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一听,便点头道:“两位殿下做得是对的,此事事关重大,牵涉藩王宗室,如果让魏忠贤得知,又不知道有多少颗人头落地了。”阮鹤亭道:“老国公说得没错,所以就请老国公施以援手。”张维贤道:“幸好劫狱的经过没伤及人命,希望魏阉的爪牙不要穷追猛打吧。”正说间,外面围府的锦衣卫捕快大叫道:“不要让点子跑了!”
张维贤道:“诸位,外面的人必定要进府来搜捕你们的。之极,你带着殿下她们到晾布场里的地窖躲避吧。”众侠答应了一声,跟着张之极躲回了晾布场里。张维贤对家丁如此这般地吩咐道。幸好张府人多,家丁们很快便把墙皮、脚印扫走了。张之极带着众侠回到晾布场,这晾布场四丈见方,上面有一个打木架,被晾晒的布匹挂在上面,然后又一条条垂下来,黑夜里在这晾布场里可真是对面不见人。
张之极带众侠到了晾布场中央,原来晾布场上有七个染缸。张之极跳进其中一个染缸里,触动机关,缸底翻过来,原来下面有个和晾布场同样大小的地窖。张之极道:“屈就各位到里面先行躲避了。”朱常鸿道:“哪里话,今夜承蒙英国公府上下同心救援,小王等感激不尽!”然后和众侠躲到地窖里,张之极再盖上石板。
原来这地窖建于明英宗天顺年间。正统十四年,张辅随明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却在土木堡战死了,张辅的儿子张懋便继承了英国公的爵禄。但因为张懋的叔叔张軏参与谋害忠臣于谦,堂弟张瑾又在天顺五年曹钦叛军谋反攻打皇城时袖手旁观,不救皇驾。张懋担心会遭受这些罪名诛连,于是便修建了这条地窖。但张懋始终手握重兵,保卫京城,历经天顺、成化、弘治、正德四朝不倒,长达四十年间无论哪位奸臣上台从来没有人敢惹他,被认为是贵族中地位最高的,死后追封宁阳王。这个地窖便一直流传下来,成了英国公府中的一个秘密。到了张维贤这代英国公,张维贤顺便在地窖上建染布坊,掩人耳目。
张维贤回到书房,对家丁道:“如果他们进府搜查,我便有办法对付。”然后把管家张信叫来前去吱应杨寰。那边张之极也安排妥当了,吩咐家人们关好染布坊的门。进了晾布场地窖中,朱常鸿等众人褪去蒙面黑布,郁凌枫逐一向韩冰引见,邓清也当即上前向韩冰谢罪。
韩冰方才听到朱常鸿、阮鹤亭和张维贤说的话,已经知道他们为何救自己,当下便笑道:“我为你们所擒,亦为你们所救,那就算和过吧。既然是郁大哥看清了福王的为人,那小女子在诏狱中所受的皮鞭就当是我不带眼识人的惩罚。当初我恨你们是朝廷鹰犬,今晚我们可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原来这朝廷还有此等明白事理之人。”虽然身处险境,韩冰的笑容依然如此动人,笑声仍然那么动听。
邓清纳闷道:“方才我们没露相,何不让紫电哥哥和冰姐进地窖,我们在上面以真面目示人?”阮鹤亭道:“方才他们看见几个黑衣人进了英国公府,半夜三更,我们几个也不是和老国公相熟,无缘无故聚到张府,恐惹人怀疑。”朱常鸿道:“清师妹,皇姐夫考虑过的事情你就不必再操心了。皇姐夫,你中了李朝钦的毒火掌,现在还好吧?”
阮鹤亭目下才有功夫卷袖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自己自臂弯以下,瘀黑肿胀,一条红线,慢慢上升,就如受了毒蛇所咬一般。原来阮鹤亭剧斗之后又狂奔逃避追捕,毒伤发作,毒气上升。阮鹤亭不敢怠慢,急忙就地坐下,忙运吐纳功夫,以上乘内功,将毒气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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