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像是谦虚,但结合她刚才的表现,却让周围的人一阵无语。这还叫生疏?
高文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次SGM真的捡到宝了。他拍了拍手:“好了,考核结束。贺韵,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接下来,教练组会为你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其他人,继续训练!”
小小的风波过后,训练室恢复了以往的忙碌。但贺韵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许多认真的成分。
下午,是战术分析课。教练小林播放着近期国内外高水平比赛的录像,详细讲解着不同选手的风格、习惯和弱点。贺韵听得非常专注,像一块干燥的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信息。五年的空白,她需要弥补的东西太多了。
课间休息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是“迟子御”。
贺韵挑了挑眉,通过了好友申请。
几乎是立刻,迟子御的消息就弹了出来:「贺姐!听说你早上把那个刺头阿杰给秒了?干得漂亮!他平时就可拽了!」
贺韵:「正常切磋而已。」
迟子御:「嘿嘿,你就别谦虚了。对了,跟你说个事,我小叔……就是迟尉,他好像知道你签SGM了。」
贺韵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回复的语气依旧平淡:「哦。」
迟子御:「他昨天还旁敲侧击问我你的情况来着,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坚决站在贺姐你这边!」
贺韵:「嗯,谢谢。」
迟子御:「不过贺姐……我看我小叔那样子,好像真的挺……后悔的。他昨天问我话的时候,眼神都没光了你知道吗?以前他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贺韵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后悔?有些伤害,不是后悔就能抹平的。
她回复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只想好好打比赛。」
迟子御发来一个“我懂的”表情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贺韵感觉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种沉浸在热爱事业中的感觉,太久没有过了。她拒绝了段阳舒和柳可鸣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想一个人静静。
她漫步到基地后面的小花园,这里相对安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天边渐渐染上瑰丽的晚霞,思绪有些放空。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一个熟悉到让她脊背瞬间绷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言言。”
贺韵猛地回头。
迟尉就站在几米开外,夕阳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边,却驱不散他眉眼间的沉郁和……小心翼翼。他似乎瘦了些,轮廓更加分明,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此刻看起来竟有些憔悴。
贺韵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随即是密密麻麻的酸涩和尖锐的疼痛。她以为五年时间足以让她平静面对,但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那些被刻意埋葬的情绪,还是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脸上的表情迅速冷却下来,比面对陌生人时更加疏离。
“迟大神,有事?”她站起身,语气平淡无波,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
迟尉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在她冰冷的注视下停住脚步。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还没饿死。”贺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基地有规定,闲杂人等不能久留。”
“言言!”见她转身要走,迟尉急切地又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就五分钟,不,三分钟也行!”
贺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五年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我知道我以前……混账。”迟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否定你的感情。我那时候太年轻,太自负,眼里只有止戈,只有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
“够了。”贺韵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迟尉,收起你这些迟来的忏悔。我不是当年那个围着你转、把你一句话当圣旨的小女孩了。你的梦想是类王,我的也是。但现在,我们是竞争对手,仅此而已。”
她终于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清晰的界限:“请你以后,不要再因为私事来找我。如果赛场相遇,我会全力以赴。也请你,尊重你的对手。”
说完,她不再停留,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基地大楼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种孤绝的意味。
迟尉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最悔恨的地方。
他想起五年前,摩天轮下,他是如何用“引为知己”、“目标类王”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残忍地拒绝了她的满腔爱意,甚至指责她“只想着情爱”、“令人失望”。
如今,她将他曾经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竞争对手……仅此而已……”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到极致的笑。
是啊,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停下脚步,听他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和道歉?
他看着她消失在基地门口,良久,才缓缓转身,落寞地离开。对面VG基地的灯光已经亮起,那里是他的战场,但此刻,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寒冷。
而回到宿舍的贺韵,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强装的镇定和冷漠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汹涌的情绪。她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
不是不痛了。
只是习惯了忍耐。
也找到了,比爱情更值得倾注全部热情的东西。
她抬起头,擦掉眼角不经意渗出的湿意,目光落在床头那张崭新的、印着SGM队徽的训练计划表上。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
她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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