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背脊炸出冷汗，裴项砚强忍剧痛，由着这人的手在自己躯体内“流连忘返”。
[宿主！赶紧购买药剂吧！]系统急得吱哇乱叫。
‘不用...’
裴项砚眼前阵阵发黑，嘴唇都在乱哆嗦。
‘暂时不用。’
叮嘱好系统，裴项砚自顾自将鹿鸣星抱得更紧，直至意识模糊，昏死过去。
*
裴项砚眼睫颤动，半晌才清醒过来。
[宿主！你醒啦！]
‘嗯。’
这是一间略显复古的卧室，裴项砚正躺在宽大床上。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遮挡了一切光，唯有床头一支红色蜡烛在燃烧，焰芯摇曳跳跃，照亮一隅。
听到“喝喝”异响，裴项砚扭头看去。
......
床尾处竟背坐着一只蓬头垢面的丧尸，它一身华丽黑色礼服，却是满身腐肉，大波浪黑发随它的挣扎扭动不时脱落几撮。
见它被捆绑在梳妆台前，动弹不得，裴项砚松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道，让他连深呼吸都不想多做。
‘那人呢？这是他做的？’
这么恶趣味？
[主角出去了，对...]苟命幽幽叹气。主角变得太多了！
忍痛撑坐起身，裴项砚额头很快渗出一层细汗。
[宿主快购买药剂吧！]系统急死了。
‘如果他想杀我，恶意伤我，再多药剂也没用。’
言下之意，让系统沉默了。
‘把之前的事告诉我吧。’
裴项砚对苟命心说。
之前他没有兴趣知道，但现在......
[宿主，之前穿书时，对主角一见钟情......]
随着苟命的讲述，裴项砚脑海中飞速闪过一片片破碎记忆，却始终抓不住。
[我，有一件事，没敢告诉宿主...]
苟命心一横，继续发言。
[主角很凶残，他始终在装乖...]
“所以...他变成这样，是有迹可循的？”
裴项砚拧眉问。
[我、我也说不上来...]系统抓耳挠腮。
“我知道了。”
裴项砚闭眼，应下。
[唉...我们肯定是被剧情杀了，这个书中世界在自我修正。]
‘早有预兆。’
裴项砚虚弱摇头，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
[啊？]
‘照你所说，可以推测，影与鹿鸣星有联系，光对我们有恶意，而宁啸垣...曾让我储备物资...’
裴项砚点到为止。
[哦凑！]苟命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看到宿主正试图下床，它唯唯诺诺。
[宿主，万一被主角抓回来，肯定玩完...]
“谁说...我要跑了？”
裴项砚眼露无奈之色，他只是想观察一下现在的处境。
一手捂住腹部伤处，一手抄起一根地上散落的凳子腿。
他走到门前，小心打开一条缝隙。
[报告，没有丧尸！楼下有很多人，是幸存者。]苟命兢兢业业做起侦查工作。
走出房间，可以获悉这里曾是一座奢华城堡，而如今，各处挂满了蜘蛛网，尽显颓败气息。昏黄光中，漂浮着大量灰尘。
楼下的幸存者在大堂中生了堆火，他们围成一圈，火光映照在麻木脸上，不见悲喜。
“他还活着！”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让所有人的目光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裴项砚。
他俯视着众人，唇色惨白，但肯定没有断胳膊断腿。
“看来那个大佬...也不是纯粹的杀人狂啊？”
“那就跟着他吧，也许能跟着他找到幸存者营地...”
“只要不去招惹他，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
“你们错了。”
幸存者之中，身着黑色冲锋衣的男性Alpha淡淡开口，发出相反言论。
“在我看来，那个人根本不管是人是丧尸，但凡心情不好，他都会选择清除。他不会护任何人...”
此话一出，没人再出声了。
显然，自欺欺人都再难做到。
“我叫于涵。”忽地，那位男性Alpha朝裴项砚微微颔首。
裴项砚看了他一眼，转身正要回房。
“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好像，裴项砚吗？”
一位少女怯怯发声。
“裴项砚？！”
“怎么可能？裴氏掌权人不是死在那场特大灾难了吗？”
“好像是像耶，他真的好像啊？”
“难道复活了？或者，死讯是假的？”
......
[我靠！]苟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宿主魅力这么大，死几个月了还能被人认出来！
裴项砚没有犹豫，回房关门。
“我...”
