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押

一阵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洛一缓缓睁开眼眸,环顾四周,确认是自己在大理寺的卧房后,她伸出如白玉般的手,轻抚胸口,妄图让极速跳动的心脏缓下来。

然而,半晌过去,这方法并未奏效,她只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里面盛放着一些药丸,洛一艰难地站起身,蹒跚着走到桌子边,倒水吞下手中的药丸。

“幸好这迷药浓度不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还会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洛一暗自沉思,心中一阵庆幸,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日后行事定要倍加小心谨慎才是。

刚坐下没多久,她便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此刻,上官檎或许正在审讯陈拾他们,还有那只猫,是否会如我所想呢?还是得去看看才放心。”洛一抛开心中的杂念,起身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便与正准备敲门的司直胡四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洛一率先发问。

“少卿大人说,若是你醒了,就请你去堂上,此刻,正在审理这起案子呢,”胡四答道。

“嗯,我正打算去呢,走吧”洛一转身关上房门就跟着胡四一起离去。

“现在审理到哪一步了”洛一开口问道。

“那两个犯人和那只猫已经被关进地牢了,现在少卿大人说对一些细节还有疑问,想着如果你醒了也好一起问问,”胡四回答道。

“那只猫?怎么还把猫一起抓回来了?”洛一问道。

“小人不知。”胡四回答说。

洛一的卧房与公堂相距不远,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尚未走进去,就听见惊堂木和上官檎说话的声音传来。

“大狸子?猫?陈拾,本官告诉你,这里是大理寺明晓黑白、断刑治狱之地,你要如实交代,若有半句虚言,定然饶不了你!”话音刚落,惊堂木的声音紧随其后,震耳欲聋。

“俺都说了,木有半句虚言,是你一直在那儿……”陈拾的话被“啪”的一声惊堂木打断。

刚刚安静下来,胡四立刻推门而入,高声喊道:“少卿大人,寺正来了。”

进去之后,只见陈拾一人跪在堂下,阿里巴巴、孙豹站在陈拾身后,王七在案桌侧面,正对着三人站立,崔倍坐在主簿的位置上,身着女子特有的红色大理寺官服的上官檎端坐于公堂正中央,面带怒色。

“来得正好,这陈拾说猫会写字,还说是你与他一同看见的,可有此事?”上官檎发问。

“确有此事。”洛一回答,语气坚定。

“写的什么字?”上官檎追问,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洛一的内心。

“走。”洛一开口道,“是个‘走’字。”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洛一和上官檎一问一答,王七与洛一身旁的阿里巴巴和孙豹悄悄用眼神交流起来。

“那我大理寺传递信息的烟花也是这大狸子放的?”上官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哎,大人,您可算信了。”洛一还没答话,陈拾兴奋地抬起头,刚要回答就被一声惊堂木吓得又低下了头,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荒谬!”上官檎怒声呵斥,他的声音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大人息怒,”这时候久久没有发言的王七开口,他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试图平息上官檎的怒火。

“王七,我正好要拿你是问呢,洛一今日休沐,怎么就整出这么会事。”上官檎满脸严肃,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其实大人哪都好,就是爱拍惊堂木,这个月都拍坏四块儿了!”孙豹自以为声音很小,贴着阿里巴巴的耳朵嘟囔。

胡四刚要发作,阿里巴巴就接过话头:“上官少卿是不是爱听响啊?过几日孟春,我买些炮仗……”话还没说完,洛一一脚踹向阿里巴巴的小腿,惊堂木也同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惊堂木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厅中炸响,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回大人,自去年六月起,我们明镜堂就接到禀报,有外乡人在神都神秘失踪,我怀疑有不法之徒隐藏在行市中,专挑外来人下手,大行采生折割之事,藏匿并拐卖人口,杀人越货,罪恶滔天,为破此案,我制定了一个详尽而周密的计划。”王七义正辞严地回答。

“还得是他啊,”孙豹满脸钦佩。

“挺会编的,”阿里巴巴点头附和。

“还说!我不是说了别擅自行动吗?”洛一又踹了阿里巴巴的小腿一脚,“闭嘴!”

