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待在家里养胎，觉得日子过的飞快。眨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已经到了腊月，前几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林苗时不时去给阮白送些好吃的。阮白现在也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显怀的挺明显的。赵力有时候上山打猎，会特地留一两只野鸡给陆斌，让他带回家给阮白补补。
“看这天气，估计过两天又得下场大雪。”林苗吃完晚饭，和赵力一起烘火，顺便剥花生。花生是阮白阿娘给的，她听阮白说林苗十分照顾他，心里很是感激，来看阮白的时候顺便也给林苗带了些东西。
赵力在给箭头上油，弓弦也该换了。黑宝的头趴在林苗的脚上，狗头挺重的，但是林苗已经习惯了，再说黑宝下巴热乎乎的，还能暖暖脚。
“不上山了，等明天开春再去。”赵力把打猎的家伙事收拾好，坐到林苗身边帮忙剥花生。
林苗点头：“嗯。天气不好，路又难走，你也该歇歇了。后天是不是就要过小年了？”
赵力看了一眼日历：“是了，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一了，你想怎么过？”
“你以前是怎么过的？”林苗问道。
赵力回想了一下：“把家里打扫一遍，叫扫尘。窗花也可以贴了，男子间流行去理发，最重要的是祭灶神。”
林苗看了一眼赵力的头发，不算短，发梢那有些毛燥，他把最后一把花生剥完，起身收拾地上的垃圾。
“那你和陆大哥抽空一起去理个发吧。祭灶神要灶糖，我明天去问问阮白喜欢吃什么样的灶糖。窗花我不会剪，是不是要去城里买？”林苗把事情一样样规划好。
“听大哥说，阮白剪窗花剪的特别好。你明天去问问他。”赵力把被铺开，该睡觉了。
林苗觉得不太合适：“他现在有了身子，让他干活不好吧。”
赵力不以为然：“大哥说阮白在家闷得慌，总想找点事做。你明天看看他愿不愿意，不愿意我们就去买。”
林苗脱了外衣和鞋袜，钻进厚厚的被子里舒服的长出一口气：“行，我明天去问问。你快上来，被子里可暖和了。”
赵力上床把林苗抱进怀里，他体热，现在天气冷了林苗喜欢挨着他睡，之前三伏天的时候林苗恨不得贴在墙上睡。
冬天地里没活，男人和小孩儿都窝在床上不肯起来。村里许多人家里用的都是炕，特别暖和，又宽敞又舒服。
赵力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没用炕。他去林苗家看过，他们家睡的是床，他还以为林苗睡不惯炕。后来才知道炕比床费料子，还得烧柴，李桂花扣搜鬼，不舍得用。其实这边冬天真的很冷，不睡炕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林苗这么怕冷，赵力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找工匠来重新做个炕。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赵力和陆斌去地里看庄稼了，林苗带着枣糕去陪阮白。
“窗花？不用买，我会剪，剪的可好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剪。”阮白嘴里咬着枣糕，手里攥着一张小帕子和针线，这是给肚子的孩子做的。
林苗把壶里的热茶倒出来，里面泡的是红枣，陆斌特地买的。
“好，那窗花就交给你了。样式别的我不挑，我想要个小狗的，其他的你随意剪。”林苗拿着小帕子仔细看了几眼，绣的是小老虎。
“行，我按着黑宝的样子给你剪。”阮白笑眯眯的半靠在炕上，肚子已经鼓的很明显了。
林苗没忍住伸出手想去摸两下，又怕弄痛阮白，刚想把手缩回去，阮白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放。
“没事，你放心摸，我没什么感觉。他只是偶尔夜里会踢我两脚。”阮白说。
林苗轻轻摸了两下就把手收回去了：“嗯，你平时多注意点。让陆大哥不用买灶糖了，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我来做。”
阮白想了一下：“我想吃花生和芝麻的。”
林苗点头：“好，我明天做好给你送过来。”他把阮白身上的小毯子又往上提了点，让阮白不用送了。该回家做午饭了，做完午饭就该准备灶糖了，不然来不及。
天气冷，林苗活了一个面团准备做面片汤，赵力却在这时抱着两颗大白菜回来了。
