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屁股底下高专医务室冷冰冰的铁床,一般用来安放死者和待解剖的尸体。

想不到她也有此殊荣上来体验一番尸体的快乐。

朝月伊吹坐起来,表情有些崩裂。

这该死的梦居然还有连续性,可恶的是,她才刚结束一天的工作。

众所周知,有情节内容堪称连续剧的梦,一般醒来都会腰酸背痛,并且会格外的困顿,这是内容量过大造成的心理疲劳。

若是一次,她可能还会感到惊奇,但再来一次真的受不了,尤其是在遇到五条悟之后,想期高专时期的五条悟那张嫩脸,朝月伊吹越发胃痛,她肯定,这一定是不祥之兆。

掉到敌方大本营,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明早还要去办一桩麻烦事,希望不要有问题才好。

家入硝子摘下手套,她刚给医疗用品消完毒。

“你睡了好久了哦。”她歪头,把发丝挂在耳后。

在入学高专后,她被额外特许可以出入医务室,此时也有权处理送到这里的尸体。

咒术师的身躯是非常珍贵的,但面前的少女格外的不一样。

朝月伊吹在铁架子上休息了许久,慢吞吞踮脚下了床,光裸的足踩在冰凉的地面,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啦。”家入硝子凑近她问,“看上去在烦恼点什么哦。”

家入硝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她对病床上的人出身如何不关心。

但朝月伊吹是个例外。

她是一片空白,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五条悟动用势力去找也找不出踪迹。

在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朝月伊吹就陷入昏睡,暂时还不知道嗜睡是否跟诅咒有关。

其他人不敢轻易乱动,只能把朝月伊吹安置在医务室的床上。

她在心里给朝月伊吹画了个圈。

朝月伊吹确实挺烦恼的。

但是烦恼的源头却不能明说。

总不能直白的讲:我在烦恼怎么从这该死的梦里出来,更烦恼现在又见到在现实身为敌人的你们。

“好吧。”家入硝子背着手,“趁你清醒的时候,需要看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吗。”

朝月伊吹解开衬衫扣子,“很严重吗?”

家入硝子有些意外:“哎,就那么信任我?”

“不管怎么说,你肯定都已经检查了一遍吧。”朝月伊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了微小的疙瘩,医务室的阴冷是近夏的阳光也驱散不了的。

高专都是聪明人,警惕心也少不了,要是发现她身上有异常的话,她现在一定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了。

“况且,我的身体最好还是自己掌握。”朝月伊吹就算对死在梦里无感,也不希望莫名其妙嗝屁。

梦是现实的延续,现实是梦境的翻转,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她不相信自己被莫名其妙诅咒。

家入硝子贴心的给她拉上了布料,挡住不必要的地方,手指从肩胛骨往上划,“从这里开始,一直到背后都长上去了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诅咒。”

家入硝子的手指弄得朝月伊吹发痒,她极力克制自己因为憋笑而颤抖的声线,平稳道:“教科书里没有吗。”

“高专是没有教科书这种东西的。”

“这样啊。”朝月伊吹咬了下嘴唇,“跟想的不太一样呢。”

家入硝子拿出手机拍下照片,递给朝月伊吹,“那是什么样子呢。”

“大概跟普通高中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上过学。”朝月伊吹说,她看着照片蓦然陷入沉思。

她被诅咒了,可能会死。

黑色的荆棘从手肘延伸,像是枷锁一般禁锢少女白皙的肩胛骨。

朝月伊吹在一瞬间陷入恐慌之中,她死死盯着屏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她见过这个图案。

“硝子。”黑发少年径直推开门,“给我酒精和棉签。”

夏油杰推门的动作愣住了,他的视线在移到光裸的后背时像触电一般缩回,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摸摸鼻子,尴尬的退出门。

他靠在医务室的门板上,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带上几分惊慌失措。

冷静一点夏油杰!

