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忙到未时末,酒楼的客人才慢慢散去,楚恒他们也才得了空吃午饭,正吃着楚悦一家子来了。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酒楼开张,一点小心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谢三树手中提着礼盒,笑着恭贺。
楚恒看了那礼盒一眼便知道是花了些银钱的,谢家也不太富裕,而且谢三树和楚悦的儿子谢时还在念书,这两年家中的日子更加紧张,可他们过来,还买了这么贵重的贺礼,也是有心了。
他接过礼盒,笑道:“这是你们的心意,我们咋会嫌弃?这么大老远的,你们咋过来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你们酒楼开业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当然要过来道贺,只是时哥儿在念书,要下了学才有空,所以耽搁了时间,大哥大嫂莫怪我们来迟了才好。”楚悦歉意道。
许文娘握住她的手,“妹妹说的哪里话?你们大老远过来已是不易,我们又咋会怪你们来迟了,还没吃饭吧,赶紧过来坐,我去添几道菜。”
她说着又笑看向两个外甥,“时哥儿,小荷,累坏了吧?”
“舅舅舅母好。”谢时谢小荷兄妹俩礼貌的打招呼。
楚恒揉揉他们的头,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一转眼,当初那个还在楚悦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大嫂,随便吃点就成,你们也忙了半天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谢三树体贴道。
楚恒也舍不得让许文娘再劳累,就让林春妮去加了几道菜,一家子坐下来热热闹闹的吃饭。
谢家人家境虽然比一般人要好一些,但也少有见到这样的大鱼大肉,一家子的眸光都是亮晶晶的,谢三树和楚悦还好能端住,但两个孩子毕竟还小,见到这样的好菜,忍不住直咽唾沫,但又不敢动筷子。
楚恒见他们拘谨,朝家喜使了个眼色。
家喜会意,一人给他们夹了个鸡腿,笑道:“时哥儿,小荷,别客气,快吃。”
两个孩子看了爹娘一眼,得到许可后,道了谢,便埋头吃起来。
楚恒见两个孩子很有礼貌,笑夸道:“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妹夫,你教得真好。”
“是阿悦教得好,平时孩子的事都是阿悦在管。”谢三树很会做人,在媳妇娘家人面前,给足了媳妇面子。
楚悦心中暖洋洋的,笑看了丈夫一眼,丈夫对她这么好,就算跟着他过苦日子也甘之如饴。
楚恒和许文娘对视一笑,妹妹妹夫感情这么好,他们也为他们高兴。
和谢三树喝了杯酒,楚恒问:“时哥儿何时考院试?”
谢时是个读书的料子,才八岁已经考过了童生试,只要考过院试就能取得秀才功名了。
“他的老师打算让他今年考,但时哥儿想再等一等。”谢三树道。
谢时吃鸡腿的动作就是一顿,但什么也没说。
楚恒察觉出异常来,笑着问谢时,“时哥儿,是还没把握吗?”
谢时道:“不是,是……”
“咳。”谢三树假装不经易咳嗽一声。
谢时便不说话了,而是点了下头。
楚恒哪会看不出谢三树不想让谢时说实话,谢时估计不是因为没把握,而是家中拮据,没有给他赶考的盘缠,他看破不说破,岔开了话题。
只是在他们走时,楚恒在给他们的回礼中,放了二十两银子。
谢三树一家回到家,把几个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除了才五岁大的谢小荷跑出去玩耍了,一家三口都坐在桌前叹气。
好半响,谢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爹,在大舅舅那,为何不让孩儿说实话?”
“家中的事咋好和你大舅舅说?”谢三树道。
“可是大舅舅家开着大酒楼,要是我们开口,大舅舅大舅母都是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借些银钱给我们,这样一来我去考院试的盘缠就有了。”
谢三树语重深长的劝说儿子,“时哥儿,就因为你大舅舅大舅母都是好人,所以我们更不能提,他们日子过得困难的时候,我们没能帮上忙,他们发迹了我们也不能开口问他们要钱,这样太不厚道了。”
“时哥儿,你爹说得对,亲戚间往来最忌讳有银钱上的牵扯,那些亲戚间为了利益闹翻的事我们看得还少吗?那是娘的亲兄嫂,娘不希望因为银钱的事与他们断了往来,你赶考的盘缠我和你爹会想办法的,你就别担心了,终归是有办法的。”楚悦赞同丈夫的说法,柔声规劝儿子。
谢时虽然觉得大舅舅大舅母不会是那种人,但还是听爹娘的话,不再提这件事。
谢三树见儿子兴致不高,转移了话题,“时哥儿,你看,你舅舅舅母给咱们带了好吃的糕点,是你家乐妹妹做的,去把小荷叫进来,咱们吃糕点了。”
谢时点点头,把在院子里玩耍的妹妹叫了进来。
谢三树拆开礼盒,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孩儿他爹,你咋了?”楚悦见他停下动作,疑惑问。
谢三树从盒子中拿出两锭银子,“阿悦,你看。”
“银子?糕点里咋会有这么多银子?”楚悦震惊问。
谢时立即就明白了,“一定是大舅舅大舅母给的。”
“大哥大嫂他们咋知道咱们家缺银子?”楚悦疑惑问,在酒楼的时候他们可一个字也没提,大哥大嫂是怎么猜到的?
