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蝰蛇寨在蛟川县辖内,剿匪是剿了,但余党不多,据说是内讧争斗之下几乎全灭。”
我愣了一下,笑了,“这么巧,不会是……”
按住我的嘴唇,赵泽荫也笑起来,“心里知道就行,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将擒获顾彦又偶遇宋鹤之事告诉了赵泽荫,他听罢说道,“先关上两日,等他的主子急了自会露出马脚。”
我点点头,估摸着刘尚志那边也该有结果了。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一起。
这日正午,正吃着饭忽然有人来报,说有一女子找我,我还以为是雀儿,出门一看竟是宋鹤的夫人秦氏。
有些诧异,我与她又没什么交集。寒暄几句,她有些扭捏地说明了来意,原是她来看望夫君,顺路来取上次借我穿的衣服。
我竟忘得一干二净,请她稍等片刻,我回头去取。
衣服已洗干净叠放好了,不过是件常服,需要专程来索要么。
我抖开衣服仔细端详,最终在裙摆处,看到了熟悉的纹路。
银线绣的羽纹,令我的心终于沉底了。
亲自将衣服送给秦氏,她脸上慌张的神色在我看来太过明显,匆忙向我道谢后,她立刻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恍惚,没想到将我们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人聚集在丰州的人,竟然是他。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这日夜,孔金堂与孙犁特意设宴,邀我与赵泽荫前往一聚。
席间仍定在笙磬楼的“月见小筑”。孔金堂言语周到,先是郑重为我们此前遇袭之事赔罪,继而提起朝廷拨银终于有了消息。并表示,虽款项尚未全数到位,但斟酌再三,愿先从州府中调剂五万两予安新县应急,待朝廷银两抵达后再行补还。
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是在借此向赵泽荫示好。
酒过三巡,席间几人已有七八分醉意。
我并未多饮,便独自起身至院中透气。月色微明间,忽觉一道目光落于身上,转头望去,竟是花殊藜正立于廊下远远望着我。
我略一沉吟,朝她轻轻招了招手。等了会儿,这女子施施然来了,再也没法保持原先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她见四下无人,开门见山问我顾彦人呢。
我笑道,“不是送给我了,怎么,还需要还?”
“大人,将他送给您是为了表明诚意和立场。”
“什么诚意,什么立场?”
花殊藜俯身看着我,阴冷的声音像一条滑腻腻的蛇,“如果只图钱财,好说,您要多少我们给多少。如果是想管不该管的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笑道,“趁四下无人才敢露出獠牙,怎么,后悔没把我也挂悬赏令上?”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女人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肤。
“再问你一次,顾彦在哪里,把他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我竟然从女人逐渐扭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急切。
“他,已经被我大卸八块扔到江里,喂鱼了。”
女人激愤之下高高举起的手作势要扇下来,只听见一声尖啸,一块鹅卵石飞速投掷而来重重打在其手肘上,女人吃痛,立刻放开了我。
“谁!”
黑色的人影缓缓从暗处走出,如一只周身漆黑的鸟死死盯着猎物,随时准备伸出利爪。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花馆主竟这样待客。”
“徐,徐鸮?!你还活着?!”
花殊藜大惊失色,后退了几步,狠狠瞪了我一眼,竟跑了。
男人悄若无声地走近我,抬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怎么了,一言不发。”
扑进男人怀里,我几乎将他撞个趔趄,熟悉的气息,终于再次回到我身边了。
“我回来了,一正。”
“你这个骗子,不是说给我写信吗,信呢?”
徐鸮轻声笑了一下,揽住我的肩膀,“抱歉,下次一定。”
“何峰他们呢,回来了吗?”
轻轻拉开我,他看向走廊尽头的光影,“嗯。回去再详说。”
我回到屋里,见赵泽荫还在喝酒,立马上前拉他的袖子,“走了,回家了。”
略有些醉意,赵泽荫凑到我耳边,几乎碰到我的耳垂,“别扫兴,喝得正高兴呢!”
孙犁这老匹夫是真喝多了,把我看成陪酒的姑娘,竟胆大包天来拉拽我。赵泽荫突然搂住我的腰,我一时没站稳,直接坐到他怀里。
将头埋在我胸口,我听到赵泽荫在说,“她是我的!”
我本想给这人一巴掌,转念一想,不行,毕竟是亲王,于是我捧起赵泽荫的脸好声好气劝道,“你的你的你的,那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拉起赵泽荫走到后门,只见何峰在马车前等着,他连忙跑来扶着赵泽荫,却被一把推开,转而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赵泽荫东倒西歪,连带着我都快站不稳,“酒品极差!”
何峰帮我把人塞进车里,小声道,“辛苦了,大人。”
我抬脚上车,笑道,“走吧,我们回去。”
不知今晚赵泽荫为何喝这么多,他躺在我腿上,半睁着眼睛,一直盯着我。
“开心吗。”
“你别吐我身上我就开心。”
直起身压在我肩膀上,赵泽荫笑道,“你这个坏女人。”
“警告你啊,别耍酒疯,我可不是正人君子,小心我——”
在我耳边吐着酒气,男人轻声问,“小心你什么?”
“小心我把你捆起来,严刑拷打!”
“哦?拷问我什么?”
我被酒气熏天的男人压得肩膀痛,可推又推不动,只能任由他挂在我身上,既如此,也不能便宜了他,我搂住赵泽荫的脖子,说道,“拷问你,你的宝贝藏在哪儿的。”
“在我书房里,最高那层,那层的木匣子里。”
我一惊,满腹疑惑,“还没拷问你便招了,看来你今天喝了不少。”
“我问你!”赵泽荫摸着我的脸,低声道,“你究竟是谁!”
我长长叹了口气,“不重要,无论是谁都不重要。”
把赵泽荫抬回房间,何峰和夏姑伺候着他睡着,我也累一身汗,回屋歇口气,向徐鸮抱怨道,“弄我一身酒气,喝这么多干嘛!”
徐鸮靠在窗边擦拭着他的剑,只是淡漠地说道,“因为他来了。”
“他?谁?”
“瑞亲王。”
茶杯停在嘴边,我喉咙有些干涩,“赵泽荫他……知道?”
“他也很矛盾吧。”徐鸮收起剑,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借酒消愁罢了。”
[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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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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