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结束!”
今天李导像是为了赶进度一连拍摄了好几个片段,从早晨拍到凌晨,时卷和柳琪走完最后一波戏份,不约而同举起胳膊绕圈放松。
“各位听好,我在这里通知一个事情啊。”
拍掌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瞩目,李瑞明拿起喇叭,“这半个多月,大家进组练打戏、赶进度都辛苦了,明后天的通告改了,为了犒劳大家改成公休,好好休息两天,回来咱们再继续拍摄。”
其实,为什么原定的计划改变成公休,大家都心知肚明。
倪鹤是这部戏的空降兵,他出了这档事要被退货,背后的资本是撤资还是要继续商议都在等李导发话。
这也是为什么倪鹤自己的工作室不下场,而要让后援会大粉说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引导舆论,把火烧到时卷身上。
在事情没盖棺定论前,一切都有转机。
“好耶,谢谢李导!”
“李导辛苦了,万岁!”
“放假啦,感谢李导!”
大家除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外,没人会傻里傻气地戳破,反正最后只要还能拍,大家的工作就不会丢。
至于如何解决目前的困难,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该考虑的。
几位主演相视一笑,彼此低头不语。
“公休日准备去哪?”问这话的是宁兆呈,“隔壁剧组请我去客串,你们两个女生谁有空?一起去吧,刚好还差一个角色。”
“我没空。”脸颊侧边的酒窝漾起,杨橙好看的眉眼弯成月亮,“刚才李导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我要回公司商谈。”
“什么事呀?”看不得她装神秘,时卷好奇心爆棚。
女人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先保密。”
“切~”撇嘴表示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柳琪除了眼下这部戏外,没有其他工作,曝光的机会当然多多益善。
“行,那柳琪跟我一起,我跟隔壁剧组说一声。”拿出手机打字的间隙,宁兆呈下巴歪向旁边的岑琢贤点了点,“你呢?”
岑琢贤:“我要回老家一趟。”
“才回来,你又要走啊?”
惊讶的话语没过大脑脱口而出,当其他几个人把视线投向他的时候,时卷才意识到自己这语气就和质问长久不归家的丈夫没差。
“我、随便问问……”他佝着腰,语气减弱。
面前的人轻笑,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和我一起回老家?”
顶住几双炯炯发亮的眼睛,时卷硬着头皮找补:“反正、我也没别的活动,你邀请我,我就去咯。”
“行啊,”分外给面子,青年忍俊不禁,“我邀请你,一起来吧。”
“……”夹在他俩中间的宁兆呈张口想说什么,被岑琢贤怼来的肘击吓得闭紧嘴巴。
和岑琢贤出发坐飞机回老家的当天,时卷还接到了蒋樵打来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公司让他来打探,倪鹤这件事情的真伪,以及倪鹤粉丝在微博声讨的真伪。
说白了,就是公司高层派蒋樵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吴真有一腿,跟吴真李瑞明一起陷害倪鹤。
冷漠听完全程,时卷没有正面回应,反问:“如果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做?是假的,我被倪鹤粉丝网暴的事情,你们会替我维权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狂挠头,不知该如何开口:“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倪鹤来头不小嘛?星映工坊的股东和咱们公司高层认识,前两天吃了顿饭……”
“哦,所以呢?”时卷面无表情,“意思是威胁我不要轻举妄动,也别想在微博上发声,任由他们骂我,对吗?”
“啧,哎呀、你看这事闹的——”作为没话语权打工人,蒋樵没办法昧着良心用公司的原话去威胁时卷,但又不能不提醒他,进退两难。
“行了,我知道了。”和他认识时间久,时卷明白这话不是他本人的意思,不便为难,“我压根没想上微博说闲话,这几天我不会上线。”
说完,他就恼恨地把电话挂了。
邻座完整听完所有对话的岑琢贤看他气呼呼的模样,翘起二郎腿:“要不要我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哇塞~”布满怒意的脸上晃过一抹无语,时卷表情滑稽,“你自从为自己平反以后演都不演了?以前的谦虚、温和、绅士……全都被吃啦?除了打人就是打人。”
余光若有若无往他瞟,青年说:“我很少打人。”
时卷歪过身子凑近:“那你打过前队友吗?”
“打过。”
“谁啊?这么荣幸能被你打?”
垂首难以自抑地溢出笑音,岑琢贤答:“Lucky,他老想和我炒CP来着,警告过好几次都没听,最后曝出假赛背刺我的时候,没忍住揍了一顿。”
“哦~”这声尾音意味深长,时卷眼珠子滴溜绕了好几圈,没憋住又问,“那我是不是要离你远点,万一你也打我怎么办?”
