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项砚醒来，莫名感觉自身对世界的感知比以往更清晰。精神力不外放，就能轻易获悉周边一切微妙变化。
外界暴雪已停，厚厚雪层下埋着无数冻僵的丧尸，死寂异常。近处，两团生命体在来回走动，隐隐散发出不安的忧虑气息。
影早已离去，自觉是合格储备粮的裴项砚摸向脖颈，发现伤口已然愈合。
若有所思，他唤系统打开了个人页面。
主页面
【宿主：裴项砚
年龄：26
伴侣：鹿鸣星
技能：隐身（初级）、凌波微步（初级）
属性：精神操控[5]、空气凝爆[2]
装备：长刀（普通）、手枪（精装）
仓库：2m*2m*2m（可升级）
商城（已点亮）
积分：23540】
眼神一凝，裴项砚恍然大悟。
“精神操控”连跳两级，难怪感知力增强这么多，看来易感的后劲真正过去了。
“裴总？”
程颐正要上前，房门先一步打开。
“您终于醒了，已经过去一天了。”
“嗯。”
见他们焦躁情绪有所舒缓，裴项砚望向早已拉开帘子的玻璃窗，白雪皑皑，衬得外面天光大亮。
“有新情况？”
“是的。”程颐话一顿，道：“通讯断了，我们现在不清楚基地情况。”
“嗯，准备回程。”
“是。”
三个Alpha简简单单十包泡面，暴风吸入后休息片刻，全副武装出发。
大雪封堵了大门，好在萧强骏是力量系，使劲一推就把木门折成了两半。
“......”
对内，他摸摸鼻子，扭头朝自家班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程颐无语。
“天气变暖了。”裴项砚长腿跨过，踩在半截门板上，感受着风拂过面颊的温度。
程颐与萧强骏对视，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之色。
“走吧，注意四周，小心丧尸袭击。”
“是！”
低温和积雪等因素，早已令汽车无法正常行驶，他们也习惯了徒步前进，但与以往冷到麻木的感受不同，三人渐渐冒了汗。
程颐抬头，皱眉眯眼望向头顶高悬的大太阳。
显然，这阳光不再是专属冬日的微暖，而是实打实的灼热。
“这太反常了...”萧强骏扯扯冲锋衣领口，散着热。
“加快速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裴项砚催促。
在行进了半天左右，三人终于看到了他们亲手打造的安全基地。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太好了！”与此同时，瞭望塔上的沈成雪朝几人高举双臂，激动挥手。
“呼——”
程颐他们松口气，展露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凝在脸上。
“跑，快跑！小雪，快跑啊！”
程颐大吼，目眦尽裂。
沈成雪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却因异能者的直觉猛地转身，蓦地对上一双泛着冷白光泽的兽目！
“啊...”
丧尸化的鸟禽直冲而下，近在咫尺，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唯有落幕般的闭眼。
只听一道凌厉风声撕裂空间，紧接着，砰然一声重物落地。
两秒过后，沈成雪睁开眼，上下摸索起自己全身，长长松了口气。探头往下一看，足有两倍草原鹰大的不明鸟兽双翅大展扑在雪地上，鸟头消失无踪，污血溅了满地。
“我—没事——”沈成雪不明所以，但还是先朝他们摆手示意。
“没事了。”见状，裴项砚放下手，停止了空气压缩弹的释放。显然，危险正随着冰雪消融，露出獠牙。
程颐却不见放松，他怔怔着：“刚才...”
裴项砚没回答，望着塔上那姑娘的眼神难掩复杂与惘然。
他看见，是杨澍臣出手了。
影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甘愿隐于幕后，甘愿永堕地狱，仿佛“幸福”是什么洪水猛兽，是会灼烧灵魂的不祥之物。
“走吧。”收回思绪，裴项砚淡声开口。
“你们终于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刚走进闸门，沈成雪和高勤她们迎了上来。
见他们摇头，沈成雪眉间转而又浮现些许忧色。
“你跟我来。”裴项砚看她一眼。
“噢噢。”
裴项砚蹲下身打量这只丧尸鸟兽，眉头蹙起。沈成雪在旁掏出匕首，熟练剖开鸟肚。
“这是心，这是肝，这是胃......”
她一边用刀扒拉着，一边嘴里嘟囔，“好家伙，啥都吃啊，这是鳄鱼？这是人手啊......”
“找到了！”
待擦干净，将这墨绿晶体递向裴项砚时，却被他拒绝。
“你拿着吧。”
沈成雪愣了一下，笑着点头：“好！”
“说吧，发生了什么。”
“呃。”沈成雪使劲挠挠头，神色纠结，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些。
半晌，她定定神，组织了语言，郑重开口：“裴总，您为什么迟迟不给鸣星终身标记？您清楚Omega的发-情-期有多痛苦吗？”
裴项砚神色不变，也没有丝毫要回答的迹象。
“是因为大佬吗？”沈成雪小心翼翼问着。
他依旧沉默以对。
“我...我可能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沈成雪显然经过了深入思考，斟酌道：“但我觉得，我觉得...人要有担当，要果断，要负责任，要经得起诱惑，要受得起委屈......”
