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谢长亭沉默须臾,才缓缓问:“他怎么了?”

初寒依旧笑着,只是语气似是有些淡:“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关心他?”

谢长亭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他拿了唤魂灯,然后呢?”

用唤魂灯灼烧他的魂魄,可他并未魂飞魄散,想要召回他,根本不可能。

初寒“哦”了一声,道:“唤魂灯虽然可以以燃烧魂魄召回神魂的主人,可要想使用它,却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谢长亭:“嗯,什么代价?”

初寒:“还需要燃烧自身修为,如今的妖王白潼,恐怕修为已经要掉到金丹期了吧。”

谢长亭淡笑:“这个消息倒是不错。”

初寒挑眉:“那苍鹤山的消息,你想听吗?”

谢长亭动作微顿,又不着痕迹地靠在软榻上:“若是是能让我高兴的消息,我倒是乐意听听,若不能,还是不听了。”

初寒笑了笑:“第一件,凌霄和他那个徒弟司夜漓闹翻了。”

谢长亭侧向窗口的头微微侧了回来:“是个好消息。”

初寒听着那人无悲无喜的话,点头道:“我也觉得,第二件,司夜漓昭告天下,重新回到衍雪仙尊门下。”

他说完,目光便落在了谢长亭脸上。

谢长亭阖上的双眸轻轻动了动:“这似乎不是个好消息。”

初寒不置可否:“第三件,司夜漓把自己关在微宸峰闭门不出,还下了结界不许任何人踏足。仙君觉得,这是为什么?”

微宸峰是他曾经在苍鹤山的住处。

谢长亭没什么表情:“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初寒想了想,道:“或许是在忏悔吧。”

谢长亭几乎冷漠道:“与我何干。”

“啊呀呀,”初寒起身,语气中没多少诚意“本来是要给仙君讲高兴的事,却把仙君惹生气了。”

谢长亭淡淡道:“我没有生气。”

初寒的神色显然是不信的,他笑了笑,对床榻上神色几乎淡漠的人道:“我给仙君赔罪,仙君莫要生气。”

谢长亭虽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依旧道:“不必,我未曾生气。”

他话音还没落下,又被人抄了膝弯抱了起来。

这次又是暖的,想来上次秋千落的突然,这人是没能来得及施法,才让他察出破绽。

只是,若并非蛇类,难道是鱼类?鲛人族?

他越想越远,等回过神来,人又到了院子的秋千上,他之前便想着出来躺着,初寒的“赔罪”倒是正合他心意。

他被放在软榻上,双脚下意识要去踩软榻,上了药的那只脚脚踝被人用一只手攥住,他欲将脚收回来,却发现自己挣脱不了。

“做什么?”

初寒的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别踩,侧着躺。”

谢长亭:“…哦。”

那人随着他的动作松开了他的脚,院子里的风虽然带着冷意,但吹在身上十分舒适,是自由的味道,和在屋子里只能吹到脸上的感觉不太相同。

他正闭目将自己沉浸于其间,欲随风飘荡,下一秒,却真的“飘”了起来。

初寒在他身后将秋千轻轻推起,和小鹿不会控制力道不同,初寒每次推动的力道是相同的,他飞上去的速度与高度应当离地面不会太远。

谢长亭能察觉出,对方推他的力道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控制力简直达到发指的程度,这人对术法的控制,想必也是屈指可数。

这样的人,他却毫无印象。

他依旧不曾攥住两边的绳子,但初寒的力道,并不会让他掉下秋千,悠悠的轻晃着,本来没有睡意,此刻却也生出困意了。

弦月挂在如墨的天空,周围遍布星光,如同一张渲染的恰到好处的画,连一丝乌云都没有。

这样美的夜景,谢长亭注定看不到了,他被吵醒了,但他没有和平常一样睁眼,依旧维持着睡着的模样。

他虽然不知此时是白天亦或是黑夜,但他人在床榻之上,而非院子里的秋千软榻上,初寒若是要吵醒他,不会这般窸窸窣窣。

来的人不是凡人,而他五感如同凡人,听不真切,只能用神识扫了过去。

一个人低声道:“就是他吗?是他吗?”

另一个人嗤了一声:“这人看起来命不久矣,怎么不直接结果了他?”

“可能是要折磨他吧?”

“要不咱们收了他的命吧,冥王大人还在等冥主回去呢。”

谢长亭静静听着,心中有些疑惑,冥界一向奉冥王为尊,何时多了个冥主?