谢三树感动道:“大哥一定是在问时哥儿考试时就察觉出来了,但一直没说破,怕我们不收银子,所以偷偷放进糕点里,阿悦,大哥大嫂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们这么照顾我们,我们该咋回报他们才好?”楚悦感动得都落了泪。
谢时道:“爹娘,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再好好回报舅舅舅母。”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情宜,他谢时记在心里了。
“说得对,时哥儿,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好好报答他们。”谢三树按住儿子的肩膀道。
大哥大嫂不是没儿子吗?将来就让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楚恒并不知道,因为他们给的二十两银子,谢三树感动得要让自已的儿子给他和许文娘养老送终了。
这个时候,二十两银子对于楚恒一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楚悦两口子是厚道人,家中明明困难也不愿开口,要是换作楚忱一家子,怕是会直接开口问他们要银子了。
而且要了也是白要,他们也不会感念他一分一毫,不像楚悦一家,知道感恩,心怀善念,这样的人值得他帮一把。
“大伯。”
一声大伯将楚恒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抬头看去,见是楚忱的大儿子楚文,心中便是一叹,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走过去,问:“文哥儿,你咋来了县城?你一个人来的?”
“我爹带我来的,我爹在那边铺子买纸笔,身上的银子不够,让我过来问大伯拿一点。”楚文道。
楚恒看着这个和家乐一样年纪的大侄子,本能的生出一丝反感来,楚时才八岁,说话态度多谦恭礼貌,就连才五岁的谢小荷也都比他强。
不过也怪不得楚文,这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同样是亲戚,都知道他们酒楼今日开张,楚悦一家子从乡下赶来送贺礼道贺,楚忱来了县城却不过来,而是让儿子过来拿银子,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又怎么能教育好孩子?
楚恒当然不会给他银子,而是道:“给你奶的养老银子还不到时候拿,你要是提前拿,得签字按手印,你能替你奶做这个决定吗?”
当年,他把楚婆子留在了楚忱家,楚婆子查出镇上的宅子是楚忱用家里给他读书的银子买的,气得大骂了楚忱两口子一顿,然后就在镇上住下了,有楚婆子在,那个残疾孩子也平安的活了下来。
而他每个月会给楚婆子十两银子的养老钱,他知道这笔钱会间接的用到楚忱一家身上,他没去管,赡养老人是他的义务,他尽到了就行了,至于楚婆子要拿银子贴补小儿子,他没意见,只是除了这十两银子的赡养费外,他不会再多出一文钱。
残疾孩子对楚忱的影响慢慢淡了下去,但楚忱还是没能考中秀才,不过楚忱也没有放弃,想来他是在准备今年的院试,所以来了镇上买纸笔。
不过楚恒却清楚,楚忱来买纸笔是借口,知道他们开了新的酒楼,来讨银子才是真。
楚恒才不会惯他这个坏毛病。
“大伯,我不是来拿奶的养老银子的,是爹买纸笔不够银子,你赶紧给我银子,我还得去找我爹呢。”楚文哪敢替奶做这个主,回去不得让奶打断腿。
楚恒不为所动,“文哥儿,要是你提前拿你奶的养老银子,我可以让你拿走。”
“都说了不是拿我奶的养老银子,大伯,你咋这么小气,开这么大的酒楼,给几两银子都不愿意。”楚文埋怨道。
反倒是怪上他了。
楚恒简直没被气笑,是谁给他这样理所应当讨银子的底气的?
他沉下脸来道:“文哥儿,养你奶是我做儿子的义务,但你爹是我弟弟,我没有义务给他银子,还有,你爹要是想问我拿银子,让他自己来,我正好要和他算算以前的账。”
楚忱不来问他要银子,过去的事他可以不提,但楚忱若得寸进尺,那他也不介意和他翻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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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非得生儿子的渣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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