“接着说。”上官檎开口道。

“我根据失踪者失踪前的信息汇总,基本确定了失踪区域就在那条街巷的某处。我怕拖久了生变,没来得及向寺正禀报,所以决定引蛇出洞。”王七说得绘声绘色,犹如说书先生一般。

“崔倍,你也说说。”上官檎打断了王七。

崔倍放下笔,说道:“今日清晨,明镜堂议事。王七说,孙豹、阿里巴巴,你们两个,为了破案去当回诱饵吧,阿里巴巴说,凭什么是我们?孙豹也说,就是啊。王七说,我得留下来应付洛寺正和上官少卿……”

“哎哎哎!”王七跑过去挡到崔倍面前,打断崔倍的话,“洛寺正和上官少卿人呢,那可是明察秋毫,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我不是说没用的别记吗!”王七小声咬牙切齿地对崔倍说完又接着绘声绘色地说起来,“大人,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王七小跑步走到阿里巴巴和孙豹中间,犹如将军指挥士兵一般,“我呢,让孙豹和阿里巴巴扮成有钱的肥羊,引那一对雌雄大盗出手,而我,将其一举拿下!”

阿里巴巴和孙豹两人点头应和说是,王七接着开口:“大人,这计划虽说简单,但还是很成功的。”

“若真成功了,还需要本少卿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吗?”上官檎高声质问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嫌犯还是抓到了。”王七小声嘀咕,声音却被上官檎的惊堂木声打断。

“不容易啊,你们明镜堂头一回破了个案子,还想邀功?”上官檎的语气不高不低,让人听不出喜怒。

王七嘿嘿一笑,回答道:“想。”见上官檎面色不善,又忙改口道:“不想,不想。”

洛一轻叹一口气,满脸都是无奈,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上官檎说道:“但是,在我看来,你们这个案子,若不是洛寺正和这个叫……”上官檎看向底下跪着的人,“陈拾。”陈拾赶紧接话。

“嗯,对,若不是洛寺正、陈拾和那只猫,恐怕也是破不了的。”上官少卿一脸理所当然。

“少卿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虽然那只猫帮了大忙,而且洛寺正是我们明镜……”阿里巴巴的反驳声被王七打断:“但是能破此案,靠的还是我这个周密而又详细的计划。”

上官檎一拍惊堂木,打断了王七的话:“我对此案仍有疑虑。如果真如陈拾所说,他是被无心卷入,那一只猫能做这么多事?”

“那猫在这件案子上确实出了不少力。”洛一开口。

“对啊,那大狸子确实厉害,俺也没见过这么神的猫。”陈拾补充道。

“再神也是猫,那猫抓回来了吗?”上官檎问道。

“回大人,在牢里。”王七回答道。

“那就一块带下去吧。”上官檎一脸淡然。

“陈拾没有罪,为何要将他关押起来?”洛一率先反应过来,她的声音在整个公堂之上回荡着。

“他是好人呐!”阿里巴巴和孙豹应和道,陈拾也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驳,四个人乱作一团,只有洛一盯着上官檎,她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仿佛要穿透上官檎的内心。

“洛一,一只猫,能断案,能写字,能做那么多的事儿,要不是你跟这个陈拾胡诌,那就是有其他人指使,我怀疑,不,这其中必有不实之处”上官檎满脸严肃,他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不实?啥不实啊,俺和洛姑娘说嘞都是实话啊!”陈拾焦急的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全程跟着陈拾,可以为陈拾作证,大人这样说,我也有嫌疑,不如将我一起关押”洛一刚说完,王七也指着阿里巴巴和孙豹开口“大人,他们二人也可以作证。”

“你们的话就一定可信吗?两年了吧,你们明镜堂一个正经案子都没破过,这赶上孟春之时大理寺官吏考核要裁人了,你们倒是破了个案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虽然这两名人犯俱已落网,但也很难算到你们明镜堂头上,我劝你们还是少搞这些旁门左道,把心思花到正经事情上,大理寺不养闲人,至于洛一,你既然愿意自证清白,那便跟着一起收押,”上官檎怒视道。

“不是,大人,您这就有点刻意针对了,”王七辩驳着。

“你说什么?”上官檎冷冷开口,她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王七立马改口“大人明察秋毫,但是洛寺正她……”

“不必说了,一起押下去,”上官檎一拍惊堂木,结束了这次堂审。

洛一率先转身离开,她的步伐优雅而坚定,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她的背影如同高傲的孔雀,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他四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陈拾背上他那破旧的竹篓。

陈拾默默地背起竹篓,跟随着洛一的脚步,缓缓走出了公堂,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走廊两侧的墙壁显得阴森恐怖,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当他们终于来到大理寺地牢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这里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刚进入地牢,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陈拾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紧紧跟随着洛一,勇敢地踏进了这个充满恐惧的地方,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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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游:都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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