一时，百感交集。
似嫌那只仍在不断低吼的丧尸吵，裴项砚随手卷起一件红丝绒长裙，从它嘴边缠绕，直至将整只头颅裹得严实。
嗯，安静不少。
[呃...]系统觉得此举很难评。
裴项砚没有解释的意思，靠坐在床边，蹙眉凝思。
兀得，外界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窗。
“他还不回来？”
裴项砚艰难爬起身，慎重拨开厚重帘幕，略作观察。
夜里月色惨淡，荒地上一只只丧尸像是被定身一般，站立雨中，如一条条浮出水面的鱼张开着嘴，吞吸氧气与雨水。
丧尸不用呼吸，那就是在吞食雨水。
裴项砚眯眼，得出结论。
忽地，一道道寒光掠过，那些一动不动的丧尸轻易被削去头颅，骨碌骨碌滚散一地。
‘是他。’
裴项砚一怔，眼底有着不自知的热切。
像是有所感应，那张纯黑面具侧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毫无温度，淡淡瞥向偷窥人。
裴项砚顿时感觉双目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阵生疼！
忙拉上帘子，他紧捂眼睛，缓了半天才觉得好些。
[主角好强...]苟命弱弱发声。
裴项砚：“领教过了...”
[感觉要玩完...]
[宿主你瞅见没？]
“什么？”
[主角手里有好几条锁链，很适合你...]
潜台词，它们好像是为你准备的。
“......”
他刚靠回床头，房门推开，从头到脚湿透的面具男人站定在那里，手臂缠绕着很多不同粗细的锁链。
门被关上，鹿鸣星走近，链条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碰撞声。
“回来了？”
裴项砚先开口，若无其事问了句。
鹿鸣星没有回答，手中锁链一条条砸落在棕色地板上，他似乎不急于拷锁。
这时，两瓶药物和干燥绷带落在裴项砚侧腰处。
“给我的？”
裴项砚明知故问。
鹿鸣星走向梳妆台，靴底与地板发出明显响动，最后与那只丧尸并排坐在一起。
“谢谢。”
裴项砚礼貌道谢，解开皮带，撩开衬衫，露出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嗯，五个血窟窿。
这边在咬紧牙关清理伤口，那边“咔嗒”一声轻响，是面具放在桌上的声音。
鹿鸣星在梳妆台前，凝视着自己。
裴项砚动作一顿，故作随意：“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么？”
在长久的沉默后，裴项砚缠好绷带打上结，站起了身。
“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么？”
他又问了一次。
依旧无人回应。
“那我就当默认了。”
话落，裴项砚目光一凝，是那人转过了身。
[嘶——]
空气仿佛被系统的倒抽声瞬间吸干了。
那是怎样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半张脸似烈火焚烧，肌肉分裂重组，扭曲盘错成根根丑陋肉筋。另外半张脸，从额头至下巴像是被人反复挠抓、撕扯，血痕遍布，触目惊心......
唯有那双死气沉沉的精致眼睛，黑大于白，依稀窥得几分从前绝色。
裴项砚不知为何，心中闷沉异常，忽而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他，有些难受。
不，是很难受。
[天哪...]苟命想哭。
陨落的星，再回不到夜空了。
这会儿，裴项砚顾不上什么腐臭味儿了，大口喘息着，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自己已双目通红。
“哈哈哈...”
鹿鸣星仰头看他，低笑几声，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几近疯狂！
【系统任务发布中——】
【亲攻略目标一下，奖励积分1000】
像是被提醒到了，裴项砚没有犹豫，俯身吻向他。
先落于他的额头，再是脸庞，轻盈而细密，直至鹿鸣星紧闭的干裂双唇。撬开唇齿，裴项砚像是熟稔于心，扣住人的后脑，不断加深......
【——获得主角好感度 1，进度92％。】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积分1000，共计101000】
【——商城已全面开放】
可这人就像具尸体，没有半分回应。一双冷眸半睁，任凭裴项砚索取。
“我回来了。”
停下深吻，裴项砚没了记忆，却鬼使神差般这样说。
鹿鸣星终于有了反应。
他一手由裴项砚的胸膛抚上脖颈，指尖轻抠Alpha的喉结，引得人不禁一阵颤抖。
“你骗...了...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声线暗哑，断断续续，像坏掉的老唱片。
裴项砚忍不住吞咽唾液，逃避般将头埋在鹿鸣星的颈窝处，随后又轻叹一声。
“能不能轻点...”
认命，认栽。
他只觉得这人好，好到他能接受伴其左右。
[......]苟命服了，果然，自家宿主还是那副死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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