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莫名烦躁,便离席去洗把脸,赵泽荫亦起身一路跟着我。
“黄一正。”行至廊下无人处,赵泽荫倏地将我揽近,气息拂过耳畔,“气可消了?”
我猛地将他推开,冷然道,“到此为止吧,王爷。”
“求我。”
我直视着赵泽荫,一字一顿道,“求求你,结束吧。”
“嗯,不准。”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赵泽荫低笑出声,“脾气倒大,像极了戈壁上张牙舞爪的荒漠猫,个头不大,凶得很。”
“我是认真的!”
话音未落,他已将我抵在墙上,骤然俯首吻下。我奋力推搡,这高大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我不同意。”
“你太难捉摸了,我不想被人威胁,你也别在我跟前胡扯,那天早上你是真的想杀我。”
喘息交错间,昏暗光影下,赵泽荫的目光在我唇间流连,掌心在我后腰抚摸,声音低沉,“若我真要取人性命,从不多思量。”
“你近日有些反常……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
“……只是心烦。”
恰有侍从路过,我欲挣脱,却被赵泽荫整个笼在身下。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那逐渐灼烫的起伏。
“黄一正,气消了没有。”
“……”
“那天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仇人。”
心中微微一震,我抬起头,仔细审视着赵泽荫的神情。他目光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角,想起徐鸮曾说过的——我的那些小心思,从来都藏不住,轻易便会被人看穿。
“倘若我说气消了,”我缓缓开口,“你是否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结束我们这段关系?”
赵泽荫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你不妨试试。”
我立刻明白,一旦说出那句话,无论他本意如何,我都已落了下乘。到头来,看似是他服软,实则是我自取其辱。
好一招以退为进……原来他始终在与我暗中较劲,甚至乐在其中。他就这么笃定能拿捏住我?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没消气。”
“我不急,横竖近日无事,我有的是耐心等你消气。”
说到“等”字时,赵泽荫的指尖轻抬我的下颌,再次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几分粗粝,像是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报复,时而吮咬、时而停顿,气息交织间,接下来的动作却渐渐转为近乎温柔的挑逗。
随后他顺势将我抱起,微微仰头端详着我,“往后便叫你‘黄一猫’罢,实在像极了。”
“你老实说,阿卡娜究竟为何滞留不去?”
“她说……有人来找我了。”
将我抱到楼外的连廊,赵泽荫在角落席地而坐,把我环在身前。这儿看得到花市的全景,一片灯光璀璨如倒悬的星河,璀璨流转,煞是好看。
“谁?”
“一位……故人。”
我回头望着赵泽荫,他眼中是灵动的光,笑容中却流露着一丝怀念和忧伤。我见过这样的表情,在丰州的清风湖畔,他在思念某个人。
远天堆叠着厚厚的云层,凉风拂过,似要落雨。
“给你。”
忽然,一支木簪递到我面前。我微微一怔,接过细看,正是我曾想要的那般古怪形状,只是过于崭新了。
我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被轻轻触动,连日积压的不满,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忽然想起明途说过的话——对他,温柔些吧。
“我消气了。”
“嗯,那就好。以后不会了。”
有些疑惑地回头看赵泽荫,他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眼睛。
“我是你的盟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拿枪指着我。若再有下次,小心我——”
“嗯,知道了。”
彼此没有再言语,我们只是依偎着看远处的光和云海,听风声飞过。
今天并没有喝太久,阿卡娜酒量极佳,千杯不醉,离席时仍毫无醉意,只抱怨赵泽荫这么多年丝毫未变,仍是那般惜字如金、内外皆冷。
我不好接话——心中暗想,这人有时话可不少,甚至略显啰嗦。
回到府中已是子时。清爽的凉风卷着骤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夏夜的闷热。
躺在榻上反而难以入眠,我索性起身去敲徐鸮的房门。他轻声问我是否心中有事,意外的是,这次他竟主动让出位置,容我躺在他身侧。
听着窗外淅沥雨声,我轻声问他,“你会爱上自己的仇人吗?”
徐鸮侧身面对着我,黑暗中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知道,人没法控制不由自主的爱欲。”
“那你……可曾爱过谁?”
“傻瓜。”徐鸮摸着我的脸,说道,“我不是石头,过往未来,我都在不停遇到我爱的人。”
“我爱我妈妈,特别特别爱。虽然她总是匆匆忙忙,虽然她心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人。”
“一正,你是想家了。”徐鸮将我揽入怀中,声音放得更轻,“虽想多安慰你几句,但此刻……时机不太合适。”
我一愣,还没开口,只见徐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吐露出三个字:有刺客。
雨声淅沥,本是个引人愁绪的夜晚。我正想找徐鸮说几句心里话,却未料这番多愁善感,竟阴差阳错让贼人扑了个空。
我至今仍想不明白,徐鸮是如何在这滂沱雨声中,辨出异动的。
只见他骤然敛色,反手取剑,寒光出鞘的刹那,房门恰被推开——根本不及看清,他已一脚当胸踹去!
人影翻倒,金铁交鸣。
几声短促的厮斗骤起又骤歇,最后只听脚步声急速掠向屋顶,很快,连这最后一点响动也彻底消失在了雨声中。
我快步走到院中,见阿卡娜也已察觉异动,正立在庭院中央。
大雨滂沱中,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系着红色发绳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立于屋檐,此次未覆面纱,一张清冷面容毫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阿卡娜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喝道,“终于找到你了!玉烟!”
“玉烟”二字,如惊雷般劈开雨幕,震得我耳中嗡鸣。
那女子只是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转身便逃。阿卡娜立即带着莎杜与喀尔巴哈追了上去,怒喝声穿透雨帘,“今日必取你性命!”
我心下骤慌——徐鸮追的应是那名男刺客,阿卡娜则追着名为“玉烟”的女子而去。
若我之前判断无误,刺客应当仅有两人。
苦于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我转身冲进厨房抓起一柄菜刀。刚回过身,后颈便遭一记重击,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前,只模糊听见一些对话。
“啧,这女人真危险!”
“大哥,该撤了大哥!徐鸮回来了!”
[吃瓜][吃瓜][吃瓜][可怜]痛苦分段中(10.12)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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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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