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段再停久一点。”拍得正投入,副导演拿起喇叭跟架机器的人说,“切个远景,慢慢把人拉远。”
“好。”工作人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二人无言保持姿势不动,岑琢贤把着他的后脖颈,老老实实将人摁在胸口,时卷隔着厚重的服饰听着他用力鼓动的心跳,直到一分钟后导演喊卡宣布收工。
“两位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准备夜场戏。”副导演如是说道。
“好嘞,您辛苦啦,晚上见。”迅速抽离对方的怀抱,时卷嘴甜鞠躬,头也不回往更衣室走。
为他做妆造的工作人员紧随其后,帮他捧起后半部分的裙子,生怕他踩到绊倒。
两人抵达目的地坐下的后一秒,岑琢贤也撩开帘子跟着另一位妆发师进来,彼此间没有对话。
“可惜了,”逼仄的空间回荡着工作人员的惋惜,正为时卷卸发饰的人说,“这套衣服这么漂亮,结果只穿半天。”
刚点开消消乐,他抬眼瞥了一下隔壁,再看向镜子里的妆发师,玩笑道:“不然你把这衣服留着,我以后结婚就穿这套。”
“老师真会开玩笑,您现在还没女朋友呢。”
感知镜子里投出来自隔壁火热的视线,时卷挑开眉梢,故意火上浇油:“只是在大众面前没女朋友罢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大众背后没有呢~”
“嘎达——”手骨关节摁得果断清脆,岑琢贤的眼眸黑得发亮,直勾勾从镜子里射向他,带着无垠的愠怒。
“哈哈哈哈…老师真幽默。”娱乐圈内多的是搞地下情的,这个玩笑让工作人员不太好接,只能打哈哈混过去。
唇边的弧度越来越深,时卷换回自己的衣服往天边厚厚的云层探了眼,和自己的站姐道别后,决定散步回酒店。
摆满小吃店面的走道人流不息,在诸多凌乱的脚步声中,始终有一个和他保持同频的声音,时卷左右张望觅食,假装自己听不见。
“老板,”路过冰淇淋店门前,他语气轻快,“竹筒冰淇淋要两份。”
手头正好没客人,老板勤快答应:“好嘞!”
调出镜头准备扫码,站在隔壁的人先他一步扫完,把付款记录亮出来给老板看。
无需出声都知道这个人是谁,拿好自己那份,时卷眸底闪过一抹得意,掀唇道谢:“谢谢岑大神请客。”
“不用,”斜睨过他那得意的嘴脸,青年冷嘲热讽,“吃人嘴软,时卷老师记得别到处乱说话就行。”
“我乱说什么了?嗯?”喂了口冰淇淋,佯装无知。
岑琢贤的眼珠像融了墨水那般,波澜不惊中夹杂着冷淡:“时卷,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有啊,”不自觉加快投喂的速度,被喊到全名的人转身继续往酒店走,嘴里含着冰淇淋模糊道,“我大部分说的都是实话。”
“呵,”没忍住胸腔的嗤嘲,岑琢贤情绪失控,用力拉过某人,从牙缝里挤出质问,“有野男人是实话?还是有女朋友是实话?嗯?”
似乎早有预料,男人没有挣扎,清明的眼睛和他对视时,翻起细小的波澜,照着青年的眼睛轮廓来回描摹,仿佛在认真品味对方的真实反应。
时卷悄悄踮脚,揶揄:“老实说,我觉得你现在的反应,比刚才戏里演利什的时候还要有魅力。”
末了,他又补充:“这句是真的。”
黑眸闪烁不明,青年紧绷的下颚有所缓解,原本拉扯对方的右手松开,放至时卷后脖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你干嘛!”被他触碰的皮肤形成电流,穿透四肢百骸,时卷宛如扎刺的河豚,抱着警惕迅速撤离。
若有若无瞥过他,岑琢贤说:“没干嘛,赶紧回酒店休息,晚上还要赶夜场。”
“哦。”捂住发烫的后颈,时卷老老实实跟在他后头。
春末临夏,影视城的天色暗得也比往常慢,导演组标明的夜戏通告是七点,时卷他们要提前过去做妆造。
这是五位主角共同演绎的第一场戏,妆造室内堆满了人,时卷险些没地方下脚,互相打了声招呼,他到自己的专属造型师那坐下。
“你们白天拍得怎么样?”宁兆呈从对面镜子那望过来闲聊,“今早就我一个人在隔壁拍马戏,那马颠的我快吐了,中午回去直接倒床上撅过去。”
柳琪俏皮吐舌:“橙子姐表现很好,倒是我,打戏老定不到位置,害人家下班晚了。”
“诶呀,第一次拍打戏难免的,反正能在午饭点左右收工不耽误干饭都行。”坐在时卷左手边做妆造的杨橙闻言温柔安抚,再将话头一转,“你们呢?听说你们早上拍大婚戏呀?”
柳琪眼神锃亮,朝他俩投去:“第一场戏就这么刺激!好期待后续啊!”
