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班第一天，喜提七天假期……虽然是病假。
李游与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庆祝一下，不过在看到员工宿舍楼下大厅里的某个人后，她深感自己的决定似乎做早了。
“我来看望一下生病的同事。”陆擎朝她招了招手，“组长和他的助手刚才来过，如果你想见他们的话，我可以帮你喊他们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陆擎口中的“组长的助手”肯定特指秦年清。
李游与：“……不必如此。”
她走近后才发现，陆擎的袖口沾了点血迹，双手倒是干干净净，似乎才清理过。
“刚刚碰到一个杀手，”陆擎注意到李游与的视线，语气有些苦恼地解释道，“他竟然直接在管辖局动手，还准备寄生我，这种家伙清理起来最麻烦了，害得我和稽查队解释了半天。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习惯现在的生活。”
这种平稳安静的生活是需要习惯的吗？你之前过得究竟有多么水深火热啊。
李游与默然。
“啊对了，正好，你要不要补补课？”陆擎问，“怎么说也领了顾问的工资……哈哈，虽然是有人骂我是个小白脸，不过我暂时不准备吃闲饭。”
“小白脸”？
李游与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
单看外表的话，陆擎五官硬朗，而且个头高、肌肉有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势——约莫就是在那种随时被人暗杀的经历中磨练出来的——怎么着也和“小白脸”挂不上边。
就是不能张嘴……一说话，那股气势就被不着调的感觉冲散了。
李游与问：“补什么？”
“很多啊，”陆擎想了想，“统筹局不教的——唔，反正我都可以补。”
统筹局又不是学校……不过，去哪呢？如果不准备离开统筹局的话，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大概这也是对方在宿舍大楼等待的原因。
李游与点头：“那你来我宿舍吧。”
陆擎跟了上去：“行啊。”
＊
C栋0742室……
二楼、三楼……六楼、七楼。
电梯里，李游与默默地数着，在到达目的层数后快速跑出轿厢，然后回头招呼了一下陆擎。
毕竟还是上班时间，电梯里只有她和陆擎两个人。在听闻陆擎随时被人暗杀的生活习惯后，李游与已经担心起来，如果自己和他独处，会不会也被杀手顺手列入目标名单。
陆擎咕哝：“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虽然你现在……不过还是可以勉强分给管辖局一点信任。”
感觉不应该让他来员工宿舍。
在开门的时候，李游与忍不住想。
“没事啦，我检查过了。”陆擎在她身后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而且他们也不敢对你下手。”
李游与：“……好呢。”
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待人接物一百条》，紧接着，李游与胸有成竹地开口：“你想喝什么？”
与此同时，陆擎也说：“那我们就开始——额？”
——撞车了。
两人面面相觑。
“我想多了，白开水就行。”陆擎看着李游与手上的茶罐，率先开口，“之前有人用蛇毒泡茶请我喝，还有加了寄生细胞的咖啡、会封锁超凡能力的饮料……我现在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真不愧是生活习惯。
李游与对陆擎丰富的被暗杀经验叹为观止，干脆地收起脑海里没有了用武之地的《待人接物一百条》，端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
“行，谢了。”陆擎抿了一口白开水，琢磨两下，看了看手里的玻璃杯，又喝了一大口，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原来没毒的白开水是这个味道……”
李游与：“……”
“我偏题了。”陆擎放下杯子，“关于越界者，你现在都知道什么？”
见他步入正题，李游与也正色起来，简单扼要地说：“实力划分、升华要素，还有晋升失败的后果。”
越界者的实力从低到高依次分为第一阶段到第六阶段，每一阶段分别对应黑铁、青铜、白银、黄金、源质和支柱。
在当前，拥有[第六阶段·支柱]的越界者坐镇的势力只有星盟、城市联合集团和隐修士，其中，隶属于星盟的[第六阶段·支柱]的越界者数量最多，共有三名，另外两大势力都只拥有一名。