冥王在这一百年间,喜结良缘,生了个儿子?

难怪初寒身上这般冷,原来并不是活人。

可他自认与冥界并无瓜葛,和冥主…更加没什么牵扯,为何冥主会找上他?

他正奇怪着,那边两人已经打算动手,缓步朝他靠近。

他神识感知到,却依旧没有动,若是这两人能送他一死,倒也省的他麻烦了。

然而,他明明听着两人逐渐靠近的声音,在即将到达床榻边,两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听不到半点踪迹。

床榻上的谢长亭才豁然睁眼,眼前依旧一片虚无,可他还是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望”向门口的方向。

是初寒干的吧。

院子里初寒下了结界将三人的气息隔绝,他正坐在白天谢长亭躺过的秋千上,神色冰冷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小鬼。

黑白无常两只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敢说话,哪里还有刚才在屋子里不屑与嚣张的模样,两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笑话,这祖宗可是他们冥王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他们怎么敢招惹啊!

初寒坐在那里,手里还拿了一块白日谢长亭没吃完的糕点,像是随意问起,闲话家常:“冥王叫你们来的?”

白无常点头:“是。”

黑无常抬头道:“冥王大人来请您回去,说,您既然已经身归冥府,就不该在出来扰乱三界平衡。”

“呵。”初寒轻笑了一声,黑无常登时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初寒随意道:“我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他来管了。”

白无常拉了一把黑无常,连忙道:“我们这就回去回禀冥王大人。”

两人转身要离开,步子却好似生了根被定在原地,黑无常喉结一滚:“冥主…?”

初寒手都没抬,只是看着两人,唇边缓缓绽出一个笑来:“你们刚刚,是想杀他?”

白无常刚要解释,黑无常却先道:“冥主之前不是说,这人是杀了您,把您送到冥界的罪魁祸首吗?您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为了找他报仇吗?为什么他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初寒听着黑无常的连声质问,只抬了抬眼看向对方:“这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不过…”

他上下打量了黑白无常这两只小鬼,挑了挑眉,两人的衣着瞬间变得正常了许多,从鬼变成了个人样。

“既然来了,就别回去禀告了。”

白无常瞳孔一缩,没多想初寒为何换他们的服饰,连忙问:“冥主这是打算杀了我们二人?”

“什…”黑无常也瞪大了眼睛,“为了衍雪仙尊?您最该杀的不应该是他吗?怎么反过来要杀我们?”

初寒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我可没说要杀你们,只是留下来陪我演演戏。”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不理解。

初寒懒得和他们解释,跳下秋千与他们侧身而过,顺便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哦对了,收起你们那些无用的心思,否则我可不能保证,第二次你们还能不能再回去回禀冥王了。”

初寒将两人晾在院子里,径自散了结界,朝谢长亭的屋子走去。

一推门便和谢长亭“对视”上了,那人眼眸半阖,浅淡的琉璃眸中没有一丝神采,反而徒添几分漠然。

那人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也不知谢长亭是否听到或者猜出了什么。

只能关上门,边走边故作轻松道:“仙君怎么醒了?”

谢长亭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初寒会来,便一直望着门口。

他淡淡道:“被吵醒了。”

初寒将糕点不紧不慢地吃完,问:“被谁吵醒了?”

谢长亭闭上有些酸涩的眸子:“被你。”

初寒走到床榻边,轻笑道:“看来,我又要和仙君赔罪一次了。”

“不必,”谢长亭如是道,“门外的二位,是什么人?”

初寒侧目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两人,道:“我的两个远房表弟,性情顽劣,不堪教化,被家里赶出来了。”

谢长亭沉吟须臾,道:“你不是一直在这山上,孤身一人吗?”

初寒笑道:“虽然我是孤身一人,但世间生灵皆有同族啊。”

谢长亭点了点头,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就要信了。

又听初寒道:“所以,仙君可愿意收下他们二人,代为教化一二?”

谢长亭闻言神色微顿,原本撑在床榻上素白的手缓缓攥紧了被褥,把自己捏疼了也浑然不知。

初寒发现谢长亭的异常,眉心微蹙,他上前握住那只没几两肉的手,引导着让其松开。

好在未曾伤到他自己。

谢长亭这才一字一顿道:“我不收徒。”

收什么徒?不知道晋江收徒容易出事吗?

二更在晚上十一点哦,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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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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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对我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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