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世界名画(二十一)

两人诡异的模样当即就让其他人心里打了个突突,可惜他们已经下到了快到谷底的地方,下来容易上去难,再想返回难度不亚于在冰天雪地中徒手攀岩。

靠近顾以,魏雪云才知道为什么他也跟抽风了一样开始挥手,因为走在最前面的孔蔓生发现,距离谷底还有二十多米,但下面已经没有突出的冰砖做楼梯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得跳下去?”田落地满心绝望,虽然比直接从悬崖顶跳下来好一点,但谁知道这下面的雪到底有多厚,够不够接住他们。

孔蔓生也是在下到一定的位置后才发现前面的路断了,但这不是最要紧的,他站着的这块冰砖,在以很难察觉的速度融化。

不管是返回还是重新找路,恐怕都很难支撑到他们顺利到到达谷底了,除非现在所有人都一起跳下去。

意识到他们陷入了某种专门为玩家设置的陷阱,孔蔓生的恼怒和后悔席卷了他的心,是自己过于激进了,不该在还没有观察仔细的情况下就贸然沿着岩壁下行的。

“都怪你,现在好了,我们要死在这鬼地方了!”顾以崩溃地大叫,“不是你我们才不会轻易跟着下来,我看你就是个害人精。”

他完全忘了明明没有收到孔蔓生的反馈,因为害怕冰砖重新被风雪掩埋才擅作主张跟着下来的人正是自己。

孔蔓生低头不语,为今之计只有奋不顾身的一跃了,他做好准备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顾以还在不管不顾地乱骂,转眼就吓破胆地怪叫着看着前面的人仰头抱胸跳了下去。

凌冽的带着雪粒子的风差点把他吹回到冰砖上,跃到空中孔蔓生才意识到,这股风来得非常邪门。像是有意识在帮他缓降似的不断往上面吹,孔蔓生下落的速度得以减缓,最终竟然平稳地落到了雪面上。

顾以一看也不怪叫了,孔蔓生能安稳地落地那比他个子矮的自己想必也能。顾以把心一横,跟着跳了下去。确实有风将他吹了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明明又小又轻,却远不如孔蔓生在空中那般轻盈。

被风裹挟着的顾以忽上忽下宛如一只没有成功放飞的风筝,重重地砸进了雪地里,一个人形的凹坑在地面上格外明显。

众人心头一凉,孔蔓生赶紧跑了过去,试图从坑里把顾以捞起来。可惜他砸得太深,就是孔蔓生也很难抓住他的手臂。

孔蔓生失落地长叹口气,他坐到坑旁边,却不料凹坑中伸出一只手,顾以竟然没死。只是被拉出来后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样子刚才摔下来应该是伤到了内脏,此时他只能丝丝抽气,根本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顾以的惨状又在众人心上蒙了一层灰,他那样娇小的体态摔下去尚且如此,剩下的人几乎每个都比他高壮,他们受的伤只会更重。

孔蔓生一个激灵,他看着还挂在崖壁上的同伴,猛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别着急跳,我把雪堆起来!”他冲着同伴喊道,手下却不停歇,很快就堆砌了一层快有他人高的雪堆。

“我来。”徐非弋淡然道,这一次他主动涉嫌,替其他人试水。

田落地:“大佬……”

他还想多说上几句,徐非弋已经以一个标准的落水姿势往下跳去,砸入厚重的雪堆中。他陷得如此之深,深到孔蔓生一刻都不能等只想赶紧爬过去扒拉雪堆把他救出来。

雪光的映衬之下闭着眼的徐非弋更是白到几乎透明,细碎的雪粒子黏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精美得仿佛一尊易碎的薄胎瓷器。

手下的人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动静,连鼻息都开始变得微弱,好似随时都会中断一样。孔蔓生心脏揪得一紧,连忙扑了上去。

“你可千万别有事!”他很少这样慌张,慌张到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呼吸还在,就是脉搏有些微弱。孔蔓生试图将耳朵贴到他胸口上听听心跳,才刚触到宽阔的胸膛一只手就将他摁在了散发着温热的躯体上。

“多靠一会儿。”他听到耳朵边传来闷闷地笑声。

头脑一片混乱的孔蔓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徐非弋没事,他是在故意吓唬他。

孔蔓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双手刨向地面去准备下一个雪堆了。见风向不对徐非弋也赶紧爬起来去搭把手,他不断努力调笑,孔蔓生就是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匀给他了。

