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上前挥散半空中的虚影,眼中布满红血丝,扶着桌边的指尖泛白,“兰生必定是被他们带到天魔宗了。”
一时恍惚,他跌坐在椅子上,面有悔意,“我该同他一起的。”
观主闻言,神情凝重,“小友,这天魔宗可不是好进的。”说罢,他拿起手中的拂尘一扫,众人眼前出现一座城的虚影。
谢安视线落在城墙上的牌匾,“涩罗城”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颇显不羁。
“天魔宗位处涩罗城中心,涩罗城把守森严,来往的人必须持有天魔宗特制的令牌,才能出入城门。”
谢安此时冷静下来,闻言转头看向观主,“若是偷溜进去……”
未等他说完,观主摇头,“不可,涩罗城外有结界,若是私自进去触碰结界,会惊动天魔宗的人,到时群起而攻之,你们抵挡不了。”
“那这令牌如何才能获得?”孟右青上身前倾,眼中透露着焦急。
此话一出口,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观主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向几人,“你们真的要去吗?”
谢安起身,躬身行礼,任观主怎么扶他都巍然不动,“兰生之命于我……”他侧目看了一眼孟右青,继续说道:“于他,尤为重要,还请观主告知我们。”
观主轻叹一声,“此去前行千里,去丹青镇找鹤婆,她本是天魔宗长老,后因夫君和女儿皆死于天魔宗之手,杀了当时的宗主。
“她也因此被天魔宗追杀,直至新宗主上任,鹤婆这个名字才渐渐被人淡忘,于是她便在丹青镇安顿下来。”
观主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谢安,“她逃亡时,我曾救过她一命,你把这个交于她,或许她能带你们进天魔宗。”
谢安接过令牌收于纳戒中,再次行礼,“多谢观主。”
拜别过后几人脚步匆匆,谢安带着路长寻和孟右青御剑而行,黎舟还是同来时一般,被妄玉拎在手中。
黎舟艰难的仰起头,盯着妄玉的下巴讨好道:“老祖宗,打个商量,您能换个姿势吗?”他将手指隔在衣领和脖子之间,以免自己被勒死。
妄玉嗤笑一声,“好啊。”然后在黎舟喜上眉梢之时,将他掉了个个儿。
黎舟表情一僵,略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视线里都是倒立着的人,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心里哀叹,他自己果然是想多了,这位老祖宗脾气阴晴不定,与魔修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妄玉只是逗逗他,过了片刻便把他安置在身后。
黎舟回过神后,新奇地四下张望,明明自己脚下空无一物,却能稳稳地站着,“谢谢老祖宗。”
妄玉回头,明媚又青涩的笑容猝不及防闯入他视线中,习惯性嘲讽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没应黎舟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当初,他们这一辈的人都还在时,那人总是笑哈哈的,谁能想到这般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最后竟入了魔。
随后他们这些人有些灰飞烟灭,有些坠入轮回,如今带着所有记忆还存活于世上的只剩他一个了。
思及此,妄玉突然愣了一下,玉阙以身镇魔,怎会入轮回,他望向不远处的谢安,若有所思,是他吗?
谢安神情绷紧,眼里还带着些无奈,口中呢喃道:“任兰生,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他暗自加快速度,按了按胸口,那里放着从兰生房间里找到的另一封信,上面只有八个字:先行一步,探探虚实。
涩罗城内,除却魔修就只剩妖修,故而大多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一时间进来任兰生这般清冷的人物,个个如同看见食物一般,凑到他身边。
“哟,九长老,这是从哪儿找到的小公子,这般俊俏。”一旁女子,搭上任兰生肩膀,细细打量他,但这人眼神呆滞,看也不看她一眼,“哼,原来是个木头。”
九昭把她胳膊扯下来,“一边去,这是尊上要的人,你敢动?”
那女子听到,顿时不敢造次,她一撇嘴,撩起垂到脸颊的头发,“那自然是不敢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任兰生眼珠微转,眉间轻皱,忍住想要脱去外衫的冲动,暗中打量身侧,等那女子走开,他的双眸顿时黯淡无光。
天魔宗的长老,在城中也有各自的府邸,若无要紧事,他们一般只住在城中。
九昭带着任兰生回到自己府上,一进去便落了结界,吩咐手下在门口守着。
厅堂之上,九昭大马金刀坐到位于上方布置奢华的椅子上,他侧身胳膊撑着脑袋,靠在扶手上,得意地看着下方的任兰生,挥挥手,那人便听话的坐下。
“你可知有些魔修,会选择吞食他人魔气来提升自己修为?”九昭嘴角勾起恶劣的笑,眼中满是恶意,他瞬移到任兰生面前,捏住他的下巴。
“不是很高傲吗?”九昭见他此时只能认他摆布,心情大好,“你这般醇厚的魔气,我到有些不舍得给出去了,不如……”
音未落,他脸色陡然沉下来,双手成爪,“先让我尝尝醇厚的魔气是何滋味。”
一时间,魔气打入任兰生眉心,以此为引,激起他自身的魔气。
任兰生闷哼一声,身上青筋暴起,表情极为痛苦,他倒在椅子上,浑身抽搐。
正当他意识模糊之时,自手腕传来温热的触感,抚平他身上的疼痛,任兰生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覆上灵线。
而九昭脑袋一阵刺痛,忍不住眼前一晃,他捂住额头,咬牙切齿,“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转念间,不远处哀嚎声阵阵,他身侧传来一股劲风把他掀翻在地。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九昭趴在地上,蹭着上前,匍匐在来人身前,暗中解开对任兰生的控制,“宗主饶命,属下只是一时好奇。”
“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那人声寒如冰,一下子刺到九昭心口里,让他忍不住发颤。
“请宗主责罚。”他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便大胆地掀起眼皮,顿时呼吸一滞,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阴晴不定,嗜血如命的宗主在这正道人士面前,小心翼翼,举止间还隐隐露着尊敬。
等他们走后,九昭撑坐起来,一时不解,这阵仗看起来,老东西也不是给自己找食物,但为何要对任兰生如此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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