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念。”他直截了当，“噬心毒与蚀骨蟒毒不同。它是咒，不是毒。”
卫念握了握拳：“我明白。但既然都是控制，应该......”
“应该个屁！”北修冷笑，“你一个刚学会控毒的小子，能解了八级炼药师都解不了的噬心毒，那下毒的人还不得自杀谢罪？”
苏幕抬手止住北修的话头：“试试无妨。”
他解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黑色咒印如蛛网般蔓延，中心处隐约有红光跳动，仿佛一颗被禁锢的心脏。
卫念倒吸一口凉气，这咒印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把手放上去。”北修命令道，“用你刚才的方法，试着牵引它。”
卫念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掌心覆在咒印上。暗纹亮起，黑气丝丝缕缕地渗入苏幕的皮肤。然而下一刻，咒印突然暴动！黑红色的光芒炸开，卫念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弹飞数丈！
“卫念！”苏幕快步上前，却被北修拦住。
“别动！”北修死死盯着咒印，“它在反抗......”
咒印如同活物般扭曲着，黑红交织的光芒中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啸。卫念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惊骇：“这是什么鬼东西？！”
“制作咒毒之人的一丝神识而已，吸收了宿主的精血才长成了这样。”北修啐了一口，“继续！”
卫念咬牙，再次将手按上去。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强行拉扯，而是让黑气如蛛网般包裹住咒印，一点点压缩它的活动空间。咒印疯狂挣扎，苏幕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当日上中天时，卫念终于脱力般跪倒在地。而苏幕心口的咒印虽然依旧存在，却被硬生生压缩成拇指大小的黑色印记，周围缠绕着暗绿色的纹路，如同锁链般将其禁锢。
“只能......到这一步了。”卫念喘息着，“我无法消除它，但至少......它暂时不会发作。”
北修检查了一番，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只要不被外力引动，这玩意儿就跟死了一样。”
苏幕系好衣襟，伸手将卫念扶起：“多谢。”
卫念摇头，声音沙哑：“不用，能回报一些，我很高兴。”
封菱歌得知噬心毒被长期压制的消息，高兴得抱住苏幕，眼眶微红：“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苏黎也凑过来，笑嘻嘻地插嘴：“哥，我们这趟可真是不白来。”
“嗯。”苏幕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目光却越过他，看向院门外，卫家兄妹正站在那里，似乎犹豫着是否该进来。
“进来吧。”北修招了招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卫念走进院子，深深一揖：“诸位大恩，卫念没齿难忘。若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打住。”北修摆手，“场面话就免了。你们俩以后就留在这小镇，好好修炼。说不定哪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卫念一眼，“我们还会回来找你。”
卫念郑重点头。
卫娇却突然上前一步，将一个绣着药草纹样的布袋塞给封菱歌：“这是我做的香囊，能避瘴气......龙血森林往南的沼泽地带用得着。”
封菱歌怔了怔，随即笑着接过：“谢谢。”
日落时分，云舟缓缓升空。封菱歌站在船舷边，望着逐渐变小的魔兽小镇，忽然轻声道：“卫娇那姑娘挺不错的。”
苏幕站在她身侧，闻言笑了笑：“是啊。”
“你笑什么？”封菱歌狐疑地看他。
“没什么。”苏幕望向远方，“只是觉得，这一趟收获颇丰。”
小凤凰从他肩头飞过，落在灼夭的红发上。化形后的赤焰蛇少女正倚在桅杆旁，指尖把玩着一缕火焰，见苏幕看过来，迅速转移了视线。
苏幕可不管这个，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灼夭瞬间绷紧神经，一步三扭地挪过来，看着苏幕，眼底水波流转，似乎要拨动他的心弦。
苏幕天生对这种妩媚免疫，只是淡淡地问她。
“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封菱歌看看她，又看看苏幕，“怎么了？”
苏幕笑笑，“没发现她对小凤凰特别在意吗？”
灼夭肩上的小凤凰听到他叫了自己，扑扇着翅膀蹦到了封菱歌的肩上，歪着脑袋看他。
“说吧，这小家伙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依旧是淡淡地，可灵兽天生的本能就是告诉灼夭。
不要违抗这个男人。
她低下头，心中痛哭流涕。
这个人她惹不起，那位她也惹不起啊。
看着她这样，苏幕突然发难，冷着脸在封菱歌眼前单手掐住了灼夭的脖子，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摘下眼纱，露出他那双奇异的眼眸。扶桑本源在眼中流转，神树的虚影在他身后显现。
这一系列操作让灼夭崩溃地感觉到了来自远古神秘力量的威压。
他的手缓缓用力，眼中的本源之力仿佛要溢出来，身后的虚影也愈加明显，灼夭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最后再问一遍，小凤凰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我...不知...道”灼夭挣扎着想要把他的手拿开，可她甚至不敢主动去碰苏幕。
苏黎远远看着他哥发威，悄悄问北修，“那蛇可是七级灵兽，怎么会被我哥压制成这样？”
北修突出嘴里的瓜子皮，懒洋洋地回答，“她化形用的是血蛇参，就算奇异，也是灵植的一种，更何况还是我们亲手处理的。除非她晋到八级将药性全部消耗完，否则面对阿絮，就得这么被压制着。”
“我哥连这个都算好了？”苏黎惊讶，“可是这有必要吗？菱歌姐姐已经跟她签了灵契，他想知道什么就让菱歌姐姐问不就好了？”
北修瞟了他一眼，“哼！小姑娘虽说是一方少主，但是跟你一样心地纯善，你看她怎么对那个封芷就知道了。那蛇有什么秘密根本就不重要，你哥这么对她，小姑娘一定会阻止。坏人他做，好人让别人当。多来几次，这赤焰蛇就得对小姑娘死心塌地，比强制的灵契可好用多了。毕竟灵契只能换命，可换不来真心。”
苏黎怔住，再次看向那边时，果然见到封菱歌有所行动。
“苏幕哥哥...”封菱歌有些惊到了。她稳了稳心神，轻轻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苏幕看着她眉头微蹙，眼中却是浓浓地担忧，慢慢松开了手。
“咳！咳！”灼夭被突然涌进喉咙的空气刺激地止不住咳，她本能地往封菱歌身边靠了靠。
苏幕在封菱歌轻飘飘地阻拦下收回了手，站在她身前，继续逼迫灼夭，“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我...我...”灼夭瘫坐在甲板上，满脸泫然欲泣，“我真的不知道。两年前森林里突然来了一只化形的黑凤凰，没事就找森林深处的大魔兽打架。那时候母亲带着我正和蚀骨巨蟒争地盘。我们敌不过，母亲被它杀了，正要杀我的时候，黑凤凰突然出现把蚀骨巨蟒赶跑了，我才得以活命。它受了很重的伤，逼着我立誓，要我三年之内看好那颗蛋。两年了，它都没怎么动过，我都以为它死了。”
她瞄了一眼苏幕，心有余悸道，“那只黑凤凰是八级灵兽，我原想着等三年过去就自由了，谁想到你们莫名其妙折腾这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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