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嫌(五)

不过,裴永都已经被关了紧闭,还能威胁到赵原,这一点让裴寒忱始终想不通。

是了,无论是赵原还是死去的宋关,他们都曾出现在裴永身边,原本裴永被关了紧闭应该懂得蛰伏,为何赵原还会如此着急?难道是裴永还有什么计划?

裴寒忱一如往常般冷漠,看起来还是同之前一样不好接近,可只有老尚书知道,他们的凛王爷如今肯跟跟他们讲这些,已经算不错了。

听裴寒忱讲了一中午的故事,到用膳时间后,众人意犹未尽,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赵原一中午都不在状态,嘴角火烧火燎起了泡,麻木的跟着众人撤退。

“赵大人。”裴寒忱特地将他留下。

赵原一只脚刚跨出大门,闻言又回头恭敬行礼:“凛王爷。”

“这些天辛苦了,本王养伤的日子还未感谢诸位同僚分担要事。”

赵原摆摆手,道:“王爷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本分工作。”

“近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本王观赵大人脸色有些差啊。”

赵原抬手按了按嘴角的燎泡,下手没个轻重疼的“嘶”了一声。

“无事,让王爷担心了。”

裴寒忱点点头:“赵大人可要养好身体,毕竟命没了可就什么也没了,若是赵大人出了什么事,家里一众老小又该如何,你看此次本王重伤,若非本王身手好,王府还指不定会如何,赵大人可莫要步了本王的后尘。”

赵原听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颤抖着送走了凛王。

人一离开,赵原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春风吹过,撩起有些泛白的发丝,赵原才回过神。

凛王天潢贵胄,又是战神,身手如此敏捷都差点命丧猎场,那自己呢?

自己知道那么多,又参与了那么多,还能活多久?

春日中午阳光强烈,可赵原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他从未清晰意识到死亡离他有多近,他不能死,他的财富权利都不可失,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死。

赵原脸色难看,匆匆递了休假的折子。

裴寒忱固定休憩在兰花小院,跟着他的侍卫是他信得过的人。

刚一进院,侍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嗖”的一下,抽出了长刀。

裴寒忱拍了拍侍卫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武器关上门,自顾自落座在玉兰树下。

“出来吧。”

原本紧闭的屋门打开一条缝,一宫女畏畏缩缩现身。

“奴婢拜见凛王爷。”

裴寒忱随意点点头:“哪个宫里的?找本王何事?”

宫女颤抖着递上折叠好的纸条:“我家主子要见您。”

裴寒忱打开纸条,纸条上只写了见面点时间地点,裴寒忱指腹捻了捻纸条,嘴角微微上扬。

他说:“你家主子倒是比本王想的聪明。”

宫女俯首:“我家主子说当日多亏王爷,若非如此,她怕是会困死在那冷宫中。”

“起来吧,回屋里,等本王走了,你再跟侍卫一起出去。”

“喏。”

下午没什么好忙的,兵部那群人顾忌着裴寒忱的身体没拿事情烦他,裴寒忱呆在兵部实在是无聊透顶,掐着时间跟老尚书说了一声就去探望裴行。

裴行住在最偏远的地方,近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裴永郁气心结,晕死在屋内,大半个后宫的人都去探视了。

本就清冷的宫道上只剩裴寒忱一人慢悠悠走着。

直到一处拐角,地面映出了人影,依稀能看出身姿婀娜,像是等候多时。

裴寒忱还未开口,就看到那人影突然跪了下去。

另一边的荷澜先开了口:“当日多谢王爷,若非王爷出手相助,荷澜还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荷澜”。

恭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裴寒忱叹口气:“你都知道了。”

拐角处的宫墙是个偏远小院,杂草丛生,据说里面之前住的那位美人投井而死,很快便传出了闹鬼一说,再加上裴寒忱已派人提前勘察过,附近都没有人。

所以,他们并不害怕自己的话被人听了去。

“是,当日王爷在悦风楼做的那一遭虽神不知鬼不觉,但荷澜去看过,那上面还留着些许线索,几个人中也就王爷有如此能力,不过王爷放心,荷澜已将遗留的物证毁去,不会让人联想到王爷身上。”

裴寒忱:“荷妃娘娘倒是比本王想的聪明许多。”