他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尽管他尽力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但是白皙的脊背跟上面奇异的图案一直在脑子里环绕。

像是遇上了异性磁极一般,心神全都被上面的图案吸引住了,想亲手尝试触碰上面的纹路,用指腹触碰、一点一点的在瓷白的肌肤上描摹枝桠细节。

这是实在是太过失礼。

夏油杰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

“哟。”家入硝子从门缝探出半颗脑袋,掏出烟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在苦恼些什么呢。”

说出这句话的她也觉得有些好笑,朝月伊吹与夏油杰烦恼的神态微妙的相似让她脱口而出。

她叼着没点燃的烟,揶揄道:“反应也不用那么大吧。”

“我也不想。”夏油杰苦笑着站起身来。

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心脏要爆掉了,在他眼里,那不仅仅是一具□□,更是别的什么类似于潘多拉之匣一类的魔物。

“可以把酒精和棉签递给我吗。”

“怎么,你不进去了。”家入硝子笑了两声,“不像你哦夏油。”

夏油杰抬手抵住唇掩饰自己的窘意,“拜托你了。”

“没关系。”家入硝子转头,将手放在嘴角旁边喊,“朝月小姐,能麻烦你把旁边的酒精跟棉签拿过来吗,就放在刚才的地方。”

夏油杰:大意了。

他抽抽嘴角,“不用了,这点伤也没什么。”

“最好还是消个毒吧。”朝月伊吹把酒精跟棉签隔着门缝递过来,“你好像不是很乐意见到我的样子,我去里间吧。”

瓷白的手指捏着酒精的瓶口,守礼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像是担心吓到他一样,并没有直接凑到他眼前,而是靠近家入硝子的一边,想让她帮忙传递。

光影晦暗不明,粉色的头发是门缝之间唯一缤纷的颜色。

夏油杰无奈的接过瓶子跟棉签,“不用了。”

他很快的笑了一下,“多谢。”

朝月伊吹缩回手。

她调整好了心态。

她看到诅咒纹身的一刹那就隐约察觉到了某些事情,借着梦境,她没准能够在这块没有限制的地方发现更多的东西。

那么与高专打好交道是非常重要的。

夏油杰像是在顾及着什么,不过她也不好揣测他的想法,二十六岁的夏油杰和十六岁的夏油杰完全是两个人,她看不透他的二十六岁,未必能看透他的十六岁。

但作为新的陌生人认识,这点看上去格外的有趣。

所以她坏心眼的问:“需要我回避吗?”

少年的身体僵了一下,“不,不用。”

家入硝子推开门,她把只在唇间濡湿的烟头按扁扔进垃圾桶,“请进来,你们也不喜欢在门口聊天吧。”

她看着夏油杰拖长调子:“尤其是你,患者先生。”

夏油杰坐在以往的位子上,僵硬的给自己上药,事实证明,仅仅酒精和棉签是不够的,他腹部的伤口不大但却很深。

夏油杰一边皱眉一边嘶气。

“这点伤就不麻烦硝子出手了。”他解释说。

家入硝子耸耸肩,“也是男生的倔强吗,不过不行哦,你这是挑战医生的能力呢。”

朝月伊吹托腮。

她着实没想到教主大人的少年时期也是这样的活泼,可能用这个词不太恰当,但确实如此。

她回想起被巨大恐慌笼罩的盘星教教主,突然觉得眼前青春洋溢的少年格外的顺眼,但顺眼和偏向无关,她还是更喜欢能给她打钱的夏油杰。

“你在偷看什么啊。”五条悟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狐疑的问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觊觎杰的□□吧。”

夏油杰痛苦转头,“不要瞎说!”

“我说了我只喜欢成熟的人。”朝月伊吹微笑,“对小弟弟不感兴趣。”

“但如果放宽一下条件,家入小姐没准合我胃口。”

“唉,输了哦杰。”五条悟痛心疾首,然后大步走过去,给夏油杰点胸口来了一拳,“你好慢耶!害得我顺手去把她捡回来了。”

夏油杰握住他手腕,“想打架吗。”

“再说。”五条悟想起正事,对朝月伊吹抬了抬下巴,“朝月伊吹?”

“是。”她意识到五条悟查到了什么,呼吸微微一滞。

五条悟双手插兜,把眼镜下拉,好让那双通透的蓝眼更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

“我知道的朝月伊吹,在十九年前就是个死人了,那么你又是谁呢。”

听到朝月这个姓氏,他有迷迷糊糊对熟悉感,发现是一个覆灭的小家族,他翻了五本家谱才找到这个名字。

刚出生就夭折,却被写入了家主的序列。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大声抱怨,“那座像墓地一样的建筑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果然又是这样的结局啊。

朝月伊吹隐隐意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开始超出梦的范围了。

“我是朝月伊吹。”

以前是,未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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