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到了第十二点,剩下的玩家比上一轮还少,哪怕顺利挺过这一个小时,后面对他们也极为不利。
“切,”蔡泰湘不以为意,推了推眼镜。“畏首畏尾也改变不了什么。”
同样喜欢推眼镜的倪狻的脸蓦地闪现在孔蔓生眼前,同蔡泰湘那张有些不屑又傲然的面目略有重合,如果不是两人的行事风格差异过大,孔蔓生差点会以为是倪狻伪装成别人的模样进到副本里来了。
然而,虽然都是逼王风格,但倪狻推眼镜时孔蔓生只觉得安心。
“所以他们这一轮死得格外的快,你不就是希望他们替你探探路嘛。”徐非弋笑嘻嘻,“大胆一点说出来,大家也好避避雷。”
蔡泰湘瞬间恼怒,“什么叫替我探探路?你说话少夹枪带棒。”他阴沉下脸来又推了一下眼镜,“还是说你在挑拨离间,你到底什么居心?”
“你看你,明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大家也都知道,但别人不能说,一说你就要指责其他人思想肮脏。”徐非弋很无奈地摊手。
事实上这一轮循环不少玩家确实比第一次要“放松”很多,松到孔蔓生都觉得有些过了。第一次团灭后游戏立马开启了第二轮,以至于这一次很多人都没有那么害怕和谨慎了。
甚至有不少人只是装作努力在通关,其实划水而已。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对,但鲜少有人能抗拒复活的诱惑,尤其是在这样诡异的游戏里。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导向,往最极端的方面去想,要是这一轮他们团灭之后第三次循环开启大家还可以重头再来,那么这只队伍就完全散了。
“欢迎各位参加我主人的午宴,主人正在梳妆,请各位先行前往宴会厅等候。”
庄园前出现一个穿着女仆裙低着头的女人,毕恭毕敬站在修剪美观的花园前方,等待众人入席。
徐非弋:“你们主人叫什么名字?”
女仆:“一位绅士是不应该过问女士的名讳的。”
“哦。”徐非弋好整以暇,任由女仆说完便走。
然而女仆刚消失他就很快转头,只一眼孔蔓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轮跟上一轮不一样,这次的庄园主是女性。
宴会厅的奢华与皇宫不遑多让,精美的彩绘壁画美轮美奂,孔蔓生仔细看去,竟发现打乱顺序的壁画有一些竟然是首尾相连的。
“这是……在说主人的故事吗?”白未未一块一块看过来,试图捋清壁画的顺序。
第一块是主人穿着华丽的长裙在花园中玩耍,周围还围着不少仆人。
第二块是一辆马车出现,车上下来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随后男人与主人相爱了,一切都与童话故事中发展得别无二致。
他们生儿育女打理家园,女主人在花园中侍弄她最心爱的花草,孩子们和宠物则在旁边围着它欢笑,男人坐在一旁的花架之下端着精致的茶杯,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家人。
但后面的壁画内容就变得有些奇怪了,男主人突然卧病在床,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请医生来为他诊治,而是让仆人们围着床站成了一圈。
他们以诡异的姿势仰着头,似乎在对着空中某个不知名的东西放声吟唱。烛火忽明忽暗,再后来墙壁上的烛火全都灭了,床榻瞬间陷入了黑暗。
等仆人将蜡烛重新点亮时,壁画上的内容已经改变成男主人痊愈的场景,只是奇怪的时,床上似乎还躺着另一个“男主人”,他整个人像是已经腐烂发黑一样失去了人形,摊成一张薄薄的纸片。
这种“薄”的质感哪怕是通过不甚写实的壁画,都清晰地传到了孔蔓生的脑海里,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甜味。
下一张壁画中,仆人纷纷摔到在地,但很快他们融化成一片,从后背的开口处长出新的仆人。
孔蔓生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把凳子带倒。他盯着壁画,大脑却像是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指挥权一样,只能短促地呼吸。
“哎呀,被发现了。”女仆出现在他身后,孔蔓生想要回头,身体却无比沉重。
他听见自己摔倒在地的声音,侧躺着望过去,地面上已经七七八八躺了好几个人了。
女仆正在融化,从她融化的黏液中,一个人形徐徐升起。
又是黏液人。
可孔蔓生只能无力地看着黏液人走向他们,再然后眼前逐渐变成磨砂黑,直至最后一丝光明散去。
再度醒来时所有人都站在广场上,这一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严肃的,困惑的,喜上眉梢的或是依旧淡定的,但大部分人眼中,都流淌出一种无法忽视的松弛感。
小湫几人正在窃窃私语,见孔蔓生望着他们,才正色到:“哎呀你终于来了,都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了。”
“我们到的时间有先后?”
