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文,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这次搬回承岐堂老址,你这个大掌柜可得好好经营下去。”
“花了多少钱?我先欠着,日后一定还你。”
“算了吧,你兜比脸还干净。好好把承岐堂经营下去就是了,我不缺你这点钱。”
承文点点头,终于展露出少女应有的笑容,“那说定了,以后再来要钱我可不认了。”
“是是是,柴大掌柜。”
喝了半碗茶,柴承文又埋首账本之中,算盘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这时,池灯将我拉到一旁,低声商议如何了结后续的事情,甚至提议要不要找人教训白齐一顿。徐鸮也蹙紧眉头说道,“虽说是小白的兄长,但这人实在心术不正,杀了也算为民除害。”
“二位大侠,行行好,消停些吧。”我哭笑不得,“我再怎么说也有官职在身,哪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件事交给我,定会妥善处理。”
我们一边忙碌,一边闲谈,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我刚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池灯忽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多日未见的男人身披软甲,正朝我走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长街华灯初上,地面映出一片柔和光晕。
他停在我面前,仔细端详着我的脸,随后抬起袖子,轻轻拭去我额上的汗珠,低声问道,“忙完了吗?”
跟着赵泽荫上了马车,我忍不住打量他全身,轻声笑道,“没受伤吧?”
“不好说。”
“哪里伤了?都说过了要注意安全,别总是那么莽撞。你一个大将军,何必每次都亲自冲锋陷阵?”
我着急地俯身在他身上四处查看,他却笑着将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目光深邃,“你没来接我,我这里受伤了。”
“讨厌。”我脸一热,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紧,“我才不去接你,省得又遇上这个那个好看的妹妹。”
“还在吃醋,天下好看的妹妹太多了,可我——”赵泽荫在我唇边点了一下,笑道,“我只爱这个妹妹。”
回家一起沐浴,迫不及待亲热一番,刚想回屋完成长久以来没能进行的下半程,果不其然又来人通报了。
赵泽荫箭在弦上又硬生生憋回去,脸都青了。我笑得肚子疼,半天停不下来,“还是男人了解男人,时间算得正好。”
“走,你跟我一起。”
“我不去。”
任我如何抗拒,赵泽荫仍是毫不费力地将我一裹,不由分说拽去了前堂。多蒙一身戎装未卸,显然又是专程来扰赵泽荫清净的,只是他今日未曾料到,赵泽荫竟将我一同带了出来。
赵泽荫命人看茶,自己端坐主位,淡声问道,“又有何事?”
我没同他客气,绕着多蒙踱了两步,语带戏谑:“哟,多蒙将军该不会追女飞贼,追到王爷眼皮子底下了吧。”
多蒙连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回黄大人,是卑职眼拙,此前未能认出大人,已自领了军棍责罚,还请您大人大量,勿要见怪。”
我摸了摸脸上早已痊愈的擦伤,轻哼一声,“什么天大的事,敢来扰王爷休息?莫非天又塌了?”
“不敢。总督特遣末将前来禀报王爷与黄大人——盗窃飞云枪的女飞贼,已然擒获。”
我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赵泽荫。他却恍若未闻,只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朝我招手,竟温声问,“饿不饿?晚上见你没吃几口。”
多蒙以为赵泽荫未曾听清,又朗声重复了一遍。赵泽荫蹙眉微嗔,“既已擒获,还有何事?”
见赵泽荫如此反应,多蒙有些尴尬,却不甘心,转而望定我,“黄大人,女飞贼抓住了。”
一句禀报重复三遍,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端倪。我静了片刻,问道,“是谁?”
多蒙像是终于等到回应,竟露出一丝笑意,“回大人,女飞贼盛池灯已于傍晚时分落网。”
我走回赵泽荫身边,轻声道,“是有些饿,想再吃些东西。”
回到后院,厨房很快送上两样点心。我仔细查验过后,才拈起一块细嚼,赵泽荫只坐在一旁静静为我斟茶。
“他们动作倒快。”
“吃了便睡,不早了。”
“我睡不着,得去瞧瞧怎么回事。”
赵泽荫笑了笑,“都喜欢大半夜找事。罢了,你不睡我也甭想睡好。快吃,吃了走。”
赶紧塞了两块点心,我挽住赵泽荫,“气死我了,一天天的。”
我匆忙塞了两块点心,挽住他的手臂起身,忍不住低嗔,“真是气人,没一日消停。”
一路赶至银珠府衙门,阿什木早已守在门口。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俨然一副要连夜升堂审贼的架势。
阿什木客客气气将我与赵泽荫迎入内堂,我摆手止住他的寒暄,叫他少废话,速将此事来龙去脉道来。
阿什木不敢怠慢,当即回禀了来龙去脉。其实一句话便足以说清——明威将军杨颂亲自擒获了盗窃飞云枪的女飞贼盛池灯,长枪已于其居所内起获,人证物证俱在,无可辩驳。
言毕,阿什木便命人将盛池灯押上堂来。只见她鬓发散乱,唇边犹带血痕,显然已受过刑讯。被人押着跪倒在地,她始终低垂着眼眸,唯有那双眼仍亮如寒星,不肯黯淡。
明明下午我们还在一处忙碌说笑,怎料相隔不足两个时辰,竟已是这般光景。
我转而看向杨颂,他面无波澜,陈述了办案经过:他此番未赴前线,正是奉总督之命专查飞云枪失窃一案。连日挨家排查,终寻获失枪,并当机立断设伏拿下了这名女贼。
赵泽荫以手支颐,漠不关心地说道,“怎么,阿什木,抓了贼该如何处置,你身为知府,难道不知?”
“下、下官自然知晓……”阿什木拭了拭额汗,“只是总督大人曾有交代,此枪乃黄大人拚死从卑陆贼人手中夺回,意义非凡,不可与寻常窃案同论。下官这才想请示黄大人的意思。”
我心中冷笑,好一招祸水东引,连我也一并算计入局了。再看阿什木,他目光躲闪,分明心虚。我走到盛池灯身前,沉声问道,“你盗枪何为?”
“图财。”
“有人指使你么?你盛家庄富可敌国,金银如流水,你说图财?”我俯身压低声音,“劝你实话实说,何必为那幕后之人赌上性命?”
盛池灯却毫无迟疑,抬眼直视我道,“无人指使,是我利令智昏、监守自盗。”
我几乎气笑,“好,你既说图财,必是此枪价值不菲,甚至早有买主。它值多少银两?我倒想听听。”
这时阿什木插嘴道,“黄大人,飞云枪乃是镇国大将军——”
我厉声斥道,“本官问话,何时轮到你插言!”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顿时一缩,额上沁出冷汗,脸上油光更显狼狈。
“哈哈哈,不愧是黄大人,如传闻中一样快言快语,处事不惊!”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洪亮笑声,声如钟震,豪放中透出几分粗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髯须浓密的男人自暗处阔步踏入灯光之下。他身影高大,几乎遮蔽光线,阴影覆落堂前;一双锐眼如淬寒刃,眸底凌厉似藏杀机,教人望之生畏。
我的手在不受控制颤抖,下意识把双手藏在袖子里,我强迫自己站稳。
向柏,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面对面。
[爆哭][爆哭][爆哭][爆哭]师父是世上最好的师父,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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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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