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如传闻所言,获得恶魔果实的人,连意志也会被恶魔控制?
『不,求你醒过来,那并非我所熟知的你。踌躇满志的你说过从不滥杀百姓,反而极度鄙视恃强凌弱的狂徒,你都忘了吗?正因为如此,我才尝试毫无保留去相信你,相信你与我印象里的海贼天差地别。』
『跟你在一起的短暂时日,那些像白开水般静谧的、井然有序的时日,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有安全感。你让我有了期盼,有了牵挂,有了寄托,也有了目标。我妄想矢志不渝追逐你,遗憾的是你说走就走,把我独自留在黯淡的绝望中,而我守着满屋的回忆缅怀着过往。我默默地等候,默默地忍耐,默默地做了很多事。以为总算快要触及你的背影,你却将我推得更远,远的无边无际。』
答复她的只有房屋倒塌的声响,还有鬼哭狼嚎的哀鸣,残酷的火海会由表及里吞噬整座岛,生灵涂炭后是万籁俱寂的空洞。记忆倒退回三年前故乡发生的悲痛惨剧中,可笑的是始作俑者竟是当初陪伴自己走出阴影的男人。
一旁的男子作为他衷心不二的下属,高谈阔论地跟她说明:艾斯正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队长;吹嘘他的实力有多强,能跟在他身边有多好……
对弥娅而言,他的世界像是一本耐人寻味的书,恐怕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解读。她不敢想象,温润如玉的阳光暖男三年后会堕落成利欲熏心的恶霸,杀红了眼还骄傲自负地笑着,正如他通缉令的照片所展示的笑里藏刀。
虚假的表象蒙蔽了孩童时期的她,度日如年煎熬般对他朝思暮想,道听途说关于他骁勇善战的传奇时喜忧掺半,臆想若是有缘再见,一定要感谢他的垂怜和相伴。她错了,且错得离谱,一旦凡人掌握领域外的力量,必将自私自利用来实现骚动的野心,年少无知的她就不该冒险把供奉先祖的果实奉献给他。
种瓜得瓜种豆亦得豆,恰巧亲眼目睹他暴虐的所作所为,难保不是神明对自己的惩罚。
当远方的夕阳像件猩红的棉袄,一滴滴将血状的棉絮抖落人间时,已浑然不知自己疲倦的思想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彷徨了多久。鲸鱼首装饰的巨型海盗船渐离渐近,尽管无数次从捷报中观摩过它的轮廓,威武矗驻面前的时刻照样叫她胆颤心惊,势如庞硕凶猛的海兽横行霸道于水平线。潜艇与母船的缝隙架起一道阶梯,注定是一条险象环生的不归路,殊途难同归。
“大哥,你不用再唠嗑你家队长有多厉害了,我比你清楚。海风吹得冷,带我进去吧……”她轻抚被风吹散的发丝将其束在耳后,翘起俊俏的尖下颌,头也不回地跨越崭新的国度,它的名字叫莫比迪克号。
半年前刚找的落脚处就在海圆历1517年的今日宣告覆灭,代表着又要继续过流离失所的生活,没关系,习惯就好,她本来就处在习惯的微妙过程中。翌日同他告别后,再到治安严格的地方,彻底远离肆虐暴戾的海贼,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就怕稳坐高位的队长不肯买账。
买账,一提到买账,又峰回路转想起艾斯在酒馆出面救她时,好像还讲漏嘴表示自己是吃霸王餐顺便,抑或他是明察秋毫洞悉出她当时试图轻生才阻拦。正拼命把他往美好的方向去联想,结果瞅见蓝多里街道冒起了浓厚的烟雾,便放弃作罢。无法面对物是人非的他,纵使不确定还能自欺欺人到几时。
理智和情感争执,主观和客观对峙,哪一方会赢?
她忐忑不安地尾随着前方的领路人,每走一步都是如履刃锋的艰难,只能靠掐拧自己的大腿,才勉强克制住夺路而逃的冲动。刚踏足恶势力的甲板就遭到规模宏观的瞩目,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孤身站在雄性居多的地盘上,堪称为不伦不类的奇观异景,就好比落单的绵羊被狼群围剿的错觉。甚至能在未来的生涯中浓墨重彩地添一笔,标题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而是贼窝历险记,前提是她有命能活着下船。
“哥们儿,第几次了?还带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家?当心老爹教训你!前段时间窝藏海军女间谍苟且,要不是队长们联合帮你擦屁股,差点就被老爹扒皮抽筋,你还学不乖?”有位嚼着口香糖的海贼巧舌如簧拿阿帕森开涮,海军是与海贼势不两立的死敌,对方的滥情却间接导致自己判断失误,险些犯下阴沟翻船的滔天恶罪。
瞧阿帕森欲言又止的憋屈相,弥娅暂且抛弃内心汹涌的杂念,漂亮的赤瞳谨慎地绕了一圈:部分船员的衣物上还沾着不知跟谁交过战的血污,可想而知他们因常年旅居船只,不管风吹日晒还是狂风暴雨,一刻也不能歇息地疲于奔命。一张张缺少新鲜蔬果的滋润而面黄肌瘦的脸孔,却出乎意料没有寻常海贼的冷硬如铁。
小姑娘心生一计而捂嘴偷笑,虽然她不擅长和海贼打交道,但她经常在男人堆里出没,外加卡梅尔时不时的熏陶,不知不觉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她心如明镜,男人都不希望给异性撞见自己出糗的瞬间,偏向虎山行的精髓:对方厌烦后,可能会名正言顺撵她走。
“狼心狗肺的臭丫头,我助你脱离险境,你不谢我就罢了,还幸灾乐祸?”常言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被千夫所指的阿帕森几乎想仰天长啸:“兄弟们,请不要随便污蔑四好青年!她真不是我的菜!是我守株待兔……呸!侦察地形时偶然碰到的小妞,才牵回家献给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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