“当然有,那我们这些死得早的自然也就复活得早咯。”贾贵宁满是不屑,脸上显出一副揶揄之色。
你撑到最后又怎么的,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要进入新的循环。
“也不知道他们在乐观些什么,从前两次来看,循环根本就不一样,上一轮积累的经验到了下一轮未必有用。”
元朝雨不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但她也没打算理解,主打一个爱咋咋。
“实际上你是最后一个,在你来之前,已经发生了很多事了。”她朝着孔蔓生点点头。
十五分钟前——
贾贵宁鬼魅般蛊惑的声音在梁立和聂如火耳边响起,“你们好好想想,之前在废弃礼堂里,他不就是让自己的人先上去吗,要是以后再遇到危险,你觉得他会顾忌你们的生死吗?”
“说是说让女玩家先上,怎么不让我先上,我看那个孔蔓生就是虚伪,你们是不知道上轮游戏你们下线后他们都什么德行,完全不装了。”
小湫抄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聂如火性格火爆但头脑简单,早就被两人牵着鼻子走了。
但是梁立为人就谨慎很多,贾贵宁和小湫的话在他心头引起巨大波澜,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愿破坏团结的模样。
“那咱们成了什么了,何况,就我们四人吗?”
“怎么可能,”贾贵宁笑笑,“咱们四个是核心成员,等会儿再去拉几个过来,就算咱们要组队,不也得有炮灰保护吗?”
“可是‘K’也在这里……”小湫的语气又犹豫起来。
“怕什么,”贾贵宁全不在乎,“到时候想办法把他弄死,‘K’又怎么样,我们已经占据了先机。”
梁立眼珠子一提溜,嘴角噙起了笑意,“那咱们可就算是合作愉快了。”
……
“咱们得结盟。”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不好吧……”另外一个年轻的声音略显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都能结,咱们为什么不能?你还真以为他们会真心实意地帮咱们通关吗?”
“可是,他们看上去都像是好人。”
“谁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啊?都不得伪装起来吗,他们很明显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难道还会接纳咱们?要是之后再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把我们推出去挡刀?”
“可……”
“别犹豫了,你要是再犹豫,我就去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年轻人赶紧应承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见黄云薏,文明,周知礼和梁立几人一脸心事重重地走来,孔蔓生随口问。
“没怎么,刚刚结伴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有鬼?”元朝雨忽然冒出头来。
“没有,别瞎说。”周知礼悚然,四人快步回到玩家中分散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静待最后一名玩家归来。
望着明里暗里早已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基本已经四分五裂的玩家队伍,“喏,就是这样,你回来之前他们应该已经组好队了。”元朝雨道。
孔蔓生觉得心很累,“这又不是竞赛类的游戏,有什么必要非得分个你我彼此。”
“你觉得没有必要,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认为。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游戏最终有通关人数限制呢?你也会保证其他人的死活吗?”
孔蔓生看着她,良久,道:“至少现在没有明确的规则指向通关有人数限制,在此之前我会尽量保证他们都活着。”
元朝雨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圣母,褒义词。”
“我愿意跟着小孔哥。”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黎入年,鹿晞也连忙应声,“既然他们要组队那咱们也组吧,总归是互相照应。”
任少为想了想,也加入其中。
小鹌鹑举了手又弱弱放下,她性子软能力弱放在游戏中是最不讨喜的一类玩家,生怕遭人嫌弃。
犹豫再三,还是把手又举了起来。
“你呢,老徐?”元朝雨对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徐非弋道。
“呵。”徐非弋发出一声类似嘲讽地轻笑,“你也讲了说不定游戏有通关人数限制,那我当然是保证未未和我的存活,至于其他人……”
他扫了一圈在场的玩家,目光落到鹿晞身上时霎时冷了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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