“咱们家自己种的白菜，秋分的时候撒的种，现在第一批已经熟了。”赵力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把白菜递给林苗。
林苗也有些激动：“哇，长的好大好嫩，你真会种菜。咱们过年的时候就不用买菜吃了。”
赵力轻咳两声，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他开始转移话题：“嗯。中午吃什么？”
林苗把白菜外面的一层叶子扒了：“包饺子！正好有面团，本来打算做面片汤的，但是有这么好的白菜，肯定要用来包一顿饺子。”
家里没新鲜肉，临时去买来不及了。林苗就用猪油渣和鸡蛋，混着白菜一起包了饺子。这次是做的煎饺，白菜汁多，鲜甜可口，煎着吃香味更浓。赵力端了一盘子送给陆斌他们，林苗又做了个酸辣汤，配着煎饺一起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苗总觉得自己种的白菜比别人家的要好吃，他今天吃了二十个饺子，还喝了一碗半的酸辣汤，撑得在椅子上直哼哼。赵力也吃的比之前多，吃了快有五十个饺子，黑宝今天吃的是没放盐的面片汤，里面也加了白菜和猪油渣。
“撑死我了……”林苗站起来晃了几圈，“下午我想做灶糖，明天给阮白送过去。”
赵力收拾碗筷去洗碗：“好，下午我没事，给你打下手。”
阮白想吃花生和芝麻的灶糖，正好这两样阮阿娘都给了。灶糖要用到麦芽糖，还好之前做点心林苗留了一坛。花生和芝麻在锅里炒香，林苗还给花生去了皮，吃起来口感更好；芝麻一半是碾碎的一半是完整的，这样既有口感香味也更浓。灶糖里面还要加小米花，林苗用油炸了两斤小米。
材料都准备好，可以熬糖了。糖浆在锅里熬成淡褐色，把筷子伸进去可以拔丝，火候就到位了。花生芝麻和小米花按照一定的比例加进糖浆里搅匀，拌好的糖浆倒出来放在案板上揉。刚出锅的比较烫，赵力不让林苗接受，自己来揉。稍微揉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用木板把灶糖压扁，切成整齐的小方块，灶糖就成了。
“还挺香。”林苗吃了一块，还不忘投喂给赵力。他找了个大碗，把灶糖放进去，让赵力去送给陆斌。
“你不去吗？”赵力看向林苗。
林苗摆摆手，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哈哈，我不去了，我把厨房收拾收拾。”
赵力没再说什么，端着灶糖出门了。林苗扒在门缝边看着赵力进了陆斌家，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然后进厨房拿了两块灶糖，塞给口水已经拉丝的黑宝。
“给你，天天就你嘴馋。”林苗揉了揉黑宝的狗头，黑宝嘴巴动了几下，只听见咔嘣几声，灶糖已经下了肚了。它蹭蹭林苗，表情很是谄媚，意思是还想吃。
林苗可不惯着它：“不给了。已经给你尝过了，不能多吃。”做灶糖的时候它就听见黑宝在叫了，不过赵力肯定不让黑宝吃，林苗只能想办法把赵力支走，才能偷摸给黑宝塞两口。
“嘿嘿，我真是聪明，你一定要随我。你看你赵爸，几句话就被支走了，一点也不机灵……”林苗有些小得意，捏着黑宝的狗耳朵不松手。
黑宝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是吗，你支走我是要干什么？”赵力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林苗被吓得一个激灵，黑宝也打了个哆嗦准备跑路，被赵力一把揪住。
“没什么啊，哈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平时不是还要和陆斌聊聊地里的庄稼吗？林苗脸上带着假笑。
黑宝耷拉着耳朵，嘴边还带着糖渣。赵力眯了眯眼睛，人狗俱获，林苗放弃挣扎。
“晚饭没了。”赵力轻轻踢了一脚黑宝的屁股，不顾黑宝的哀嚎，抱着林苗就进了房。
“糖吃多了蛀牙，你就会惯着它。还敢骗我……”
“就这一次，我保证。”
“我不信。它有教训，你也要有。”
“什么！啊，赵力，别，这是白天，我错了，真的，赵力……”
“抗议无效……”
来了。再有几章小崽子就来了，好兴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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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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