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红梅之死

邻水村,挨着河流而居的小村落。

周琴她们进村,沿路只遇上了零星几人,都是迟暮之年的大爷大妈。想跟他们打听点事,嘴皮子磨破了也只得到“啊”“哦”的回应。

“琴姐,咱去那边吧,那儿的房子新点,应该能遇上年轻人。”王玥指着右前方,三十来米的样子,有一栋矮屋,是周遭建得最好的。

“嗯,就去那看看。”

三人往那边走,刘依依左右来回看个不停。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周琴心头一紧,警惕地看向周围。王玥也暗自戒备,脚一前一后,摆出最利于行动的姿势。

刘依依没有她俩那样紧张,只是皱眉,眼里很疑惑,“你们不觉得眼熟吗?”

周琴王玥对视一眼,又仔细打量起四周。

“是有点眼熟。”王玥往后退了十来米,接着直视前方。这是……她瞪大了双眸,跑回周琴她们身边,说:“衔山村!邻水村的格局是缩小版的衔山村!”

“衔山村……”周琴也很惊讶,重新端量四周后,她肯定道:“俩村格局基本一致,至于区别,衔山村靠山,邻水村近水。”

“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那栋房子就是邻水村的祠堂?”刘依依说道。

“有可能。”周琴点头,“先过去看看。”

三人迅速赶往那边,很快到了门口。

“真的一模一样!”刘依依指着上了锁的木门,“你们看,上面挂了两个白灯笼。”

“有人死了?”

王玥想了想说:“应该是‘刘**’。”

“门上了锁,我们是翻进去,还是先去找陈英?”刘依依踮踮脚,比划着高度,看自己能不能过得去。

周琴和王玥有忧虑,翻肯定是能翻进去,但是会不会触发危险,这是个未知数。执意翻进去,运气不好撞上了死路,跑都没法跑。

“先去找陈英,都谨慎些。”周琴提议道。

三人放弃进入祠堂的打算,还没来得及离开,一道尖利的嚷叫划破了宁静。

“你们都谁嘞?来我们祠堂弄啥?!”

三人吓得心惊肉跳,转过头来,刘依依眼尖,一下子认出了妇女。

“英子婶!”她叫了声。

陈英眨巴眨巴眼,走近细瞧了好一会儿,“哎哟,这不是中午那个小姑娘吗?”

“对,对!是我,我叫刘依依。”她对着王玥她们使了个眼色,“这是我两个姐姐,周琴和王玥。”

“嗯,是个漂亮的大姑娘!”陈英看了她们两眼,“不过你们几个姑娘家家的来这干啥?难不成想偷翻进我们祠堂?!”

见陈英要冒火,刘依依赶忙说:“我们进祠堂做什么啊?我们是来找婶子你的!”

“找我?找我干嘛?”

“唉,英子婶,你中午不是说你这村子死了……”

“别乱说!别乱说!”陈英急得直摆手,神情晦涩地瞥了眼祠堂,“莫说这个了,莫说这个了……”

“英子婶?”刘依依也是一阵心寒,“是不是发生了邪乎事儿?”

陈英没反驳,左右看看没人,压着嗓子说:“何止是邪乎,这邻水村都死了好几个了!”

“什么?!”

“别嚷嚷,别嚷嚷!”生怕惹到些不吉利的晦物,陈英冲她们招招手,“跟我来……”

三人互看一眼,跟着陈英进了一间土房子。

“这我家嘞,你们有啥要问的赶紧问,问完赶紧走!”

刘依依见她脸色不好看,也不耽搁了,直切主题,“英子婶,你中午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晓得。”

“不晓得?那人不是你村里的吗?”

“是我村里的,但是莫得人和我说是哪个啊,就说了死得很惨,只找到了脑壳和一条胳膊。”

“你们都不好奇吗?”

陈英瘪瘪嘴,“好奇也要敢问啊,村长发话了,不准人说这事儿!”

王玥眉头深锁,“人死了,村长还要封口,那人跟村长什么关系?”

“村长就一孤寡老头,能有什么关系!”陈英不是很想说,但架不住一直被问,只好多提了点,“这事儿是个见不得光的。死的那个人好像骗了隔壁衔山村的姑娘,把人姑娘给害死了!可能怕闹大,村长就不准人再提这事。”

“衔山村的姑娘?谁呀?”

陈英白了三人一眼,“这哪个晓得?不是说了吗,不让提,那具体的就更莫法晓得了。”

线索到这里断了,刘依依是又可惜又急。还以为能打听出什么,结果白费力气。周琴倒还沉得住气,开口问道:“婶子,你刚才说邻水村死了好几个,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英叹息一声,既惋惜又害怕,“这两天连着死了四个闺女,全都是被淹死的。唉,有两个都要谈婚论嫁了,另外两个也相了年轻小伙,日子都甜甜蜜蜜的呢,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会不会是意外?”

陈英瞪了眼刘依依,“哪家意外能这么凶,连着两天死这么多人?我看啊,多半是被害死的那个姑娘回来寻仇了。”

这个也不是没可能,王玥琢磨一番,问道:“死这么多人,怎么没见到办葬礼的?”

“谁敢办?这事儿邪了门,哪个敢办?”陈英没好气地骂道:“也就你们有毛病,上赶着触霉头!我看你们也别问了,我还想安生安生呢。你们要问就去问别人,别来霍霍我!”

“不是,英子婶!英子婶!”

刘依依被推了个踉跄,要不是有王玥扶着,估计得摔成狗吃屎。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王玥看向周琴。

周琴神色凝重,抬头看看天色,说:“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去和他们汇合。”

三人疾步赶回衔山村,而衔山村里,余泣那边早早发现了新线索。

他们找到了周红梅的家,也从周红梅的母亲张彩霞嘴里得到了周红梅的死因。

某天下午,进山摘野菜的张彩霞无意间撞见了周红梅和隔壁邻水村,一个叫高大洪的小伙子,在林子里搂搂抱抱。那时她才晓得,她的女子和隔壁村的偷摸着好上了。

由于两村子之间本来就有不少矛盾,张彩霞不同意俩人的关系,铁了心要拆散。受到重重阻拦后,周红梅选择了和高大洪私奔。

哪料柔情蜜意是假,贪图美色是真。说是私奔,实则是借机把人周红梅骗到后山给侮辱了。等张彩霞找到人,周红梅已经死了,□□地架在石头上,全身没一处完好,那下边更是没法看。

张彩霞死了女子,怎么也要找邻水村算账,结果还未等她去,邻水村的村长倒先来了,还倒打一耙,硬说是周红梅勾引高大洪,害得高大洪惨死。

两人吵得厉害,几乎动手,还是衔山村村长出面了,事情才得到解决。其实也说不上解决,两方都认为是对方害死了人,但高大洪和周红梅都死了,苦于死无对证拿不出证据,只能作罢。

“那个高秀英,那个老不死……呸!高秀英那个老婆娘简直不是个东西!”张彩霞气得脸涨红,“我女子没了,她倒好,当着我的面拍手叫好,还一口一句‘报应’。我看她才遭了报应,活该生出个残废!”

余泣眼皮一抬,“高秀英有孩子?”

“有啊,咋没有!”

“住哪?”

“就村尾那破旮旯。”张彩霞很不满地瞪着余泣,“你问那老东西干啥?还嫌我不够上火?”

余泣眸光淡漠,“周红梅为什么会被村里的人视为不详,她做了什么?”

怒火凶凶的张彩霞啪嗒蔫儿了神气,那张脸也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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