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真是块硬骨头,完全啃不动。我咬着下唇暗忖,总会等到逼你低头的那天,我有的是耐心。

次日,雪客换上一身男装,清丽面容反被衬出几分英气。她领命而去,身影利落。

我掐指算来,徐鸮他们已去了十数日,却杳无音信,说好的飞书也未见一封,也不知顺不顺利。

闲来无事,见雨势渐小,我便想出去走走,特意去邀赵泽荫同往。他放下书卷,抱怨我总闲不住。

其实我只是不愿太多人跟着——有赵泽荫在,起码安危便无须忧心。

信步至永宁码头,我寻觅良久,竟不见我们的船只。赵泽荫说此前遭水匪袭击,船要修缮,故不在此处。

我站在栏杆处望着渡口繁忙的景象,逐渐陷入沉思。

五月已至,若夏汛七月便来,眼下这般僵持恐难做足准备。是否该考虑做两手准备?或者再等等,待余款拨下再设法?可那样的话,就彻底回天无力了。

我不停劝诫自己耐心,一定要静待契机。忽而又想起临行时高佑所说,尽人事,听天命。

由于在走神,有人叫我都没听到,还是赵泽荫用胳膊肘提醒了我。

看去,是那个身如立鹤的男人,见我看过来,宋鹤这才谨慎上前行了礼,“二位大人好兴致,在码头赏雨。”

“黄大人闲情雅致,酷爱赏雨。本将军不过是个没存在感的撑伞将。”赵泽荫阴阳怪气地晃了晃负伤执伞的手。

我忙接过伞,努力伸直胳膊。赵泽荫冷哼一声,竟挺直腰背,害我几乎踮起脚来。

“宋公子,怎如此巧遇?”

宋鹤拱手道,“草民备了批物资,正收货入库。”

顺他所指望去,十余名脚夫正在卸货。我好奇上前一看,竟是粮食。

宋鹤也不遮掩,带我们到他在码头的仓房看看,不大的仓库几乎堆满粮袋。

我蹙眉问道,“你不会是想等水患后粮价飞涨,狠赚一笔吧?”

宋鹤忙摆手笑道,“草民实是受艾卿大人所托,先行储粮备灾,部分用以冲抵工钱,价钱日后结算。也算为安新县乡亲略尽绵力。”

“未料宋公子竟有一番乡土情怀。”

在仓库后巷中,宋鹤并未因赵泽荫讥讽语气而动容,仍含笑应道,“回王爷,宋某家乡在曲州琳琅县,来丰州经商不过数载。只因曾受周扈大人恩惠,无以为报,唯尽此薄力罢了。”

赵泽荫负手而立,眉眼弯弯,一副人畜无害之态,“你这么一说,倒勾起本王听故事的闲情了。”

“二位大人若不嫌弃,可往草民茶楼小坐片刻。虽不及笙磬馆华美,观景却尚可。”

此时我撑伞的手已酸得麻木,只得将伞搁在赵泽荫肩上暂歇。未料伞一斜,竟泼了他一肩雨水。

我忙道,“若方便,正好去你那儿为王爷擦擦雨水。”

遂登马车随行,宋鹤则披蓑衣骑马先走一步。

“你看,出门转转总有收获。”途中我笑道。

赵泽荫抱怀莞尔,“倒比你说的什么狐狸故事有趣些。”

我一愣,他竟然记得。我凑过去问道,“那么多狐狸里,你喜欢哪个狐狸。”

“狐狸姐姐。”

“……”

见我呆住,赵泽荫摸摸下巴,“里面除了几只年纪大的狐狸,可就只有狐狸姐姐是雌性,我当然喜欢狐狸姐姐。”

好吧,逻辑上没毛病。

下车前,我忍不住又问了上次那个的问题。

真相重要吗?

赵泽荫还算有风度,掀起帘子扶我下车,漫不经心道,“重要,尤其对当事者而言,没有什么比真相更重要。”

宋鹤已先一步候在茶馆门前,微欠着身将我们迎上二楼。

说是茶馆,实则是个茶铺。一层经营生意,二层设了几间雅室供人品茗休憩。

落座后,我依例对桌上的茶点逐一检查,随即拈起一块热腾腾的绿豆饼尝了起来。

赵泽荫在不大的茶室中踱步,端详着墙上的字画与散置的书籍。

不多时,宋鹤亲自引赵泽荫去更衣。这脾气古怪的男人行至门口忽又折返,朝我晃了晃受伤的手。

我无奈瞪赵泽荫一眼,匆匆咽下口中茶饼,接过宋鹤备好的衣物,“我来吧。”

在隔壁厢房内,赵泽荫颇显得意地候着我为他更衣。温热的肌肤触感,比我的手温略高。

“黄一正,动作温柔些。”

我恨不得在赵泽荫腰侧拧上一把,面上却莞尔,“下官粗手笨脚的,王爷海涵。”

赵泽荫扫我一眼,忽漾起坏笑拉住我手腕,“其实本王有怕痒之处……不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我尚未回神,赵泽荫已牵住我的手缓缓向下探去。我惊叫着欲挣脱,却被他捂嘴转个身,牢牢按在墙上。

赵泽荫几乎贴着我,我全力绷劲抵抗,而这男人仍笑盈盈凝视着我。

“羞什么?不是你说同朝为官,不必当你作女人?”

我的手最终僵在赵泽荫胯骨上方,一动不敢动。

“戏弄我很有趣?”

赵泽荫朗声大笑,“此行为数不多的乐事。”

见赵泽荫似要收手,我忽环住他腰身,抬眸道,“既如此,那我可不客气了!”

心一横,手向其下身袭去。男人迅疾扣住我受伤的手臂,疼得我连声呼痛。

“你!”赵泽荫松手连退两步,耳根已红,不可置信地打量我,“脸皮极厚!”

我翻个白眼反嘲,“还以为王爷多大能耐,不过如此!”

接下来,宋鹤缓缓道出前安新县令周扈的旧事。

我一边静听,目光却不由落向墙上那幅丰州舆图——安新与芮县两县相邻,皆倚洛川支流风波江而建。

去年风波江洪水肆虐,冲垮了安新县段的堤坝。县令周扈既未及时抢修溃口,也未组织百姓疏散,致使洪涛席卷村落,淹没良田屋舍,酿成大灾。

然而蹊跷之处在于,毗邻的芮县同样临江,却堤防稳固,未见溃决。

赵泽荫只是听着,半晌,晃着茶杯说道,“按宋公子所述,这安新县真是奇怪,周扈之前有师同光,后有艾卿,三任知县都是人品贵重务实有为之人,怎么就是修不好安新县这小小的堤坝。”

宋鹤只是风轻云淡道,“也许是这个地方受到水神诅咒了吧。”

我回头看着宋鹤,斥道,“什么水神,纯属无稽之谈。分明是某些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草菅人命!”

宋鹤也不急,继续慢悠悠道,“大人就当听个乐子,毕竟只是些闲闻野趣罢了。”

“既说到水神,怎么没在安新县看到祠堂?”

[化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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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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