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毛笔在墨盘里点了点,握着毛笔,在竹简上写下第一个字的潇晓,便也同时开了口,“只罚了几次,这回,我一个人可以写完,就无需你帮手了。”
“没事,一起写,会更快些”
“不行,你好好想想,以往你帮我,是因为我们可以忽悠子归长老,可现在,对方可是大师姐,你确定她会看不出来?”,潇晓提醒着林溪。
叶清芷会不会如蒙子归那样对她们的小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确定,不过,她想林溪一定不好去冒这个险。
果然在她的话后,林溪研磨着墨石的手,渐渐地有所放缓,带着那副有所犹豫的沉默。
若是别的人,林溪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考虑,只是她很在意大师姐对她的看法,但潇晓亦是她所在意的人。
“没关系,我相信大师姐,她只是想让你吸取教训,以后莫做这种事,并非真要用此来罚你”,彻底地停下手中的墨石,林溪相信大师姐的本意是训导,一两篇誊抄,也许,她不会这么在意,也许.....吧。
这个带着疑问并被拖长的“吧”在她的心中响起,一瞬间,她有一些不太敢确定。
盯着林溪半晌,最终潇晓笑了,“算了”,一副你要这么顽固,我也拿你没法子的表情。
“你先去睡吧”,她继续说着。
“可是”,看着正握着毛笔的潇晓,又看着她已经写了几竖排的字,这时候,林溪怎么能睡。
“就算你要帮忙,也不该是今天,你明日不是还要采买?”,笑说着的人,提醒着林溪明天还有着安排。
也是,想到此,听着的人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可一抬头看着潇晓还在写着,她便挪不开这个脚,原本正在研磨的手,又再度动了起来,“再等等”,她说着。
听着她的话,停下了笔的人,扭头看向了她,抿着的嘴里发出了笑声,“你放心,该是你的,我还是会留给你的,我只是明日得闲,所以便想于今日先写点,熟悉一下,毕竟我已经许久没有被罚抄过了,有些许陌生。”
“当然,若你非得帮我研磨,我亦无话可说,不过,若是因此而造成你明日于大师姐面前出丑,那可与我无关”,俏皮话下,隐藏着不小的危机。
在意识到这话后,林溪才主动地停下了手,“也是”,她嘀咕着,心里想着,若是按照潇晓的性子,这人也确实不会一次性写完这些,就算可以,她亦不会,毕竟对于惩罚,潇晓一向是能拖就拖。
“好了,睡去吧,待我把这页誊完,我便不会写了”,潇晓说着,为了让林溪安心,甚至给了自己一个誊抄界限。
想着明日的约定,想着潇晓的话,最终还是大师姐的事占据了上风,她停下了手。
待着她沐濯完毕,坐于床上的时候,只见潇晓伸了个拦腰,打了个大大地哈欠,见此,林溪不由得挺直了些身子,往潇晓的桌上看了去,在发现瞧不见写到哪后,她便站了起来。
“没写完,还差几行”
才刚站起来,正写着的人便主动开了口。
于是乎,被戳中了心中想法的林溪,只得再次坐了下来,她看着正在壶形灯前的人,瞧着那认真的表情,她不由得便想起了大师姐的话以及那个假的玉牌。
“小晓”
“嗯?”,答着的人,手并未停下。
“为什么要拿假的玉牌给我?”,即便到现在,林溪还是无法想通此事。
在她的问题下,那正在写着的人,手停下了片刻,随后才继续誊写,“就是想逗逗你,谁曾想大师姐会在”,她解释着,脸上的笑,显得自然。
“你......真的?”,不是林溪不信,只是心里有觉得奇怪之处。
“算是吧,不过,在逗弄你之前,我确实有想拿这个假令牌换真令牌的想法”
“你!”,这事令听着的人惊惧,毕竟这事是真做成功了,可就不是抄门规的问题了。
“你放心,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本小姐还是弃了此法,不然也不至于拿它出来逗弄你”,潇晓继续给出着解释,“我怎么着也不至于如此没有轻重。”
在潇晓已经放弃的解释后,林溪才敢叹口气,稍稍有些如释重负。
还深思熟虑,要真深思熟虑,这玉牌就不可能出现,她心里默默说着。
所以现在林溪有些庆幸大师姐收走了令牌,若非如此,此事一旦发生,内门弟子入沧澜殿受阻不说,还会被结界所伤,而潇晓定然不会被师门放过。
有时候林溪也不懂,潇晓如此聪颖,处事也比她灵活,为何偏生就是喜欢在悬崖边,做这种于自己有损的事,她着实是不懂,若她有潇晓的天赋,定然会更努力修习,争取尽早拜入内门,更加靠近大师姐。
“还好你没做,不然,事情就麻烦了”,她冲潇晓说着,语气偏严厉,有些生硬,她希望潇晓能真听进去。
闻此,潇晓只是笑笑,瞧上去亦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把林溪的话听进去。
“说完我了,你呢?”,甚至她又主动问起了林溪。
“我?”,她能有什么,林溪想着。
“大师姐的事啊,黑狗血虽然失败了,但你这次和她相处,就没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
经过潇晓这一提醒,原本被推出她脑海的问题,历经了许久的漂泊,终于再度重回了她的脑中,原本因为潇晓而严肃着的脸,也再度扭结在了一起。
