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明明嘱咐你别玩太晚,全当耳旁风!”赵泽荫捏了捏我的脸,却没舍得用力,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又装可怜,每次都来这招。”
赵泽荫从小白那儿取了钱袋,屏退随从,拉着我融入了夜色中依旧熙攘的酒市街。在街边小摊坐定,我替他盛了碗面汤,他勉强抿了一口便嫌弃地推开,转而要了一碟米粉蒸牛肉、一碗白水菜和两份荞麦饭,和赵泽荫吃了起来。
“晚上大鱼大肉你都没好好吃,不合你胃口?”
“心烦,酒喝着都没滋味。”
“你怎么老是心烦,改天给你配点清心茶。”
赵泽荫瞥我一眼,唇角微扬,“你少惹我生气,我便用不着清心了。”
饭后,我们沿着河岸缓步而行。蜀州之夜竟还未尽,街头仍有杂耍艺人献技,满城皆是闲适之气。又买了两杯此地春日常见的青竹饮共饮,清甜爽口,正好解了腻味。
回到朴拙园时,杨颂正带人守在门前。他目不斜视地向赵泽荫行礼,自锦州一别后,我几乎再未见过他脸上有一丝笑意。
奔波整日,我早已累得够呛。在阿宁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我散开头发正要放下床幔,却见赵泽穿着寝衣推门而入。他示意阿宁退下后,径自上了床。
“你房间比我大,还要和我挤。”
“多管闲事的一群人,自作聪明,真是够了。”赵泽荫拉着我躺好,说道,“一正,别在意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我知道,只信任你依赖你就行。”
吻吻我的额头,赵泽荫笑道,“嗯,我太喜欢你了一正,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一刻见不到,便心焦难安。”
我摸摸赵泽荫的心跳,蓬勃有力像初生的太阳,迎接他的只有无限璀璨光芒的未来,不必畏惧这沉寂的夜,不必胆怯于前路的不可知,只管按照自己的喜好跃动就好了,什么都不必担忧。
“那你要保持好。”
“……吝啬鬼,说出你的心里话就这么难?”赵泽荫戳戳我的心窝。
我笑着把头埋在男人怀里,“就不说,我要吊着你,让你心痒难耐。”
“坏蛋。”
近乎宠溺地抱怨了一声,赵泽荫摸着我的背,轻声道,睡吧一正。
次日一大早,赵泽荫刚练完剑,越州大营副参将岩衣罕便来请赵泽荫去城外副营。看得出赵泽荫有些不耐烦,他这次没打算在蜀州停留这么久,不过碍于我想去江湖大会看看,他答应多停留些时日。
出门前赵泽荫叮嘱我不要乱跑,我在门口目送他策马远去,一转身便快步回房梳洗更衣,怎么可能窝在屋里无所事事,我可还有正事要办。
才跨出房门,杨颂便横步拦在跟前,言道未有王爷准许,不得私自外出。
可恶,偏小白随赵泽荫一同去了,否则我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那你便陪我出去走走。”
杨颂一怔,犹豫片刻,迟疑道,“……当真想出去?”
“无聊死了,来一趟蜀州还不能出去玩我大老远跑来干什么,不是你说蜀州好玩吗?”
杨颂挠挠后脑勺,心里挣扎斗争一番,用力握握腰间的剑,“好吧,不过得赶在王爷回来之前。”
一出门,我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虽碍于杨颂在侧,不便明目张胆去寻徐鸮。罢了,趁有些时间我自己去找找线索。
说起来芙蓉城因地理位置特殊,秋冬季节云层比较厚,而春夏时节雨水丰沛,艳阳天稀少,如今日这样一大早便白日高悬的天气还真不多,我怕晒黑所以顺路买了一顶带着面纱的斗笠,今天刚好穿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裙,摊主笑说远看竟有几分女侠风姿,经不住夸,我立刻叫杨颂付钱买下。
照例去贩卖首饰的地方逛一圈,虽没有寻到我想要的东西,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瞥见些眼熟的纹样——
三角形与波浪线交织成彩色图块,通过极尽变化与随性组合,形成独具特色的图案,绘于器皿之上,鲜明夺目。
见我俯身细看,摊主忙说这是外地少见的样式,愿便宜相让。杨颂一边付钱,一边解释道:“这是塔拉族的手工器皿,一般不盛热食,摆些干果点心倒适宜。好看多于实用。”
我执器细观,心下了然。原来是塔拉族的传统纹饰……看来那枚诡异的发簪及其外匣,定然出自越州没错了。
究竟是谁呢,为何附送了一只我一直在寻找的发簪,而这只发簪又为何成了一个信物。
罢了,多想无益,如果这是敌人精心布下的陷阱,那便要进去一探究竟才是。
正自思量间,街心忽然一阵喧哗。我一时走神未及避让,杨颂适时拉了我一把。抬头望去,只见七八个身着竹青色长袍、长发高束之人,护着一顶小竹轿穿行于人潮之中。轿上端坐着一名白纱覆面、身着雪色长裙的女子。
周遭窃语渐起,皆道那是长生殿的接引使——他们素来行踪神秘,极少现身人前,此番现身,想必也是为武林大会而来。又有人低声附和,言说长生殿藏有医治百病的秘法,甚至可窥长生之门。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身着粗布麻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嗤一声,故弄玄虚,有病去看大夫,傻子才去拜神求佛。
几个江湖中人不满这老头出言不逊,与之争辩几句,后者毕竟年老体衰不占上风,背起破烂的竹篓子在几人的唾骂中悻悻然离开了。
街边卖杏仁豆腐的小哥低声告诉我,那疯老人名叫阿古翁,近年越发神智不清。据说曾是位医师,因治死了人,自此疯癫流浪,与乞丐为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