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可理喻?正好我也跟投机取巧的卑鄙小人无法沟通,男人之间还是用拳头说话更快吧?”他的声调如歌唱般戏谑上扬,颈部脖筋与锁骨在钨丝灯的照耀下凹凸性感,喉结饱满得像颗脆弱的核桃来回滚动,“胜者才有资格决定一切,前提是你们有把握赢得了我。”
指尖缠绕一簇姹紫嫣红的火花,跃动的光芒映着他晶莹的瞳仁和清爽的黑发,能力者的瞳发仿佛亦被渲染成艳红色,更衬得他不似寻常的人类,反倒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堕天使。秣马厉兵的架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身经百战的人不经意间都会泄露磅礴的煞气,而气场的强弱通常则会影响战局的走向。
“怎么,你们不上吗?我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既然接受了小女生的谢意,就得有承担它的觉悟才行。对我而言,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就足够充当我找你们打架的理由了。另外,人家的命运还轮不到你们这帮畜生指手画脚,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们没资格教导别人那些狗屁不通的邪门歪理!”男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钻入他们的耳蜗,音量不高却依稀携带震耳欲聋的错觉。
他平时骂人都是不带任何脏字点到为止,倘若哪一天离经叛道带了脏字,就意味着他不是真的生气,便是重要的人出了岔子。
问题是他此时居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属于两者间的哪一种?
正如自他记事时起不厌其烦追寻的答案:要是海贼王有个儿子会怎样?
在千篇一律的冷嘲热讽里难免产生妄自菲薄的焦虑感,少年彼时的脸色深沉得像是一潭古井,将堆积的疲倦和忧愁都藏在井底的最深处,再把侮辱他的人揍得满地找牙以此泄愤。
只知攻取而不知收敛,只懂进而不懂退,一个试图跟自己角力的男孩,一个试图跟命数抗争的男孩。
峰回路转时想起旧报刊登的照片,沥满了亡者血绣的枷锁绑缚着罗杰的手脚,旁硕之驱缩成一团跪在罗格镇的处刑台上。饶是生无可恋地迈向彼岸,也仍是一个时代的王,仍能让在场观众的心灵为之震撼,就像破败的庙宇依旧使人敬畏,残旧的石像依然受人瞻仰。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矣。
创伤尚未痊愈的臂膀缠满厚重的白色绷带,枯竭的唇瓣褪色得厉害,似乎与苍白的皮肤融为一体。软垂瘦弱的手臂抱住膝盖,在夜复一夜的孤单及绝望中,少年听见自己溃不成军的哀嚎:作为海贼王的遗腹子,继承着罪犯的血液,被生下来当真是一件好事吗?
空无一物的幻象是世界,无可奈何的逼迫是人生,而前途未卜、心力交瘁的表情乃是宿命。拨得云雾见青天,凌傲如他才不甘活在罗杰的阴影下,无所不用其极主宰自己的生涯,行踏自己想走的路,即使声色犬马沐猴而冠。
“您言重了,在下不过一介平庸之辈,岂敢对白胡子海贼团里的大人物不敬?”小不忍则乱大谋,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念僧面姑且还要念佛面,四皇是他高瞻远瞩望而却步绝对惹不起的狠角色。何况他们的直系老大是对白胡子前倨后恭的海贼,急功近利欲近期贿赂加入其麾下为虎作伥或施展文韬武略。
自认倒霉的康瓦仑提心吊胆向约茨掷予一记眼色,纵然缘木求鱼竹篮打水,也只好忍气吞声无功而返。不幸中的万幸是对方的脾气比当年的白胡子好一万倍,不仅没有过分为难他们,还愿意给他们台阶下,估计是个明事理能沟通的主儿。
“对了,两位请留步。”艾斯搔首弄姿压低额前的帽檐,细碎的眼纹中尚存踌躇之色。哪怕已经摆出摩拳擦掌的备战姿态,却心知肚明不该当着少女的面乱开杀戒,就像酒醉的人也能适当保持着清醒。
“我姑且大发慈悲饶你们不死,往后务必记得夹牢尾巴做人。”可惜康瓦伦不了解艾斯的性格,其实他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没好过,生龙活虎的火苗在风中和光同尘,须臾被他熄灭融于体内,“下次再对良家妇女出手,再口出狂言说出‘傻瓜才会当海贼’的混账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当心你们的脑袋。”
好高骛远的约茨死活咽不下这口不战而溃的窝囊气,心怀不轨地盘算着只要顺利击杀火拳,就能一举成名轰动天下,还能报仇雪恨洗涮前耻。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反正没有目击者指证他是始作俑者,从姑息养奸的男孩身旁擦肩而过,背地里却偷梁换柱以拇指弹开剑柄随时准备挥刀。
樱花般娇艳欲滴的眼眸倏眨着隐约的流光:清明、透彻、微愠,空气像抽干的海绵极限压缩着,鬼使神差预读到兵戎相见的刺激画面,展露在外的半截刀刃瞬间投射出一张花容失色的脸孔,接近哑声的双唇莫名张开一缝豁口。本能背叛理性,见闻色如梦初醒,愚钝的身体比敏捷的思维提前一步作出反应:本来胆怯窝在角落的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扑向男人的前方,毫不犹豫献祭自己的右手挑战锋利的匕首。
薄如蝉翼的刀片在她的掌心烁动冷光,顺势而淌的血迹宛若天边的胭脂朝霞,鲜明的有些刻骨;几乎戳瞎了他的视网膜,也刺穿了他的脊梁骨。
“好狗不挡道,滚开!”刺客暴躁的呐喊犹如洪钟,掺杂摄人心魂的威慑和摧人心志的力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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