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市中心大平层里。
视线随着阳光变换改变,米色木纹的地板,白色的地毯,简约的乳白色墙壁,大屏电视,比起简约的装修,随处可见的玩偶,颜色各异的抱枕,花花绿绿的各类装饰物摆放在各类名家收藏品中,给家增添了几分温馨。
卧室里,早早被噩惊醒的江宴从醒来后,将入睡前握着温迎的手收得更紧,侧着身子,落在温迎身上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一个机器人,从温迎的脸到高耸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温迎在梦中皱了皱眉,嘴里无意识嘟囔着什么,小腿带着大腿蹭了蹭床,想要抬脚,又好似想到什么,将脚平放下去。
温迎的动作瞬间唤醒了沉浸的江宴,江宴起身,走到床尾,拿过放在旁边沙发上的一个枕头,轻轻抬起温迎的脚放在枕头上,握着温迎的小腿慢慢揉起来。
自从温迎进入怀孕后期后,脚抽筋越发频繁,江宴也不敢深睡,温迎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马上就醒了,这次也不例外,帮温迎在睡梦中缓解抽筋的脚,让她睡得更安稳。
江宴一边揉,一边观察温迎的表情,看到温迎眉头舒展,才停下,但江宴的手却没离开,一直贴着温迎的小腿,反复摩挲。
朝朝,你会不会怪我?仗着你什么都不懂,就把你困在我身边,还让自己的情绪伤害了你。
江宴将脚放回原位,绕过床尾,走到温迎那边,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坐下,俯身,一个吻落在温迎的额头,可是朝朝,你已经答应一直在我身边了,这是你自己选的。
日上三竿,温迎终于醒了,还没睁眼,就先开口了。
“宴宴,我醒啦。”温迎的声音冲破一室的寂静,到了厨房,江宴不紧不慢将煎好的鸡蛋放到盘子里,转身上楼。
江宴推开门,温迎的笑脸就映入眼帘,躺在床上,因为怀孕起不来也不着急,扭头盯着门口,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宴宴今天在家。”温迎端着笑脸,朝将宴伸出手。
江宴一只手扶着温迎的肩,一手扶着温迎的肚子,帮她慢慢侧身,直到温迎坐起来后,才回答她。
“朝朝真聪明,早饭吃鱼汤面,好不好?”江宴接过温迎的衣服,一只手引着温迎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套上。
温迎享受着江宴的穿衣服侍,一双眼睛幸福地眯成小缝,乖乖跟着江宴穿好衣服,“好。”还抽空回答了江宴的问题。
“宴宴,你说宝宝什么时候出来啊?”温迎看着江宴小心避开自己的肚子,慢慢地帮她捋好衣服,不免想,什么时候宝宝才能出来呢?
“还要一段时间,怎么,朝朝不想我帮你穿衣服了吗?”江宴动作神态不变,语气也一如刚刚的温柔,只有温迎,发现了,他完美面具下的不安。
温迎向前俯身,扶着肚子,艰难地亲了一下江宴 ,“不是,我只是想跟宝宝一起玩了。”
江宴早在温迎向前俯身时,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不经意地在她亲过来的时候,向前靠了靠。
温迎的吻落在脸上,轻柔的像一片羽毛从脸上滑过,“我还以为是朝朝嫌弃我了呢。”还是一样的语气,只是深藏语气之下的不安消失了。
“宴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温迎捧着江宴的双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这是她昨天看电视学到的。
江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温迎对视,温迎的眼神始终如泉水般干净,好像能够包容人的一切,这次也是如此。
只是感受到温迎的动作,他不禁一笑,就她每天看电视,不管学到什么,只要是她觉得好的,不论男女,她都会用在跟他相处的过程中。
“我们朝朝真是太可爱了。”江宴伸出双手,捏住温迎的,脸颊,捏了捏。
“宴宴刚刚笑得也很可爱。”温迎发现每次宴宴夸她时,她都会很开心,于是她也决定夸夸宴宴。
“可爱?”江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可爱?不应该是好看吗?这张脸除了吸引她,让她欢喜,还能跟可爱沾上边?
