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瑶闪躲不及,被袁墨修一脚踹飞摔到擂台边缘,全场所有人纷纷惊呼起立伸头探望,按理说大师姐的实力不至于到一击即倒的地步,但眼前这一幕也太匪夷所思了。
清羽此时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的肉中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高台上的左权和袁通天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若不是昨日两人的那场比试他们都有看过了,还以为燕云门大师姐的实力就这一点半点。
季君瑶满肚子的苦水差点就被这一脚给踹出来,脑袋嗡嗡作响的同时,酒气也因为这一脚冲到顶峰,血液里的酒精因子开始沸腾。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逍遥剑掉落的地方,弯腰拾起来,等她终于慢慢站定,红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袁师兄,我要开始认真了——”
袁墨修被她醉醺醺的双眼盯得发毛,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师妹,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季君瑶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困顿的眼里似乎也集聚起了亮光,整个面貌一改前态,变得鲜活起来,逍遥剑剑柄似是从她手心长出来一般,在她掌中灵活地转了一圈,操控自如。
就在众人不知她要作何的时候,季君瑶凝神提气身子一拧踏风而行,剑与身瞬间融为一体,整个人拔地而起,如白鹤一般向前方冲过去,靠近时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剑尖灵活一转,直取腋下要害,令人猝不及防。
剑随心走,人剑合一。
袁墨修没料到突然发力的季君瑶居然换了个剑式,剑招依旧很普通,但明显经过改良,她融入了一些独特的身法,让人难以捉摸。
瞬间不敢大意,抬起剑迎上去,与她斗在一处。
越打袁墨修越觉得诡异,此时季师妹脚步依旧虚浮,但却仿佛生了触须一般,任尔东南西北风如何吹打,虽然身影一直在摇晃不稳,却总能在关键时期化险为夷,没一招一式都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明明点在要害,下一瞬人却忽的一下飘开,原本快贴近地面的身体突然从后边出现,倘若不注意,剑身就该搭在脖子上了。
她的整个剑式愈发流畅,甚至一股浩然之气隐隐而发,绵长而有力,与之决斗,像是在与整个天地决斗,看上去似乎越打越兴奋,给人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反观袁墨修这边,原本以滑溜诡异的身法稳操胜券,但此时却无从下手,因为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招是如何走向。
台下弟子似乎已经看出了名堂,纷纷大呼:“醉剑,是醉剑——”
在弟子们反应过来之前,袁通天已经看出来季君瑶的状况了,忍不住心生失望,君瑶这孩子往时看着靠谱,今日怎会在上台之前饮了酒。
袁通天先前没看过季君瑶使的醉剑,一直以为是弟子们私底下说笑而已,但两人交手不过两三招,他便瞧出了端倪,君瑶这醉剑深不可测,怕打小就开始练起。
清羽上一世是见识过她的醉剑,只是却不知季君瑶为何在这个关键点饮了酒,难道是因为昨日自己和她说了,醉剑可解袁墨修的剑法,她为了拿到魁首,不惜破了师门的清规戒律,饮酒上台。
想到这里清羽直摇头,阿瑶才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是误会。
只是她这醉剑一出,威力无比,怕日后想要低调已是不可能了。
台上两人这番比试下来,不过几十招,明眼人已经分出胜负。
季君瑶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过醉剑,如今不小心食了那酒丸子,此时酒气正盛,台下欢呼声阵阵,更是激起她心中的豪情万丈,往日拘在大师姐的壳子下,循规蹈矩日复一日地练习,从未像现在这般狂野放肆过。
酒意支配着脑子,剑气肆无忌惮地在空中划开,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划向两边的围栏发出铛铛的声音,大有秋霜扫落叶之态,酒气在剑尖凝成水珠,所过之处,一条细细的水珠跟随,四周已是一圈圈湿漉漉的水渍。
袁墨修此时已处于劣势,眼看季君瑶越打越勇,不能再等下去,只能气运全身提剑上前,鬼魅一般的身形一晃而过,直取君瑶全身各处要害。
季君瑶岂会退缩,逍遥剑瞬间舞得密不透风,全身笼罩在剑罩之中,袁墨修所有进击的地方,触及之处,均如铜墙铁壁一般厚实,无法突破。
好不容易寻得她一处破绽,使尽全身的力气见缝插针,季君瑶眯着的眼睛一副无畏的样子,直直将逍遥剑侧身一劈,挡住袁墨修这讨巧的一剑。
随着两剑撞击在一起,便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大声音,“铛——”
内力修为低微的弟子顿时觉得耳膜像是被刺穿了一般,刺激得整个脑中一痛,忍不住捂住耳朵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连在场的长老也觉得十分不适。
清羽重伤未愈,顿时吐出一口献血。
一旁的孟昭更是晕厥了过去。