至于升华要素，则是越界者在晋升的过程中，从真实意识海中提炼的一种概念性的存在，是为超凡能力奠基的，会对超凡能力的使用和表现特点起到塑造作用，同样也影响着越界者日后的升级。
如果越界者每次晋升都只提取[污染]作为自己的升华要素，则他要么因为无法承受过量的精神污染而失控，要么在晋升中更容易晋升失败变为偃人。但在越界者群体中，不乏有类似的说法流传——提炼[污染]作为升华要素的越界者更可能晋升到[第六阶段·支柱]。
最后一点，也就是晋升失败的后果，这一点自不必多说：在晋升过程中失败的越界者会变成偃人，而在平时，越界者失控后只会死亡。
“这些啊……”陆擎沉吟，“那我说明一下蜕变遗留——在越界者晋升时，他们在得到升华要素的同时，也会遗留一样疯狂，这个作为遗留物的疯狂就是所谓的蜕变遗留。
“蜕变遗留只会影响偃人，也就是说，在针对偃人时，你可以尝试从他们的蜕变遗留入手，让他们发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偃人会更容易被解决。
“当然，上述方法是在双方实力相近的时候使用的。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了解偃人的三大特性。”
李游与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三大特性’？”
陆擎：“一，拥有蜕变遗留，偃人都是潜在的疯子；二，身体构造异常，虽然偃人和人类相似，但他们更像是浑身的血肉、骨骼等被打碎后塞入一个人类模板制作出来的类人混合物，偃人没有痛觉、不会流血，切开的伤口里看不到血管和骨骼。
“而第三点和第二点一样，同样可以分辨出偃人，即偃人无法接近实力高于自己的越界者，否则他们会融化，就像点着火的蜡烛。”
李游与正要点头，但突然想起，在审讯韩力朝时，自己一进去，韩力朝就开始融化了。
陆擎恰好在这时补充了一句：“不过，在偃人死亡时，同样会有融化的表现。”
李游与刚才升起的疑惑倏地收了回去。
估计是韩力朝被抓太久，潮汐会想办法灭口了吧。只能说她参加的时机太凑巧了，还好统筹局没把她看作潮汐会卧底抓起来。
王专员事后还感慨过，早知道找人假扮主教就能这么轻松地打破韩力朝的精神防线，他们也不至于巴巴地耗这么久。
要知道，哪怕审讯专员找出了作为偃人的韩力朝的蜕变遗留，他们也没能在韩力朝发疯时从他的脑子里挖出什么有用信息来。
“偃人会继承原先的越界者的实力和记忆。实际上，晋升失败的越界者并不少，他们虽然无法正常回归社会，但也自成一股势力，比如怪物联邦就是由偃人组成的，他们号称是古老诸王的氏族遗民，”陆擎说，“还有深渊哨站，这座哨站在古老诸王时期潜入真实意识海，时至今日仍在运转。”
李游与疑惑地提问：“怎么你举的例子都和古老诸王有关？”
在人类历史上，古老诸王时期是越界者的第一次巅峰时期：古老诸王共有四位，且他们的实力均为[第六阶段·支柱]。在四位支柱级别的越界者的带领下，人类开始成体系地探索起了真实意识海。
尽管古老诸王时期距今已有三千多年，但他们的影响仍然在延续，就以深渊哨站为例，它是潜入真实意识海最深的哨站，任凭星盟的科研院再怎么尝试，他们也一直无法打破这个数据。
陆擎：“因为恶魔之王，她称号里的‘恶魔’就是指偃人，因此也被称为‘偃人的庇护者’。”
四位古老诸王分别为太阳之王、深海之王、梦境之王和恶魔之王。
李游与不知为何，蓦地想起陆擎之前看过一本《梦境之王的圣言录》。
李游与：“……”
她悄悄换了个姿势，以掩饰自己的走神。
＊
星盟3区的某个潮汐会据点。
“韩力朝已死。”据点负责人说，“传递消息的人需要我们换个地方。”
副手为难地提醒：“但星盟最近管控收紧……”
因为临近梦魇的巡游期，未免越界者的集中晋升冲击到社会秩序，统筹局向来会加强这段时期的管控。按照本来的计划，他们会在管控放松后再撤离这个据点，返回死灵海。
负责人沉默了下，直白地说：“如果不撤离，我们就得死。”
副手诧异：“这……”
“撤离星盟的问题，他们会帮我们解决，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交给大祭司。”负责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U盘，期间动作慎之又慎，好像那不是一枚普通的U盘，而是什么无价之宝。
他慎重地告知自己最信赖的副手：“要是出了差错，你只需要带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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