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的人

夜色渐渐吞噬了村子,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飘落的梨花无意间落入了密室,掀起了一人心中的惊涛巨浪。

烛火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寂静中,光明与黑暗的交织唱着哀歌。木秋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将脸埋在了□□。

人走了方觉孤单,离别时的阔达终归是勉强。

落在茶杯里的不仅是梨花,还有久违的桃花。苏昭端起茶杯往地上一泼,水珠带着单薄的花瓣紧紧的黏在了地上。

借着月色,苏昭青色的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飞。舞剑的人握紧手中的逆神,剑随人动,典雅与英气并存。

在人影停下的时候,点星恭敬地捧着一本书出现在了梨花树下。苏昭拿着剑将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着一丝笑走向了树后的人。

经过点星时,苏昭拿过了他手中的书,交给了准时来赴约的人。

有云遮住了头顶的月光,明亮的院子多了一抹不属于夜晚的暗色,独自坐在林峙小院中喝茶的人细细的品味着,仿佛过了这刻,手中的茶再也没了味道。

茶水凉了,也淡了,喝茶的人放下了茶杯。剑静静的躺在手边,沉默之中的无言述说着今夜的酸苦。

目送着白海棠三人离开,谢之凉和沈为并排坐在房顶发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有些话,不必开口就已心知。

“诺,吃吧。”谢之凉从怀里摸出一个饼子,“来的时候专门做的。”

沈为接过饼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递给了谢之凉。谢之凉嫌弃的推了回去,又摸出了一个洒满白糖的饼子大口吃了起来。

一壶酒放在二人中间,你一口我一口替换着。

“那个,我……”沈为斟酌着开口了,“只有一部分。”

谢之凉转过头借着月光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孔再月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陌生,低垂的眉眼上写满了忧愁。

谢之凉摸上了他的头,“果然还是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都三四十岁了。”沈为轻笑一声,“不对,我才二十出头。”

“怎么就跟秋声差不多了?”谢之凉接过沈为递过来的酒壶。

“秋声十六岁,哪里一样了?”沈为眉头一紧,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谁跟你说的?”谢之凉挑了挑眉,“还是说……”

谢之凉用手指敲敲头,一切都在不言中。沈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仰起头灌了一大口,低下头时目光落在远处。

“就是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子。”沈为的眉眼上染上了一抹笑意。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目光相遇时眼里的笑意更甚。不完全的相认是简单的重逢,现在的笑容是以往时光的重现。

目送谢之凉的背影渐渐消失,沈为提着酒翻身下来。推开馄饨店的门,沈为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密室入口走去。

记忆里面的面容是那么青涩,眼前的人虽看似成长了许多,可再怎样也是沈为眼中的那个孩子。

木秋声听到声音抬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幻觉吗?果然我不该期待什么。”

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地沈为把酒壶塞到了他的手里,“幻觉也好,真实也罢,不如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木秋声握着酒壶一愣,刹那间,欣喜灌满了那颗空落落的心,“师尊,真的是你吗?”

期待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木秋声生怕这一切都是假象,连问出的话语都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人若是假的,那酒也就是假的。”沈为解下衣披在了木秋声身上,“与其怀疑自己,不如喝一口试试真假。”

美酒入喉,酒精与花香让人沉醉,暖意从胸口传遍身体,引诱人不断的沉醉其中。

木秋声一口接着一口,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旁的沈为吓得赶紧去夺他手里的酒壶,木秋声整个人靠着墙面瘫坐着,察觉到沈为的意图将手高高的举起。

木秋声一手举着酒壶,一手搂住了将要起身的沈为。放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沈为怒视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给我。”沈为伸出了手。

木秋声低笑一声,眼神迷离的望着眼前装怒的人。看了一会儿,木秋声拿着酒壶递到了沈为的嘴边。

“师尊,喝。”木秋声哼着声音撒娇。

沈为一见到那张满脸委屈的脸就没法硬起心来,摸摸木秋声发红的小脸,轻声道,“宝贝徒弟乖,师尊不喝,你也不喝。”

闻言,木秋声吸了吸鼻子,泪水快速盛满了眼眶,“师尊,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喝酒吗?”

