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静静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了系统的帮助，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来讲，记忆是很容易遗忘的，但越在这个世界呆着，当初发生的事情就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唉。”梁卓叹了口气，当初他只管跟系统的任务走，只要不崩人设，该走什么剧情就走什么剧情，压根不动脑子的，可现在他脑中的那根弦却时刻紧绷着，生怕出个什么意外，自己就死翘翘。
可问题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呢？当初来这儿的时候，他的一切生活轨迹都和一个人重合，那就是霍晋泽，难道要想离开也必须从他这边入手？
梁卓又叹了口气，实在失策，早知道当时就跟霍晋泽一起跑了的，免得到时候上岸了他还必须去想想怎么逃过警-察的询问。
他感觉自己离坐牢不远了，良民身份即将消失。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周旭尧吊着胳膊走进了房间，他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梁卓，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你胳膊没事吧？”这还是那天以来梁卓第一次见到周旭尧，一转身就被男人胳膊上的白色绷带吸引了注意，可想而知，霍晋泽当初确实下死手了。
“骨折了，还行。”周旭尧耸耸肩，确实，摆脱卧底身份后，男人变得轻松了很多，或许现在才是他最真实的样貌。
周旭尧搬了个椅子坐到梁卓身边，也学着对方的样子看向窗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房间里的那些摄像头、窃听器都被拆了，放心。”
没有人能体会到周旭尧刚走进霍晋泽书房隔间，看着上面满屏的监控画面以及无知无觉生活在监视下的梁卓的震撼，就连最**的浴室都放了两三个摄像头。于是他当场就要求手下去把这个房间里所有电子设备都拆了。
梁卓点点头：“没事的。”
听到这话，周旭尧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梁卓脖子上的红痕，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只留下尴尬的沉默围绕在二人身边。
“那个周警官...周绕东警官，是你的亲戚吗？”梁卓率先打破了宁静。
“他是我堂兄。”周旭尧闷声闷气的说到，从心底里讲，他不是很想让梁卓对别人有太多的关注。
“难怪我觉得你们俩长得有点像。”梁卓弯着眼睛笑道。
周旭尧直愣愣的盯着梁卓的笑容，看痴了。
搞得梁卓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没有。”周旭尧回过神来，他别过头去，脸上升起红晕，忍不住咳了两声保持自己严肃靠谱的形象，“后天我们就抵达A港了，到时候岸上的特警会派人再来审讯你们......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
“嗯。”梁卓淡淡道，状似无意的问，“霍晋泽的踪迹你们找到了吗？”
“还没有，那天晚上他们趁乱开游艇逃跑了，距离5海里的小岛上有直升飞机在等待......他早就知道今天的行动，我们中间有个叛徒！”
不知为什么，在周旭尧恶狠狠的说出叛徒这两个字的时候，梁卓有种莫名的心虚，不过很快他就开口道：“他可能去了国外。”
“没错，现在我们已经冻结了他国内的所有资产，正在排查挂在他名下的外国房产。”周旭尧说，“已经和那边取得了联系，这次无论如何都会把他捉拿归案！”
真是万恶的有钱人，梁卓心中想到，整个人现在都有些蔫儿。
“困了吗？要不先休息吧。”周旭尧发现了梁卓的状态不对劲，其实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试探对方到底知道些什么，可看着仿佛精疲力竭的梁卓，他却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面对着周旭尧的关心，梁卓却摇摇头，说出了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话，卖惨道：“我睡不着，只要一想着之前一直生活在霍晋泽的监视下，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周旭尧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踌躇的将手放在梁卓的肩膀上拍了拍：“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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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什么都没问，被糊弄过去了？”周绕东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周旭尧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他精神不太好，我觉得不能再刺激他了。”
“所以你就来刺激你哥？”周绕东不可置信，他气的原地踱步，看着鸵鸟一样的弟弟忍不住骂道，“难道卧底了八年，你就真的忘记自己还是个警-察了？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我一定完成任务，不忘记作为警-察的荣誉。”周旭尧硬邦邦的说到，紧接着小声反驳，“...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情况不一样你就能降低自己的底线？”周绕东闭上眼深呼吸，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个恋爱脑弟弟给气死。
“老树开花，理解一下。”张鹭精准吐槽，他抽了根烟递给周旭尧，没想到这人连接都不接。
“？”张鹭疑惑。
周旭尧低声道：“他不喜欢烟味......”
张鹭眨眼：“很好，这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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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霍国安用尽自己全部力气死死盯着霍晋泽，他插着氧，白色的病号服上染些污渍。
霍晋泽蹙眉，他闻到了一些臭味，于是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良久，他开口道：“听拜尔斯说你现在能说话了，父亲。”
霍国安只是看着他，仿佛是在看自己究竟养育了一个什么样的野兽。
“不要浪费时间了。”霍晋泽仿佛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毕竟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所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霍国安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沙哑粗粝，仿佛长时间没有喝水，整个嗓子都在灼烧，“把我囚禁在、这么一个破岛上？”
霍晋泽嗤笑一声，开口道：“这只是一个疗养院。”
“他们甚至连衣服都不给我换！”霍国安气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差点摔到了地上。
霍晋泽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苟延残喘，漆黑的眼中没有任何光亮：“你还记得梁卓吗？”
“梁卓？”霍国安的眼珠转了转，他撑着自己的身体抬起头来看着优雅的坐在原位的霍晋泽，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是那个背叛你的、梁玉的儿子？记得、我当然记得，不过，他不是死了吗？”
“他还活着。”霍晋泽陈述了这个事实。
不料，霍国安的反应却强烈得多：“活着？怎么可能活着？当年我...！”说到最后，他闭了嘴。
“果然。”霍晋泽面无表情的说到，“是你要杀了他。”
“他伤害了我的儿子，我当然要杀了他。”霍国安开口道，终于撑住了自己的身体重新躺在了病床上，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露出的皮肤上还有淤青。老人吃力的偏头看向霍晋泽，扯出一个笑容，开口道：“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不是吗？”
霍晋泽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准备离开。
“别走！”霍国安嘶吼着、祈求着，“带我离开这儿，小泽，带我离开这儿。”
霍晋泽停住脚步：“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霍国安沉默了，就在霍晋泽再次动作之前，他终于开口道：“我想你早就猜到了吧，二十年前的事情......”
男人静静等待着。
“我会告诉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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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和我无关。”顾旬打了个呵欠，眼神瞟到别处。
面前正审问他的周旭尧有些不虞的皱紧了眉头，霍晋泽留下的东西里确实没有多少是关于顾旬的，更多的是在二十年前两家那段黑暗过往，不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早就没影了，当初的人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根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二十多年的事你了解多少？”周旭尧问道。
“梁卓呢？”顾旬却转移了话题，像是故意的，他盯着周旭尧的神情勾起一个笑容，“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
“回答我的问题！”周旭尧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些权贵公子哥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所有东西，于是面对他人珍视之物就毫不客气的掠夺并抛弃。
顾旬收敛了笑意，在以往遇见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和颜悦色细声细气，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于是他轻笑一声：“我不知道。”
看着顾旬拒不配合的态度，周旭尧心中的火气烧得更旺，他猛地站起身来垂眼看着顾旬说到：“那你就在这儿呆着，直到愿意说了为止。”
可正当他即将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顾旬的声音：“你为什么不问问梁卓呢？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什么意思？”周旭尧转身看向他。
“十年前霍晋泽腿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顾旬笑着问道，眼中藏了些恶趣味。他仰头看着周旭尧，但分明却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是梁卓，差点杀死了他。”
感觉有些时候写作是需要一些自信心的......
我就不太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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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豪门大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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