“不会。”坐姿端正的人忽然倾斜向他,深杳目光落到时卷脸上,话语间的奥妙令人参不透,“比起打人,我还有很多其他办法治你。”
漫不经心的语调夹杂鼻音显得沉闷,不知是不是错觉,时卷觉得他说话的尾音始终带着危险,顶入耳膜,没入心间。
头皮瞬间发麻,时卷坐回去的同时,把身体歪向另一边,远离某人。
看他歪七扭八的姿势,青年不怒反乐,改变姿势将二郎腿翘至时卷那一侧,身体重心也压至离他更近的地方。
岑琢贤老家离影视城较远,且路段偏僻,两人搭飞机两个半小时落地,还要打一个小时的滴滴才能抵达。
山路十八弯,有些路甚至没修好,全是土砾,车子摇摇晃晃,晃得男人头晕眼花翻江倒海,下车的时候险些吐在路边。
“山沟沟路陡,”拍他后背,岑琢贤贴心帮他摁后颈,“还要话梅吗?”
唇色苍白得说不出话,时卷嘴里含到没味的话梅还没咽下,摆手婉拒。
“我带你去我的家把行李放一下,坐着休息会再走吧。”接过他的行李箱,岑琢贤拎着他一路往水泥石路里走。
村里四通八达,每户红砖堆砌白漆刷底的房屋长得一模一样,距离还挨得极近,若不是在这长久居住的人,必定会迷路。
绕过第五个拐角,岑琢贤站在其中一家铁门前,说:“到了。”
时卷特地仰头瞧了一眼,这是一座自建的三层楼房屋,表面和他刚才在路上看到的房子如出一辙。
“这里的漆都是村里搞建设开发的时候统一刷的,所以都差不多。”看出他眼底溢出的疑惑,青年主动替他解答。
“哦,难怪长得像多胞胎。”时卷和他开玩笑。
把人请进门后,青年用锅给他烧了碗热水:“家里的饮水机很久没用,怕不干净,多担待。”
“没事,谢谢。”捧过他递来的碗,时卷吹凉后小口嘬进嘴里。
趁人在整理卧室和行李箱,男人伺机走动悄悄观察,从墙上用刀刻的丈量尺、幼儿园得到的大红花、小学时期的三好生奖状、他长大夺冠的照片、到眉开眼笑的全家福……
这里的每处印记都像淌着阳光闪闪发亮的碎片,昭示这个家的主人们有多么温馨幸福。
鬼使神差拿食指在那张全家福中间的小娃娃脸上戳了两下,展颜嘀咕:“小时候黑不溜秋跟瘦猴似的,长大怎么帅得这么明显。”
“大概是基因突变吧。”抱臂旁观许久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操!”猝不及防吓到破音,时卷和弹簧似的弹飞一米远,手臂呈防备状态挡在下巴,“你属猫啊,走路没声音?”
“是你看得太入迷了。”
“胡说!”眼皮眨动频率异常,时卷心虚,“我就是参观参观。”
“晚上有的是时间参观,身体好点我们就先出门吧。”
“去哪?”
倚在泛黑陈旧的木门边,岑琢贤眉宇轻佻,逐字逐句咬得玩味:“时卷老师连来干什么都不晓得,怎么敢随便跟人回家啊。”
“我以为纯粹就是来参观,然后你……带我玩两圈?”语气逐渐变弱,男人的话显得没有底气,“所以我们要去哪?”
岑琢贤抓起钥匙往外走:“把你卖了。”
“哦,”毫不畏惧跟过去,时卷口吻随意,“那你卖吧,反正不出半个小时,我肯定会回到你家。”
“你能从这绕出去再说吧。”对这番话不屑一顾,岑琢贤带领他走回刚才下车的地方。
路边停着好几辆车,青年摁了摁解锁键,其中一辆扑了尘土许久未开的奔驰探照灯亮起。
拿布擦干净,帮他开启副驾驶座,简言:“上车。”
管他去什么地方,时卷二话不说先钻进去。
时间充裕,青年路过蜿蜒的山路和未修建好的石子路时,特地放慢速度,生怕副驾驶座的人再次晕车。
约莫十五分钟,车子缓慢在一处山头的坟地附近熄火。
时卷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终于知道他回老家的真实目的。
“你、你……”
怎么不早说!早说他就不跟来了!这多冒犯啊!
扫过身旁瞠目结舌的人,岑琢贤下颌靠外点了点:“下车吧,来都来了,看看两位老人家。”
你带外人来看你爸妈不觉得很奇怪吗?
以及,‘来都来了’这句式是这样用的吗?
时卷心里有一万句想吐槽,奈何此刻所处境地特殊,他不便多言,选择噎气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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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跟他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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