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遍翻自己的衣柜,找了一件没穿过的黑衬衫递给元辞。
浴室里哗啦啦的,元辞正在洗澡。
于海潮因为性别男爱好男主动避嫌,贺冰从卧室门口看过去,于海潮正撅着屁股在客厅里收拾残余。
浴室里的水停了,估计元辞洗的差不多了,贺冰敲了敲门,“衣服。”
元辞在门里没吭声,贺冰又敲了一下,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伸出来一只素白的手,贺冰把衣服递过去,门立刻合上了。
“谢谢。”门里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道谢。
于海潮看贺冰过来,“元辞收拾完了?”
贺冰喝了一口水,“快了吧。”
于海潮:“你说你要走吓到他了。”
贺冰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海潮:“你算是他职场的引路人,半个师傅了,你这么一走,谁护着他。”
贺冰想矢口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我不是他的师傅,他没必要这样,职场不是讲情谊的地方。”
于海潮:“你就是嘴硬。”
浴室门咔哒一声,元辞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贺冰的衬衫对他来说宽大一些,顶上扣子没系,露出脖颈处大片白皙的领口,贺冰下意识偏过头去。
元辞手里抓着那件衣服,“贺总,方便给个袋子么?这件衣服我还想带回去。”
贺冰立刻去衣柜里给他找。
于海潮看了一下手机,“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接李纯,你走不走?”
元辞:“走。”
贺冰从卧室里拿了个袋子出来,就看于海潮在收拾包了,“现在要走么?”
于海潮:“不早了,不比你带薪休假,我和元辞明天还得去坐班。”
贺冰也不好多留,把袋子递给元辞,“路上慢点。”
俩人急匆匆走了。
护士来查房,嘱咐贺冰该休息了,贺冰表示马上就去洗漱睡觉。
元辞刚离开不久,浴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水汽,用过的湿毛巾卷在一边搁在架子上,洗手台前的东西稍微挪动过一些位置,地板上也有淡淡的水痕。
另一个人在这里活动过的迹象十分强烈,贺冰之前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强烈的领地意识。
贺冰喝了一口水,弯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余光一瞥,瞥到了一个四四方方浅黄色的东西,在马桶和浴室中间的地板上。
什么东西?
贺冰收了洗漱用品,弯下腰捡起来,看清楚什么东西后,贺冰皱起了眉头。
元辞再三谢绝了于海潮要把他送回家的好意,在地铁站附近下了车,和于海潮挥手作别。
目送完于海潮,元辞拎着装着脏衣服的袋子,习惯性地往后一插兜,想起来什么,猛地就僵住了。
他记得很清楚,今早上他往这个裤子口袋里放过一个护垫来着。
自从大夫告诉他生理期到来不可预测之后,他就随身带一个护垫以备不时之需。
可现在口袋里空空如也。
元辞仓皇把身上所有口袋都掏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明明下午的时候他还摸到过来着,能掉到哪里去呢?
元辞几乎是一下就想到了他在贺冰浴室里脱过衣服,后背唰地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贺冰靠在床上,那枚黄色的东西静静躺在床头柜上,被暖黄色的光照着。
手机响了,贺冰第一时间看见来电人是元辞,但他没有接。
元辞等的电话都要自动挂断了,那边终于接起来。
“喂,怎么了?”贺冰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元辞极力稳住声音,“没什么,就是我到家了,和您说一声。”
贺冰:“哦,那好好休息。”
元辞:“嗯,我马上去洗漱……请问您洗漱了么?”
贺冰声音没什么情绪,“洗漱过了。”
电话里元辞沉默了一会儿,可实际上他已经万念俱灰了。
贺冰一定是发现了。
他会怎么想自己呢?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吧?一个偷偷携带女性用品的变态。
可真相是他不是个变态,他其实是个怪物,变态都比怪物要好一些。
元辞声音轻轻地,“嗯,那……”
他想说祝您好好休息。
贺冰打断了他,“你把女朋友的东西落在洗手间里了。”
元辞长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电话那头没声,贺冰下意识晃了晃,“元辞,你还在么?”
好半天,听见元辞干巴巴地说:“啊,我说找不到了呢。”
贺冰:“还要么?”
元辞:“不要了。”
贺冰:“那我丢掉了,还有别的事情么?”
元辞:“没了没了。”
贺冰:“好好休息。”
没等元辞反应过来,贺冰挂断了电话。
贺冰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床头柜上那个黄色的东西一阵心烦,抽出一张纸捏着那东西的一角,光速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关灯盖被子一气呵成。
元辞看着挂断电话,愣了一会儿哐啷一下摔进被子里。
贺冰没觉察到他的怪异,只当他给女朋友带着东西,是他刚才心慌,想的偏激了。
别说是给女朋友带的,就算一个男孩子自己用卫生巾也没什么。
他上高中那会儿,班里打篮球的男生用卫生巾作鞋垫几乎是一种潮流,因为是在炫耀他们有女朋友。大学有个学长在球场上灌篮时带血的卫生巾从裤子里掉出来,全校都知道他得了痔疮。
一个男人有很多理由带着卫生巾,他不用那么敏感。
所以当贺冰说他是为女朋友带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这难道不是最体面的答案么?
元辞一边慌乱地承认,一边难过极了。
跟喜欢的人撒谎说自己有女朋友,这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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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潮觉得自从元辞从贺冰那里回来之后就不大对劲,但他最近跟周承左右周旋,无心关心徒弟的情绪。
周承自从得了贺冰要退出的消息,表面上百般挽留,但背地里已经有动作,贺冰此前提拔的几个人都被边缘化,于海潮明面上不参与斗争,暗中也在跟周承较劲,一时间公司都安静了不少。
元辞还没想好自己的前途。
他习惯了有贺冰的公司,贺冰在的公司意味着公平、规范的管理和发展前景,他不确定贺冰走了后亿海还能不能维持下去,目前来看他对周承的管理水平打个问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贺冰休完了年假并没有来上工,人事经理说他又继续请了病假,但他要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的每个角落,大家都觉得现在不出现其实就是在过渡,等大家都习惯没有他的公司时,他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
元辞和洛河机械的事情终于拖拖拉拉走到了验厂,因为这次合作涉及金额和技术要求非常高,买方验厂人员来头挺大,元辞带着人去洛河机械对接,因为涉及到技术方面的反复磋商,合同细则还不能定下来,两方人员只是和元辞这边签了一个框架协议。
好在元辞已经被洛河机械这桩项目磨得早没了脾气,也不着急,由着他们慢慢磨。
原本元辞以为这事暂时搁置,要再等上一个猴年马月,可没过一周,当时验厂队伍里有个印度人主动联系上了元辞,三言两语,给元辞带来了一个上亿的单子。
元辞狠狠地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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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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