他和联盟中心结合在一起。
“怎么？你不信我。”纪璟和随手指着长离道：“这位可是我们中心特遣组组长，看见胸前的徽章没？你可以用腕屏扫描一下，如假包换。”
长离从进门起就没开过口，他靠在墙边，要不是纪璟和提起顾秋绥甚至没能看见他的正脸。
见顾秋绥看过来，长离收回落在青玉身上的目光，冲他微微颔首。
纪璟和见他点头，搂着顾秋绥把人往门外带，花千树跟在他们俩身后走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杂物间的门。
“你信他说的话吗？”确定闲杂人等离开后，长离开口问。
“反正咱们也没有头绪，不如先试用一段时间，要是他找不到和秋绥有关的东西，退货就行了。”
反正也不会亏本，毕竟买这位搜查犬没花一分钱。
比起顾秋绥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搜查犬，青玉更想不通的还是这些邪术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以及天道去了哪，为什么到现在遏为止她还是感觉不到天道的存在。
青玉有个坏毛病，一旦思想陷入某条死胡同后就习惯性的拨头发，可惜如今年岁上长，青玉愈发担忧长此以往会一毛不拔。
目光转向长离的时，青玉忽然灵光一闪，示意长离过来。
长离以为她有话要说，于是俯身把脑袋凑上前，没想到青玉只是为了薅他的头发。
“又想不通什么了？”长离抓住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不知道从哪找出跟羽毛递给了青玉。
“乱的很，有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些线索。”青玉的爪子不安分的在羽毛上薅了几下，这才把套娃和羽毛一起收了起来，“不过不急，等你先把体内魔气稳固下来后再出发。”
几句话的功夫，花千树和纪璟和就已经把顾秋绥忽悠的云里雾里，两人一妖凑在一起险些凑成了别墅三结义。
“你就放心跟着我们，长离，我兄弟加老大哥，我俩一起共事多年，放眼整个联盟都找不到比他更靠谱的人！”
花千树打岔道：“胡说，他可不是人。”
“哦，对，不是人！”这句不是人绕梁三尺，惊得顾秋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许是纪璟和自己也反应过来说长离不是人有点奇怪，他抓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该怎么去形容长离。
毕竟纪璟和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神，而且还是神界九城的帝君，虽然他和长离是好兄弟——是纪璟和单方面认为，在得知长离是神界帝君后纪璟和心中疑惑大多迎刃而解。
能保证任务无失误，比悬空屏还高级的术法，以及为什么能随便进出他的识海。
至于长离为什么要隐藏身份，纪璟和饶是再神经大条也能猜出个大概。
联盟中心表面打着六界平等的旗号，但制定的部分联盟法规都更偏向凡界，长离如果不隐藏身份，也没办法和联盟中心各组组长相处的这么融洽……当然很大原因取决于长离根本没记住他们的名字和职位。
不过对于纪璟和来说长离是谁其实不重要，纪璟和对神也没什么偏见，从过往长离参与的各项任务来看，他确实能最大限度的保护所有人。
神有点冷酷，但也没视人命如草芥，大不了他牺牲一下，假装自己失忆了，这样他和长离还是好兄弟。
“这位朋友，我需要稍稍提醒你一下。”就在纪璟和制定自己失忆剧本时，花千树好心提醒道：“这个别墅里有长离布下的阵法，你现在脑袋里在想什么，他全能看见。”
纪璟和觉得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大雨倾盆，甚至有一道惊雷从他的头顶落下，将他劈的外焦里嫩。
正巧青玉和长离从杂物间出来，青玉眉眼含笑，一看就是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至于长离，他眉眼微抬冲着别墅三结义问：“刚哪位说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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