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征鸿来地很快,付润风与付意研,以及付老夫人也先后赶到。
连晴眉怕露馅,自然也早早叫了自己的医女过来候着。
待付征鸿见识过她的“惨状”,医女便开始给她诊治。
很快,医女便出来禀报:
“伯爷,连姨娘受伤过重,孩子保不住了。
而且……”
医女叹了一口气:“连姨娘本来就底子弱,这下怕是以后都再难有身孕了。”
闻言,付意研直接哭出声:
“连姨娘,你怎么这么苦啊!
娘亲,你怎么这么狠心!
弟弟,弟弟没有了啊。”
付润风也是怒气勃发:“我以你这样的母亲为耻!”
付老夫人看了看梧桐,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女,眉头紧蹙,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毒妇!”
付征鸿用颤抖的手指着梧桐:
“你还说你没有嫉妒晴眉!
先前的好果然都是在做样子吧?
如今她被你害成了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休妻!我要休妻!”
结香愤怒地解释:“伯爷,夫人根本就没有对连姨娘动手!”
她就在梧桐身边,自然将当时的事情看地一清二楚。
夫人那一巴掌,绝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然而她的解释,无人肯听。
梧桐冷笑一声,看着付征鸿:
“付征鸿,你当真要宠妾灭妻,为连氏休了我?”
付征鸿声音铿锵:
“你嫉妒连氏,害她失去了骨肉,也是在残害我伯府的子嗣。
怎么?我还不能休了你?
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闹到太后跟前,也是我占理!
秦椒兰,今日我一定要休了你!”
梧桐这回是真笑了,转头看向一直旁观这场闹剧的女官鹿梦:
“鹿司言,可以宣旨了吧?”
屋内的人都是一愣。
鹿梦上前一步,先是亮出了胡太后的玉令。
付征鸿还没反应过来,付老夫人却是脸色一变,当即跪了下去:
“太后千岁。”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纷纷拜下。
鹿梦声音清冷:
“传太后懿旨,若平西伯宠妾灭妻,便准许平西伯付征鸿与平西伯夫人秦椒兰和离。”
付征鸿不服,忍不住反驳:
“怎么是我宠妾灭妻了?明明是秦氏残害我伯府子嗣!”
鹿梦淡淡地看了付征鸿一眼:
“方才本官一直在场,连氏顶撞正夫人在先,诬蔑正夫人在后。
平西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休妻,还不是宠妾灭妻?”
说着,鹿梦又看向瑟瑟发抖的医女:
“今日本官代表的是皇太后,力求公平公正。
你一个小小医女,胆敢开口污蔑伯夫人,蒙蔽皇太后的眼睛吗?”
医女再也承受不住,连连磕头求饶:
“不关婢子的事,都是连氏主导的!”
鹿梦并不跟这医女多废话,很快请了宫中的两名太医,又从宫外请来了几位名医来给连晴眉联手诊疗。
结果自然是连晴眉并没有受伤,也没有怀孕,甚至连晴眉早就伤了底子,这一辈子都绝无可能有孕。
付征鸿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向低垂着头的连晴眉。
付润风与付意研也是沉默不语。
付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挣扎道:
“皇太后圣明,今日的确是伯府委屈了椒兰。
椒兰,你入府这么多年,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你看,润风和意研也都这么大了。
真要闹到和离的地步,往后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小啊。
你心里有气,要罚谁都行,但和离之事,可千万不要再提了。”
梧桐朝付老夫人淡声道:
“老夫人,或许在连氏进府之前,你的确对我不错。
但自从连氏进府,你敢说你没有偏心吗?
再说我的一对儿女……”
梧桐看向根本不敢跟她对视的付润风和付意研:
“刚刚伯爷说要休了我的时候,可没见他们伤心难过,更不见他们为我求情。
十月怀胎与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很显然,他们更喜欢连姨娘做他们的母亲。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他们。”
付老夫人顿时无言以对。
梧桐最后看向付征鸿:
“太后懿旨已下,伯爷这便动手写和离书吧。
还是说,你想让鹿司言代表太后来写这份和离书?”
付征鸿的面色青白交加,但也绝不敢劳动皇太后身边的女官。
很快,三纸和离书写完,梧桐一一签字摁手印。
梧桐早就吩咐结香清点好嫁妆,也没收拾多久,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平西伯府。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平西伯府人多口杂,又没了秦椒兰的一惯约束,流言也就纷纷四起。
梧桐并不在乎外人怎么想,怎么说,她正忙着布置自己的新居,顺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陪伴胡太后去烟山行宫。
鹿梦回宫复命。
听完鹿梦从头到尾的叙述,胡太后摇摇头:
“难怪这丫头一心想着和离。
平西伯府竟烂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最寒心的,还是椒兰生下的一双儿女,竟然如此偏帮妾室!
胡太后不禁感叹:
“亲生子女尚且如此,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
鹿梦低垂脑袋,不发一言。
胡太后随即吩咐:
“我身边的尚宫之位都空着,鹿梦你顶其一,还有一个位置,就给椒兰吧。”
鹿梦跪下谢恩。
心里则在想,太后对秦椒兰也真是恩宠有加。
秦氏刚刚和离,正处于舆论中心,如今被太后册封为五品女官,谁还敢再去小瞧了她,多她私事的嘴?
梧桐接到懿旨,有些意外。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她原本想着,借太后的名义,发展出一些对民生有利的东西来,也能在这样的世道立足。
现在有了女官之位,当然就更方便了。
不管宣都,还有平西伯府怎么纷纷扰扰,新上任的女官梧桐伴着胡太后,朝着烟山行宫而去。
***
连晴眉被梧桐反将了一军,一开始还有点害怕。
主要是怕胡太后会责难于她。
但等了又等,只等到胡太后带着秦椒兰去了烟山行宫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连晴眉又支棱起来了,她立马写信叫来了自己的父亲。
连父进了府也不客气,对着自己的妹妹付老夫人就是一顿嘲讽:
“当年我们两家即将谈婚论嫁,只因我见罪于太宗,全家流放,你们当即悔婚,转而求娶了太后的养女秦氏。
人性如此,这一点,我也不怪你们。
但我们在西岭多年,你们却一直不闻不问,更没有半点接济之心。
凉薄至此,可真是让人心寒呐。”
付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哥哥不必这般言语挤兑我。
当年老侯爷还在世,家中之事妹妹我说了也不算。
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晴眉。
既然太后都不追究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连父却不罢休:“既然秦氏已和离,晴眉也该扶正了。”
付老夫人皱眉:“如今外面已经传地沸沸扬扬,就算要扶正,也要再等些时候。”
连父冷笑:“当我不知道妹妹你心里的打算吗?
你这是嫌弃晴眉的过往,还想着再为你的儿子娶回来一个贵妻吧?
想都不要想。
我虽然不能逼迫你们扶正晴眉,但以我如今在天子跟前的地位,要搅和掉你订下的亲事,还是不难的。”
“你……”
付老夫人深深压下一口郁气:
“哥哥想要如何,就如何吧。
只一点,晴眉必须将润风与意研视如己出。”
连父满口答应:
“这是自然,晴眉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会好好照顾润风和意研。”
付老夫人无奈地想。
至少,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哪位新夫人也不可能做地比自己的侄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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