是的,荷妃。

当日荷澜因为救了裴永被晋升为荷婕妤,自冷宫搬出来后荷澜抓住机会,因善解人意,气质与离世的宸妃相似,圣上极为宠爱,再加上之前那件事逐渐查清,圣上这才明白当年是他误会了荷澜,对她又加了几分愧疚;宠爱加身,愧疚加持,所以她步步高升,如今已被升为四妃之一。

荷澜起身,整理一番衣摆道:“王爷,荷澜来兑现诺言,当日曾答应过王爷,王爷助荷澜复宠,荷澜替王爷做一件事。”

裴寒忱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打算动用荷澜,宫里有裴行还有线人,一时半会倒是用不到她。

荷澜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没关系,等王爷需要了知会荷澜一声就是。”

裴寒忱道:“本王知道。”

时间已过去了半柱香,荷澜望着远处的太阳眯眯眼睛:“王爷助荷澜如此,荷澜也就不瞒王爷了,还请王爷好好查一查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茯苓,尤其是月末那一天,茯苓总会出宫办事。”

荷澜居然已经调查到了皇后身上,这是裴寒忱没有想到的。

“荷妃娘娘觉得……皇后有问题?”

荷澜点点头:“春猎一事荷澜没有参与,但荷澜却撞见过茯苓出宫时曾带着一块奇怪的令牌。”

“令牌?”

“嗯,”荷澜点点头:“那块令牌不像是宫中样式,起初没有多想,直到春猎发生的事传到宫中,才想起不对劲。”

茯苓既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想必知道皇后太多的事。

裴寒忱点点头:“多谢告知。”

荷澜委身:“王爷客气了,日后有用得着荷澜的地方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多谢。”

人影离去,角落吹起一阵风,刚冒出的嫩芽晃了晃,随后便没了动静。

裴寒忱赶到裴行宫里时,院子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在打扫院落。

那小太监拿着扫把昏昏欲睡,极其敷衍的清扫地面,没瞧见裴寒忱进来。

宫殿这些人还是欠敲打。

都能想象到裴行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七弟呢?”裴寒忱蹙着眉看了一会终是开了口。

小太监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裴寒忱的身影急忙跪地请安:“奴才见过凛王爷。”

裴寒忱随意点点头:“七弟可在?”

房门紧闭,屋内一人听到声音抱臂在窗户边看了一眼,发现是裴寒忱以后转而化成一阵风消散在原地。

小太监结结巴巴,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奴才……今日七殿下劳累的很,现在还在睡着。”

凛王天潢贵胄,军功在身,深的圣上欢心,又在意七殿下,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七殿下宫里作威作福的……

小太监抹了把冷汗。

裴寒忱皱了皱眉头:“睡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有请太医?”

“请了。”小太监蚊子出声:“不过七殿下说他只是太累了,只让太医开了一副安神药。”

裴寒忱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不用禀报,本王亲自去看看。”

屋内,裴行劳累到了极点,肩膀的牙印半遮半掩,瘦削的脚腕上还带着被什么捆着留下的淤痕,那股原本消散在屋内的风打了个回旋到床榻上,帮裴行拉好了被子盖住了那些令人遐想的痕迹。

裴寒忱轻手轻脚推开门 ,室内,裴行背对着他睡着,呼吸清浅。

裴寒忱站在床榻边探头看了一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裴行好像比上次他们在王府见面时又瘦了,躺在被窝里小脸带着一股病态的红,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尽显疲态。

裴寒忱原本想帮他把把脉,可刚将他胳膊从被窝里拿出来,裴行一下子就醒了,他从裴寒忱手里抽回胳膊,捏着被子防备的往后靠着,等看清裴寒忱的脸,裴行那防备的样子才消散。

“你怎么了?”裴寒忱一脸不解,他伸出手触上裴行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还是请太医来不看看吧。”

“不用!”裴行紧紧抓住被褥:“我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六哥别担心。”

裴寒忱皱着眉头看他。

裴行自觉这样有些失礼,起身要招待他,哪知裴寒忱又重新将他按回了床榻上。

“又休息不好?躺下。”裴寒忱拎着衣摆落座:“小七,有些事情急不得,你怎么把自己逼的这样狠?”

裴行笑了笑:“真的没事。”

室内明明无风,围帘却晃了晃。

裴寒忱眼尖:“你是不是没关窗啊。”说罢就要起身。

“六哥!”裴行一把拉住裴寒忱袖摆:“你坐,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裴寒忱也没往心里去,又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兵部这群人,都爱听热闹,尤其是兵部尚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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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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