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夕阳照的河水泛着橙红色的金光，还有几条鱼儿不时的跃出水面，似乎是被岸边的动静吸引住了，想一探究竟。
岸边，有两个男人捂着手臂坐在地上，疼皱起了眉头，他们穿的背心背后都湿透了。
他们嘴里还嘟囔着：“这小丫头打人还挺狠的。”
就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十**岁的少女，白皙的胳膊上有几条触目惊心的划痕，看起来是被棍子树枝等物刮伤的。
还有几个民警围着他们，问着他们话做着笔录。
程无赶去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柳笀和别人打架了？
程无摘下墨镜，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女民警便是打电话给她的人，看到她的样貌，稍稍目眩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柳笀的什么人？”
程无看了一眼因打架而脸上有几块不规则灰尘的柳笀，好一会儿才道：“不怎么熟的…朋友。”
“朋友是没法来参与审讯的哦。女士，你想好再说”女民警显然是不信的，她补充道“她的联系人里，你是唯一置顶的联系人。”
她把柳笀的手机拿出来给她看。
柳笀的列表里只有四个人，备注美女姐姐的联系人被设置为了重要联系人，高高的挂在第一行。
而这个美女姐姐后面跟着的电话号码正是自己的。
程无不知道为什么柳笀会把自己设置成唯一的置顶联系人，但是她能说她们朋友已经是极限了。
“就是朋友。”
女民警叹了口气：“那好吧，那她家人呢？”
柳笀正从路边捡了点蓟草用手指捻烂敷在自己的伤口处。她把袖子卷上来后，血红的颜色配着下面没被日晒的肌肤更是刺眼了。
她听到女民警的问话，主动回答道：“我没家人。母亲小时候去世了，去年春天爷爷去世了，柳..我爸他去年夏天公司倒闭，离家出走了，至今还不知道他在哪儿，也没有他的电话。”
她说的话让等待回复的两人愣了一会儿。
程无真的没想到。
她..原来过的这么惨吗？
程无突然想起每次见到柳笀，她都是笑的像个向日葵似的，还总是厚脸皮看不懂人的脸色。
程无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在蔓延着。
女民警原本公示公办的模样立刻软化，爱怜的看着一脸轻松柳笀，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那你怎么和他们两个产生冲突的？”
女民警拿眼看了一下坐在石墩子上的两个男人，两男民警正在做他们的笔录，他们边回答，一边时不时痛嚎一声。
在女民警眼里看来，两男人对一个小姑娘，那绝对是后者处于弱势，他们还看起来很疼的样子，比小姑娘还不如。
人家清清瘦瘦小姑娘，那么长一条伤口，一声都不吭。
“我爸公司倒闭，欠了高利贷，他们是来催我债的，把我拉着不让走。”柳笀实话实说。
女民警不平道：“什么？你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他们也不看看你哪里来的钱还债。”
程无又瞥了那两个男的一眼，两男的穿着背心，手臂上有隐隐的肌肉，身高也起码一米七五以上。
她问柳笀道：“你搬家是因为这个事吗？除了你手划伤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柳笀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程无认为她可能还有别的地方受了伤，可能事周围人太多，还有些难以启齿。
她便没再追问。
待会独处时再问好了。
女民警又问了些话，柳笀一再表示不是斗殴。
女民警做完这边的笔录之后又去和男警察那边融合了一下，两男人也说不是斗殴。高利贷的事情民警管不了，他们又都说不是斗殴，只好口头好好的教育了一下两个人，并且记了案。
几人陆续离开了现场。
程无等他们走了之后，道：“他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了。”
柳笀点头，笑道：“总裁姐姐，我打赢了！”
程无：“...”
她沉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程无才道：“你为什么把我设置为置顶联系人？”
柳笀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是我拿到手机第一个保存的联系人吧。”
行吧，这个解释程无能接受。
“事情解决了，我回去了，还有线上的公事要办。”程无面无表情道。
程无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她又答应了柳笀逛街。
这个街到底有什么好逛的。
柳笀也不清楚逛街有什么好的，但是她发现女孩子们约着出去，基本就是逛街，那想来总有好的。
她和程无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两人相貌都极为出众，但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有两人风格全然不同的原因。
程无妆容精致，长卷发，她穿着中长的蓝白条衬衫，衬衫敞开着，下摆不规则形状，里面内搭则是短裤和吊带，袖子微微卷出一个造型来，脚下踏着黑色的高跟鞋，看起来甚是休闲，但是她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和耳垂上浅灰色的碎钻，高跟鞋鞋边的碎钻和浅金边框的墨镜都给这份休闲增添了些贵气。
柳笀则是宽松的白色短袖，浅绿色的工装裤，中长的头发松松的扎在脑后，看起来随意慵懒，然而她笑起来既阳光，又甜，看她一眼便觉得心情都好了。
柳笀笑着和程无说话，程无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还是在听着她讲话。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便是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两人经过一家精品店，柳笀看到了店门口摆放的道士剑和符咒，好奇的凑过去看，发现是塑料玩具，有些失望。
原来是给小孩子们玩的玩具。
不过也是，符咒怎么可能随意摆在街边呢？
程无在旁边翻动了几下杂志，她手垂直后，手上的黑曜石滑动了下来，在光滑的书面上打了个转儿，滑到了柳笀面前，险些掉下去。
柳笀手疾眼快的接住了。接触戒指的霎那，有些许晃神。
戒指在程无的手上待久了，体温也和人的体温差不多，就好像，她碰到了程无的手指一般。
在柳笀反应过来后，她已经扶住程无的手腕，要给她戴上戒指了。
柳笀自如的进行下一步。
程无不适应别人碰自己，但今天的事发生后，她倒没表现出来抵触。
柳笀将戒指轻轻的框住程无的细长的食指，怕弄疼她，缓缓的推了进去，手指肚触摸着温热。
她的心跳加快了两拍。
程无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柳笀也没有说话。两人就像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戴好后，柳笀表情明显更为轻松了一点。
程无摸了摸重新戴上的黑曜石戒指，调整了下位置。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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