季君瑶和袁墨修两人被这巨大的剑气给震飞,摔在擂台的两边。
袁通天和左权立即站起来,直奔擂台。
等清羽缓过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却见到两位大能已经上前,只能憋着一口气,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袁通天抱起爱子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却发现只是被震晕过去而已,并无其他受伤的地方,顿时心生疑惑,按照君瑶方才的表现,那重重一撞,不是身死就是重伤,怎的修儿身上竟无大碍。
他抬头望着对面的左权,左权手搭在季君瑶脖颈和手腕处都检查了一遍,一脸疑惑地对着他。
“怎么了?你到是说话!”袁通天忍不住催促道
“她睡着了!”左权一脸的不相信。
袁通天听他这么一说,一阵吃惊,也是一头雾水,确定自己儿子没事后,忙走过去检查一遍,结果正如左权说的那样,季君瑶从那么高的擂台上摔了下来,半晕半睡了过去。
这个结果令人啼笑皆非,如今两人都同时跌出擂台,那分数自然也不能做数,不过季君瑶本就不是为了将领征召而参加的比赛,既然不占名额,那魁首自然就是袁墨修。
主事的长老迅速宣布魁首人选,弟子们对这一戏剧性的结果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评价,左右赢的都是这两人中的一个,也没啥好计较,得知人没大碍后,也欢呼着庆祝大会的圆满结束,排名靠前有望进入军营的弟子也奔走相告互相庆祝,成绩不好的只得继续努力,再等明年的机会。
清羽看着季君瑶被一众女弟子给抬走,想跟上去但又没有很好的理由,只得默默地反身回了医馆。
季君瑶这一觉睡到了半夜才醒来,醒来的时候看到床边坐着一个身影,她以为是司棋,此时嗓子咳得厉害,整个人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地:“司棋,帮我拿一下水。”
那人站起身,从桌上倒了一小碗水,轻轻送到她嘴边。
季君瑶渴极了,就这这碗水喝了个干净。
“还要吗?”
“够了。”刚回完话才发现声音不对,抬起头一看,那深邃迷人的眉眼不是清羽还有谁,“你怎么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从比武场上摔下来后被抬到房间,天黑后我才偷偷溜进来的,现在已经是子时,睡饱了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清羽一脸的关切。
“没有不舒服,就是这个酒的后劲太大,我醉过去了。”季君瑶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慢慢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她有些急切地问道:“袁师兄没事吧!”
清羽见她醒来还记得关系旁的人,嗔了她一眼道:“他没事,倒是你怕是要有事了,我问你,你中午的时候去哪里喝酒了,一身酒气上的台?”
“是吃了左长卿送过来的牛肉丸子,说是用陈年美酒泡制过的,我就吃了一个,却不知怎么就醉了。”季君瑶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清羽一听果然季君瑶并没有为了赢得比赛而特意喝酒使醉剑,和自己心中的猜测一模一样,整颗心也放了下来,但又陷入另外一个疑问。
“什么丸子这么奇怪,能让人醉到这个地步,而且左长卿为什么要送你酒丸子,他是不知这丸子的威力还是故意而为之,他没道理这么做呀。”
“我也觉得奇怪,还是让曲师弟帮忙送过来的。”季君瑶对曲流光的印象并不是很好,特别前天夜里那人还那么晚去找清羽。
“曲流光!你是说左长卿假借曲流光之手给你们送了酒丸子?”清羽顿时浑身警觉起来。
“嗯,竟不知这二人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清羽此时的脸色已经阴得可以滴出水来,只是眼前的小姑娘还因为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惴惴不安,她只能先安下心来先安慰安慰她。
“你说当时师父的脸色是不是不太好啊?”季君瑶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倘若这件事情是曲流光做的,清羽是不可能将他给扯出来,一旦曲流光的身份曝光,他们在燕云门的计划将直接宣告失败,但若不说出来,就注定要左长卿背锅,可是一旦查起来,还是会指向曲流光。
清羽此时心里气得不行,不知这人硬要把季君瑶扯进来是什么意思,将原本设计好的路线一下子打乱。
“你师父就算是生气也是一时候而已,你是他最疼爱的大弟子,又是他好友之女,再怎么样也不会将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理了,而且也不是你主动饮的酒,会没事的。”
季君瑶听她这么一分析,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原本压制住的困意又涌了上来,打着哈欠又想钻进被窝继续睡。
“十一师叔,这么晚了不然就宿在这里吧。”此时她困得很,也没有其他心思,故而这邀请也觉得十分坦然。
只是清羽此时还想回去确认曲流光的事情,哪里留得下来,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一下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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