自然知道他们所谓的“后续”是什么情节,时卷面对这么多双猎奇的目光,头皮发麻:“我们、也就那样吧,NG不少,还得磨合。”
“嗯,”隔壁的岑琢贤轻轻递话,“是该好好磨合。”
“呜呼~等磨合到最默契的时候,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开眼呀!”宁兆呈语气轻浮,故意捡隐晦的话说。
化妆室内诸多注目定在他们俩身上,别有深意地来回环视。
等了半天都不见岑琢贤骂他,时卷绝望闭眼,挤着牙回怼:“就你话多,台词背完了吗?”
深知他面子上过不去,男人捂嘴佯装惊讶:“没呢没呢。”
人多热闹,彼此一言一句间也不觉得等候的时间无聊,弄完妆造分别到现场对戏做准备,时卷收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去,刚转头,正前方迎面撞上一道影子。
“嘶!”重力撞击肩胛骨时,恰好带动他衣服上的金属挂饰,顷刻的刺痛涌进眼眶,时卷下眼睑不自觉打湿,情不自禁痛呼。
“实在不好意思啊,老师,我走太快抱的衣服太多,不小心撞到你了!”
抱着一大叠群演服饰,时卷看不见工作人员的脸长什么样。
痛得两边眉头将要连成一条,时卷捂住肩膀体贴道:“没事。”
又怕外面几位主演久等,龇牙咧嘴边揉边往外跑。
今天这场夜戏的剧情是主角团五人处理完人妖两族斗争后,在人间短暂停留,体验片刻人界佳节的和谐场景。
因此,戏里需要的群演很多,剧组专门报备了一整条长街来拍摄。
走入一众和自己同样身着古装的群演间,时卷迷了方向,找不到路。
正当他原地转圈环顾四周找方位的时候,右肩被人扯过。
“啊,疼!”没等看清来人的脸,刚才撞痛的地方再次牵动,痛得他大叫。
岑琢贤嘴角的戏谑顿时收敛,目光落到他捂住的肩膀,关心:“怎么了?”
熟稔的腔调回荡耳畔,时卷回话时没忍住委屈:“刚才让人撞了,痛……”
扶他到一处空地,岑琢贤简单交代了句“坐这等我”就马不停蹄往外跑。
不过三分钟,时卷在道路尽头眺望他朝自己奔来,手里还带了瓶红花油。
“先把半边衣服脱了看看。”握着红花油坐下,岑琢贤张着嘴巴喘气,“我和导演说了,再晚几分钟开机。”
“行,谢谢。”右肩痛得不行,时卷也怀疑是拉到筋,不假思索解开自己衣服露出右肩。
岑琢贤倒好红花油认真在手里揉搓至发热,正欲覆上去,抬眼看到时卷白净削瘦的肩膀时,猛地停住。
常年不锻炼也不出门,男人的肩膀薄得像一片白纸,坐在时卷的侧面看,锁骨也突兀明显,街道马路铺满金红色璀璨的灯笼,将对方的身体照得亮眼。
饶是如此艳丽夺目的一幕,青年脑袋放空,眼前仅剩对方身体那抹白。
忙着活动筋骨,时卷没空理会他,因而错过了抓住漏洞调侃他的机会。
快速把颅内血压降低,岑琢贤掰开他的手,趁还热乎抓紧摁上去搓。
“嘶、啊~”
“嗯、轻点。”
“痛痛痛!”
“闭嘴!别叫了。”连串低吟的气声扰乱青年的心绪,他克制不住用哑嗓呵斥。
思想活泛的人霎时通悟,猜到他在想什么,飞眼斜觑:“只有本事让我别叫,有本事自己别多想,啊~”
上挑的尾音因为肩膀上的暴力揉搓而转变,时卷幽怨拍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技术真差。”
竭力忽略那句对他带有歧义的挑衅,岑琢贤摊开手掌凑到他跟前,恣意道:“行啊,你要是不嫌臭就自己来。”
刺鼻的气味熏得天灵盖大开通风,时卷五官扭曲,撇头懊悔:“还是你来吧,太臭了,别摁太重。”
哭笑不得摇头,岑琢贤再次覆上他的肩膀不咸不淡:“前提是你乖一点,别来跟我叫板。”
把柄落到人家手里,时卷立刻端正态度:“我不叫,我很乖。”
掀开眼帘注视对方挺直腰板假模假式的样子,青年情不自禁漏出几分宠溺,持续专注手头的工作。
沾染体温热度的红花油不间断灌入时卷体内,肩膀上的痛觉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替代,他悄然用余光扫过隔壁专心致志为他揉伤口的青年。
触动心弦之余,时卷瘪嘴暗忖:都说香肩半露最诱人,他这都快露点了,某个直男居然一点遐想都没有,眼里全是对伤口的关心。
真没情趣!
时卷:[问号]我的肩膀它不诱人吗?
岑琢贤(表面淡定):搭配红花油做佐料,的确诱人不太起来
时卷:完蛋了,这个年轻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岑琢贤:你确定?[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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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真没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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