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时却被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海贼接连推搡,像是故意不让她离席似的,她如同轻飘飘的纸片给他们拉过来扯过去。焉知脚下一个趔趄,情急中她踩到自己蕾丝裙的缎带,平衡点顿时被它抽走,以狼狈不堪的姿势朝后栽倒。
为了预防引发脑震荡,她只能双手交叠抱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料迎接她的并不是坚硬又冰冷的地板,而是一个温暖又炽热的怀抱——就在惊险万分的危急一刻,眼疾手快的艾斯提前绕到了她的身后,像一阵暖风席卷而归,用最安全舒适的角度接住了她。
重力加速度的惯性使然,女孩形同一只慵懒的猫咪,后仰蜷缩着倚靠在他的胸膛,脚尖还处于半悬空的失衡边缘。他的双臂锁扣她纤柔的腰肢撑着她整体的重量,嗅到对方发丝间传来的清甜气息,顺便低头在她的耳畔调侃道:“小娅,你今天到底要摔几次才能消停呢?小脑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怎就如此心不在焉呢?”
对方蛰伏在她的后侧,说话时的热气恰巧喷薄在她的脖颈上,无形中让天生就异常敏感的她更加局促紧张,而昏沉的头脑此刻才理清现状:本该摔倒的自己被艾斯扶住了。预感耳根发烫的她兀自抽身拉开彼此的距离,结束两人这该死的紧贴的体位,回首迷茫地瞅着微醺的男人。
“第一次摔倒我没能来得及接你,第二次你在我的地盘我的眼皮底下,你觉得我还能接不住你吗?”艾斯玩味地与少女四目相对,似是要探入那片绯色湖泊的深渊底处。
显而易见,他是指她中午在店里被两个人贩子绊倒在地的事,也因此他俩才能再次相遇。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在幕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却总是习惯用扮猪吃老虎的态度凌迟她羸弱的心。
他没醉,她认输,她果断移开自己卑微的视线,命中注定她永远都是输家。
他感到他们吵得他心烦,猛地抬手就是一拳,打到一堆人的中央,殃及几十支酒杯都被他的拳劲震碎,朝着徘徊在卡梅尔四周的海贼们吼道:“喂,不管你们醉没醉,都给我听着!她们俩是我的朋友,别动歪脑筋,都给我收敛点!否则把你们全烧成煤炭!”
宣告主权的话一撂,外加威慑性的火拳还停留在半空中蓄势待发,粘着卡梅尔的海贼被吓得酒都醒了一半,抓耳挠腮地赔笑道:“搜嘎,她们居然是艾斯队长的客人,大家还以为是怀迪贝的船员呢!对不起,造成两位的困扰了,祝你们玩得尽兴!”
“噗嗤……”他像听到天底下最幽默的笑话般,刹那间收起怒意捧腹憋笑,“你说她们是怀迪贝的人?她们跟我们像一丘之貉吗?”
“这位很像!”他们老实巴交地指了指忙着吃肉灌酒的卡梅尔,又指了指躲在他身后寡言少语的小姑娘,“至于这位,就不太像了!”
一行人评价完毕便井然有序地离开了,把剩余的空间让给他们三个人,清场后艾斯的心情好像不错,兴致昂扬地牵着她一同就坐,又跟乐在其中的卡梅尔喝了一杯。不得不说此次怀迪贝供应的酒就像杨枝甘露般柔和,听闻是对方自己酿的果酒,酒精度不高,入喉的口感清凉甜蜜,喝完口腔里还有回甘。虽然可能满足不了海量的老爹,但是相当适合在放松的场景下喝,贪杯也不必担心喝醉。
卡梅尔见风使舵称自己要找厕所就溜远了,她可不愿当他俩的电灯泡,比她年轻七八岁的小丫头都有男伴陪同,让精心打扮的自己情何以堪?不行,她也要物色一枚帅哥喝到天亮!
两人独处的期间,艾斯倏尔停止了豪饮的动作,一反常态演绎着不符合他性格的缄默。她生怕是自己的拘谨扫了对方的兴,终究鼓起勇气主动向他提问道:“你不是主角吗?坐在这没关系吗?不用陪船长和其他队长喝酒吗?”
“哦,我是吃人的怪物?你就这么想赶我走,是吗?”他托着下巴提不起劲,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所不妥,又沉声补充道:“窝在角落就不会轻易被那些酒鬼找上门了,再说现在还多了个冒失鬼需要照顾,我不想宴席还没过半就喝得不省人事。”
她委屈地撅起嘴,轻声细语地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想赶你走,我是怕身为宴会主角的你窝在后排的角落不合适……”
“你叽里咕噜地讲什么呢?只不过三年没见,你就不敢和我放声交流了吗?”宴会的吵闹仍在持续发酵,他只听见了前面的第一句不是想赶他走,后面的部分听不听得到都无所谓。他凭借臆想也能猜得到后续,只要知道对方不是在撵他滚蛋便足矣。
普通的问题明显拨动了心弦,弥娅不知该如何作答,惶恐不安到了极点。她明白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为掩饰心虚,她埋首不语。
“朋友,你很怕我吗?我白天就强调过,我是要吃饭,不是要吃你!”近在咫尺的黑眼珠从她挺翘的鼻梁转移至双眸,盈盈笑意笼罩不住内里雪藏的洞察意味,“不对,你是在怪我杀了人?我起初根本没有杀他的念头,但他伤了你,我岂能原谅他?哪怕他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难逃!谁叫他是烈马嘉隆的同伙呢?”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换来对方的头颅埋得更低,懒得纠缠的他选择缴械投降,“算了,都是我的错,我有点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恍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就犹如一片汪洋,温柔的时候平静如水,能够包容世间万物;愤怒的时候却仿佛狂风呼啸,能够摧毁一切有形。
稍后见她坐席前的菜都凉了还原封未动,他跳到旁边的栅栏上寻找萨奇,向对方挥了挥手,“老兄,你的厨艺没退步吧?你快来瞧瞧,我朋友没有胃口,菜一口没吃,汤也一口没喝,估计是不合她的口味,你能另外给她做点好吃的吗?”
【BGM:友情岁月 BY:郑伊健】
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彷想不起再面对
流浪日子,你在伴随,有缘再聚
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彼此为着目标相距
凝望夜空,往日是谁,领会心中疲累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
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
让眼泪已带走 夜憔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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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艾斯振奋人心的开场白,热闹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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