“对啊,宴宴给我解释过的,就是可爱。”温迎连忙点头,示意自己没有乱说,可爱就是让人觉得心软,想抱抱,这就是刚刚她的想法。
温迎沮丧地看了肚子,可惜,宝宝,有你在,我都不能扑进宴宴怀里了。
“好,朝朝觉得可爱就是可爱。”江宴揽着温迎往外走,一只手稳稳扶住温迎的腰。
整个家里除开他们两个人,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小时工阿姨会定期上门打扫卫生,江宴不喜欢家里有其他的人,对于温迎的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阳光洒进家里,照在客厅地板上的影子显得格外温馨。
江晚也从温迎醒来后开始苏醒,直到听到自己母亲夸渣男父亲可爱开始,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动作,反正也会被误解——母亲肯定会认为我也是赞同父亲可爱。
何况,江晚看了看投过肚皮传来的微弱的光,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还是太小了,之前每次动一下,很快就会昏睡过去,她要保存力气,才能更好地捕捉外面父亲的渣男行为。
“等我出来,你就完蛋了,渣男。”江晚在心里想,一点没意识到渣男还是她名义兼实际上的父亲。
下午,温迎睡着后,江宴走到楼下阳台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苏望舒,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江宴望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流,想着昨天温迎说的,望舒,离婚,捏着手机的力道不断变大,手机屏幕因挤压隐隐望外突。
苏望舒刚遇到温迎那一次,他就查过她,没什么特殊背景,只是来江氏面试碰巧碰到温迎罢了,有些小聪明,还有点虚荣,从不在江宴需要多关注一点的那类人。
但是,她居然敢怂恿温迎来跟我离婚,她算个什么东西!
江宴的面色越发阴沉,手上力气不减,想到离婚,胸膛中的火迅速窜满全身,江宴大口吸气,又长长呼出,奈何胸中的火越烧越旺,双眼充血,江宴一拳头锤到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外面的热气好像在灼烧伤口。
江宴冷眼看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漫不经心地按上去,血丝凝结成血滴涌出来,痛意不断放大,胸腔中的火才一点点控制住。
眼看血马上滴落到地板上,江宴伸手一擦,拿出医药箱开始处理,粘了个创口贴,糊弄一下温迎,免得温迎待会儿醒了会担心。
正当江宴处理伤口时,电话响了,江宴随手按了接听,开了免提,没注意到来电人。
“江宴,你生病了?”沈叙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整个客厅,江宴嫌弃地撇了一眼手机,都多大个人了,还是这副死样子,永远沉不住气。
“我能有什么病,少诅咒我。”江宴贴好创口贴的边缘,不紧不慢地开口,跟沈叙打趣。
“我都知道了。”沈叙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平静,沉稳地不像之前的他,不似刚刚咋咋呼呼的样子。
江宴关掉免提,拿起手机,“你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宴坐在沙发上,垂头盯着茶几上温迎的杯子。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让你跟着温迎,代理温迎所有事务的原因。”
“温迎活着我就活着,哥,你知道我的。”
“如果有必要,你只需要遵守为你的当事人谋求利益这一条就好了。”
江宴和电话那头有来有往,姿势不变,只是说完最后一句之后,电话那头依稀传来“不行”、“不同意”的字眼,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A市一家咖啡馆里,沈叙在那头气得要死,本来这个天气就热,江宴还是那个态度,刚刚挂断电话的时候,沈叙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顺手就将手机摔了出去,只是听到手机砸在地毯上,闷声一响,又心疼得将手机捡起来,“别坏,别坏,刚刚是我太生气了,都是江宴那小子气我,你可一定不能坏啊。”
沈叙抽出纸巾将手机擦干净,从外面来说,还是完美无缺的,但是,沈叙半睁眼,手指贴在开机键上,按了一下,亮了!
沈叙捧起手机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
想到刚刚江宴承认的事情,因手机没坏好转的心情又瞬间转阴,这个臭小气,跟石头一样,冥顽不灵。
沈叙坐在咖啡馆里,想了好久,到底怎么才能改变江宴的想法呢?
江宴则淡定地收好手机,他了解沈叙,他不过是生气一会儿罢了,但是他已经被他坑着变成了温迎间接的“监护人”,只要他答应的就能做到,更何况温迎还顶着弟妹和当事人的双重头衔。
墙上钟表滴答滴答,声音在寂静的客体格外明显,江宴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儿,温迎就要醒来了,他收好刚刚的情绪,准备去做个温迎喜欢的甜品,当下午茶。
至于他自己,温迎活着就等于他活着。
总有些没必要的担忧,但仍有人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温迎于江宴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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