瞧着林溪这一副为难的样子,叫潇晓看着心里直摇头,一到大师姐的事,她这位同门中人,就容易心神受扰,原本就呆的人,便会更呆,同时还会变得无比纠结。
“你不会”,说着的她,刻意拉长了些语气,“没注意这些吧。”
有些怪里怪气的很,指的语气。
虽有些在意语气,但潇晓说得又是实话。
默默点头承认的林溪,转着眼珠子,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个不久前产生了疏忽的人,“我本来是还记得的,可后来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我就......绕没了”,她解释着,瞪大了些眼睛,妄图以此迷糊潇晓,不再抓着此事不放。
可是,事情哪有如此容易。
“这么说,你就是被大师姐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正事”,潇晓的话一针见血。
为此,林溪也无力反驳,只得是勉强笑了几声,她看着潇晓,脸上活生生地一副欲言又止,让被瞧着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了,有话就说~,我又不是要怪你”,在话题上,潇晓先往后退了一步。
在潇晓的话后,获得了一定鼓励加持的林溪终归是在时辰的流逝中平静了下来,“小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大师姐其实就是大师姐”,她带着试探问着,与此同时,她也清楚,她的心里更希望这个答案是真的。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你不是觉得大师姐有些奇怪吗?”,潇晓问着,萦绕着叶清芷的整件事中,她就是个出主意的,比如黑狗血就是她的主意,虽然没什么效,但至少能证明大师姐与邪祟无关,而觉得叶清芷奇怪的,是林溪。
“是这样没错”,说着林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大师姐可是灵宗修为,在灵武大陆,灵宗勉强数数都未必过百,要想控制大师姐,那不就只能是灵爵了”
“按理说,确实如此”,潇晓点了点头。
“可灵爵在整个大陆上,只有两位”,林溪提醒着潇晓,如果要控制大师姐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在她的记忆中,自十几年前大师姐随着师父下过一次山,之后,大师姐便从未离开过天玄宗,走得最远的,就只是去山下采办物饰和食物。
这样一来,大师姐哪有机会同别人接触,更何况,两位灵爵中有一位是天玄宗的掌门,大师姐的师父,掌门又怎么可能会控制大师姐。
至于另一位,传言中自灵武大陆1175年后,那个人便一直呆在天罗瘴中,统治者着整个夜冥族和魔族。
这一位照理说虽有可能,但她与大师姐无法产生交集,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做这种事。
“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两个人会对大师姐下手,而且大师姐只是偶尔有些奇怪,寻常时候也并无任何异样,也许真是我多心了”,她嘀咕着,说给自己,也说给潇晓。
“寻常时候”,念叨着这两个字,停笔下来的人,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她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面对了林溪。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和大师姐连面都很难见到,对她的了解,也不过是通过外门弟子的描述,小溪,你真的知道她寻常时候是什么样吗?”,箫晓不得不摧毁林溪的认知,打破林溪与叶清芷之间本就没有过的联系。
话,令林溪沉默,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双手纠缠在了一起,手指之间互相拉扯着,指尖隐隐有些泛白。
“我了解她,她救过我,她是最好的人”,她嘀咕着,声音之小,似乎并不是想说给潇晓听。
叶清芷是怎么样的人,林溪清楚,她曾经感受过叶清芷的好,她会永远镌刻着这份记忆,用它来看叶清芷,看那个时候的叶清芷,也注视着现在的大师姐。
瞧着林溪这般,看着她将系在腰间的圆形白玉紧紧地捏在手上,潇晓不由得于心底轻叹了口气,林溪对大师姐的这种执念,十几年前便有了,这么多年,她跟在林溪身边,又何尝不清楚呢。
算了,何必让林溪为此而难受呢,她想。
“总之,不论大师姐是否被夺舍,你都得谨慎点好~”,她提醒着林溪,眼神于一瞬间锁定住了床上人,表情变得有那么些许的可怕,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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