听着听着，逐渐离谱，裴项砚忍俊不禁。
“总之！全都要要不得！”沈成雪一本正经，面色严肃：“二选一，我不知好歹建议您选鹿鸣星！”
“为什么？”裴项砚眼里压着笑意，慢条斯理问道。
“鹿鸣星，他只有你了。”
她的话在他耳畔回荡，冷不丁撞击了心灵。
“我知道。”
听到裴总回应，沈成雪长吁了口气，扬起笑来：“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她开始双手合十祈祷，胸口画十字祈祷，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保佑大佬没听见没听见，不然我会死的很惨吧......”
裴项砚挑眉，瞟了她一眼。
ABO世界也有宗教信仰、神仙之说？
“二选一，你自己也注意。”
闻言，沈成雪瞬间石化，咳嗽一声：“好，好的...”
小肚鸡肠的裴项砚心中郁闷顿消，笑了笑，转身离开。
“裴总。”
“嗯。”
夏清风、夏清雨、高勤、廖望、彭瑾盛、江浔、梁旭风等一众人的目光直直落在裴项砚身上，纷纷打起招呼。
裴项砚颔首，在人们一团纷杂情绪中意外剥离出了名叫“独占”的欲-念。
微不可察皱眉，他状若随意瞥向源头。
他是位Omega，长相俊秀，眼眸清亮。背脊似青竹般柔韧挺拔，从骨子里透着油墨浸染后的出尘气质。
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裴项砚很快收回视线，“程颐，后续你来安排。”
“好的，裴总。”
交代完事，脚步不自觉加快。裴项砚整整衣衫，敲了门，“鸣星，我回来了。”
“表哥！你回来啦！”
满脸笑容的项沐白打开门，欢呼道：“偶像又给了我好多好多糖！玫瑰星星糖！”
裴项砚笑看她，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啦！”项沐白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跑远。
“裴项砚。”
空气中飘散着玫瑰味道的麦芽糖甜香，裴项砚循声抬眸。
明亮屋子里，鹿鸣星坐在床上，正扭头对他温柔笑着。
阳光描绘着他美好面容，翘长睫毛尖端泛起一层淡淡金光，温暖眸光同样流转着细碎光点，宛若宇宙银河间永恒盘旋的各大星系，浩瀚而神秘。
他笑着对他说：“裴项砚，欢迎回家，我好开心。”
然而，裴项砚从他满身萦绕的悲郁气息中，看不见一丝欢喜。
关上门，裴项砚一步步走近他，凝视他，透过鹿鸣星堪称完美的面具与演技，深深临摹他真实的模样。
五级的精神操控异能，总算是有了窥探主角光环下真人的资格。
如果换是从前，裴项砚可能真会信了他的话，什么“我好开心”？
“怎么了？”鹿鸣星见他不说话，起身抬手抚向Alpha冷峻的面颊。
裴项砚勾勾唇角，盯着他：“我想给你做一次精神疏导，好吗？”
鹿鸣星神情茫然：“那是什么？”
“相信我。”裴项砚没多解释什么，仍认真凝睇他。
“好啊。”
鹿鸣星歪头一笑，看似轻松活泼，周身浓郁悲色实则更甚几分。
“闭上眼睛。”
为鹿鸣星盖上被褥，裴项砚倚坐在床头，与他十指相扣。
“然后呢？”鹿鸣星乖乖闭眼，笑问。
“放松，尝试接纳。”
......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满身冷汗，即将精神力枯竭的裴项砚终于在一个长久晕眩后，进入一个全新境地。
凝神静气，混沌之后，裴项砚看见了无比惊悚恐怖的一幕。
一片无垠坟地，数不清的墓碑矗立。
月色冷清，温柔死寂，生在坟旁的血色玫瑰已去多时，枯黄暗沉，散发着腐烂香气。
裴项砚踩着烂泥走近，在一块墓碑前蹲下，仔细读着逝者姓名——鹿鸣星。
一瞬间，他明白了，这里是鹿鸣星的神域。
霎时，裴项砚的心便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难过淹没。该是怎样的人，灵魂深处竟是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坟地？
坟地！
他失忆时见到的影，就像是鹿鸣星最后一次燃烧自己。而今，这里只剩焚尽后的荒凉。
“...疼不疼？”
裴项砚跪地垂头，几近哽咽，一滴泪自鼻尖凝落。
毫无生机的墓地，第一次有人前来，为逝者哭泣。
额头抵在冰冷墓碑，男人无声流泪，将不露人前的脆弱与无助尽数袒露。
片刻后，裴项砚整理了心情，开始思索自己能为鹿鸣星做些什么。
在他人神域之中，裴项砚无法具象化自己想要的事物，无法改变别人的心境。
忽然，他想起了系统。
‘系统，我想要一把铁锹。’
在兑换后，裴项砚手中果然出现了铁锹。
几个深呼吸，男人手掌用力摩挲几下铁撬棍，准备挖坟。
是的，他要挖开这些坟墓，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谢谢“许先生”的两瓶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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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攻略中（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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