崖壁上的人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徐非弋坠落后孔蔓生去扒拉他,然后两人就起来继续堆下一个雪堆。

在他们看来,徐非弋的成功降落给了后面人极大的信心,虽然还是害怕,但眼看着脚下的冰砖越来越小,一行人也只能咬牙挨个儿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一起开工雪堆就更加厚实了,后面下来的人只会越发安全,五人按着顺序依次跳下,赶在冰砖完全融化之前都成功地落到了地面上。

“为啥小孔哥没有雪堆也能平安地落到地上啊?”再看看比孔蔓生小了一圈的顾以,此时还疼得龇牙咧嘴连路都站不稳,田落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毕竟山涧里的风不会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可人高马大的孔蔓生就是比顾以下落得更加平稳缓慢。

“是因为小孔哥是绘本人,所以比较轻吗?”周子益心直口快,说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食言,赶紧捂住嘴。

田落地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失礼,纯纯是在孔蔓生伤口上撒盐。但孔蔓生却浅浅地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变成绘本的好处还是挺大的嘛。”

山涧是一望无垠的白,要是白医生从色彩监狱出来,恐怕刚落地就会融入到雪色之中消失不见。

“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小透明费黎忽然开口,他一直比较安静,在队伍中存在感不强,但不知道是不是田落地的错觉,他总感觉从掉落到这片谷底之后,费黎的气场突然强了起来。

顾以还伏在蒋芃肩上直哎哟,蒋芃嫌弃的表情是藏也藏不住,这对卧龙凤雏利益趋同时那可是同一条绳上的好蚂蚱,但一旦其中有人会拖累到自己,另外一个立马就露出嫌弃的嘴脸。

但把顾以丢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下到山涧之后徐非弋立马尝试过能不能让雪花变成水,主规则中说的水源又不一定就是指以液态形式出现的,固态的雪花被焐热变成水也可以充当水源。

但真的吞入口中后他才发现,不管怎么捂这些“雪”都不会化,吃进去是什么样吐出来还是什么样。换言之这些白色的碎粒子只是长得像雪而已,怪不得之前顾以大喊也没有引起雪崩。

“继续往前,边走边看。”山涧底只是气温低了一些,多少缓解了他们缺水引起的燥热,但治标不治本,干渴还是持续困扰着他们。

一行人艰难地在“雪地”上行走,身边还带着一个病人,疼痛难忍的顾以此时还有力气用命令的口吻指责徐非弋:“你快把白色叫出来,让它给我医治!”

魏雪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问题,只要你有办法造出阴影形成的通道。”之前还有绘本在,勉强能让他们通过,现在绘本都被改造成了孔蔓生的一部分,又身处这个满目都是白色的世界中,很难在弄出一团可以让人通过的阴影。

“这不是雪地,这是白沙漠。”走了几步之后徐非弋忽然出声,他的声音被冷冽的风冻住,像冻硬的带鱼直愣愣戳进每个人的耳膜。

田落地几乎是瞬间泄气,这么说他们只是从黄色的沙漠来到了白色沙漠,水源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更糟糕的是,白沙漠只是冷,却没有凝结的水汽,甚至还不如夜天积攒的水分充足。

茫茫沙漠中,他们毫无目标。

“或许水源的颜色会不一样。”孔蔓生乐观地想,他试图安慰每个人,然后惊悚地发现,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变成了意想不到的样子。

干涩、粗粝,像是没有加工的粗糙木板,木纹断裂的那一截上坑坑洼洼,磋磨得令人难受。那绝不是他自己惯常的声音,从落到这个峡谷底部之后,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那些脱口而出的字体在空中变成一块块实体,并且随着他的情绪输出,竟然变成了颜色逐渐加深的红色。

没错,语言变成了红色,以一种奇怪的难以描述的方式,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色彩。

“为什么会这样?!”他大惊失色,说出来的话红得更加浓郁了。

孔蔓生有些抓狂,其他人也在说话,但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你先淡定一下,说不定是绘本的影响。”徐非弋道。绘本在生之时嘴里心里念叨的着的只有色彩,它整了那么多幺蛾子也就是为了收集色彩,如今成为了孔蔓生的一部分,说不定这些色彩也被带到了孔蔓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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