“没有,师尊没有不愿意。”沈为小心的掰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手里的酒壶拿出来。

“哼哼。”木秋声的轻轻挑眉,嘴角含着一丝鬼魅的笑容,眼神中暗藏的疯狂想要将眼前的人吃干抹净。

他好像知道师尊吃那一套了。

沈为悄悄的瞥了一眼木秋声,陌生的神情让他微微发愣。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木秋声脸上还是那温和的笑容。

“见鬼了吗?”沈为嘟囔一句,“一定我是眼花了。”

“师尊,你想要吗?”木秋声在他耳边低声道。

“要要要。”

“那说好了,要了就不能放手了。”木秋声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对,就是这样。”

“好,绝对不放手。”沈为乐呵呵的抓着酒壶,心里想着自己的徒弟连醉了都那么的可爱。

酒壶落到沈为的手里,木秋声的头落在了沈为的肩膀上,呼吸声与呢喃声落在沈为的耳朵里,让他把木秋声身上的披着外衣拉紧了些。

“师尊,师伯,你们离开吧。”,木秋声毫不犹豫,“为了苍生,牺牲我一人又何妨。”

“徒弟。”沈为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头上,“你没看到站在你面前的我吗?”

木秋声没有答话,一步一步的走到沈为的面前,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沈为还未回应,只感一阵昏厥,人就没了意识。

木秋声一掌把沈为砍晕了,望着晕倒在怀里的人,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舍。

“大家快离开,既然是冲我来的,就不该让你们与我一起陷入危机。”

“秋声,说什么,我们可是好兄弟。”白海棠刷的抽出了剑,“即便前方是满路杀机,我也不会让你一人独行。”

“海棠,谢谢,也抱歉。”

“我留下,你们三个前往静和。”谢之凉拍拍白海棠的肩膀,“去吧。”

“可是秋声?”

“海棠,相信我可以的,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木秋声看向谢之凉,“所以师伯,带着师尊离开吧。”

谢之凉接过晕倒的沈为,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抱着他和白海棠几人一起出去了。临走前,木秋声满脸担忧的向谢之凉摇摇头,见到他点头才松了口气。

醒过来的沈为靠在谢之凉身上,“发生什么事了?秋声在哪?”

听了几人的话,沈为叹气,“你们路上小心。”

沈为说着,谢之凉从怀里摸出了三张饼给了三人,“注意安全。”

谢之凉几人的话再耳边回响,沈为摸着木秋声的脸,“傻孩子,你总是这样不累吗?”

许久之前,也有人问过谢之凉同样的问题。沈为还记得他的回答,如今看着木秋声的睡颜,他有一种直觉——二人的答案是一模一样的。

小路上,急急而奔的三人抱着焦灼的心情往静和赶去。同时,一个撑着伞的身影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子也向着同样的方向走去。

静和门口,白海棠推开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转身避开了攻向自己的剑气。

“云柳,保护好小妹。”白海棠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快步攻向了持剑的人。

眨眼间,二人已交手数次。白海棠猛提真元,躲过袭来的剑闪身到点月身边,拳掌交接间,虽有真元护体,可不断飘来的白烟减弱了他的行动。

双掌相碰,庞大的真气直接将白海棠震出数百米。白海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起身就看到点月持剑架在了白胡桃的脖子上。

云柳捂着嘴,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流出,他晃悠着身体担忧的看着白胡桃。白胡桃嘴角渗血,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白海棠用树枝撑着自己,冷笑一声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这才是我们要进的局,对吧。”白海棠异常笃定,“那么原本需要落在林峙手中的逆神,呵,不出意外也在这吧。”

“啪,啪。”

“人嘛,看透不说透还能当好朋友的!”苏昭撑着伞还不忘记鼓两下掌。

走到白海棠的身后,苏昭的伞也向他倾斜了一些。没有得到白海棠的回应他也不恼,走到白海棠面前俯下身伸出了手。

“生闷气对身体不好。”苏昭伸出的手抹掉了他嘴角的鲜血,“来都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点星,把客人带入。”

话落,点星已经拉住了白海棠的胳膊,走在烟尘中的苏昭径直向前,仿佛身边的这场闹剧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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