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孩子!”平地响起一声怒吼。一把宽剑从天而降,直直落在谢安脚前。
谢安猛地后退一步,看着那块儿裂开的地,嘴角一抽。下一秒,他转身躲开身后的攻击。
来人翻了个跟头,顺手拔出剑,他身材魁梧,体格健壮,那把剑在他手中像个哄人玩儿的玩具。
“有我在,你休想伤人!”这人大吼一声,说着就提剑攻击谢安。
谢安躲避不及,只能召出剑与他对打。
温执玉反应过来大喊,“常哥,他们不是坏人!”
追玉剑轻描淡写压在宽剑上边,谢安眉尾上扬,发梢垂在胸前,“听见了吗,我们不是坏人。”
常骏月向后看了一眼,耳朵微动,转头冲谢安呲牙笑,“听到了,但还是要打!”同门师兄弟都不肯与他好好打,好不容易逮着个能打的,他可不愿放过。
谢安察觉出他的意图,正了神色同他对打。
常骏月在又一次被他逼退时,疑惑脱口而出,“你这招数,与青云宗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你是哪家弟子?”
谢安低头无声地笑,“你猜。”
然后常骏月惊奇地发现,这人接下来的招数与他一般无二,“不打了不打了。”
谢安被迫收回刚摆好的招式,“你怎么还耍赖。”
常骏月哼笑一声,“再打下去,我的招式你都学会了。”
远处的温执玉心里焦急如麻,不自觉上前几步,“这误会可大了。”
任兰生走到他侧前方,挡住他半个身子,下巴一仰,“他们只是在切磋。”
话音刚落,那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地回来,不过,是常骏月单方面的。
谢安的脖子被勾着,满脸抗拒地偏过头,看到任兰生委委屈屈地撇嘴,“救我——”
任兰生见此,薄唇微微上扬,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迅速扯平,偏过头不看他。
谢安愣神之际,被常骏月大力一拍,险些摔个狗啃泥。
“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常骏月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复而横眉竖眼,扭起温执玉耳朵,“小兔崽子,竟敢私跑出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孟右青在任兰生示意下,伴随着温执玉的哀嚎声,搬出药宗弟子的身份,“我们师兄弟遵从师命游历,不曾想第一次就遇到这么难的困境,恳请这位常兄照拂一二。”
常骏月松开手,抱着剑正式地打量一行人,他也不傻,明眼能看出来说话这人是听命于他身旁那位公子,不过出门在外有点戒备心也正常,况且这几人就算身份上说了谎,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他一点头,“这里的事说来话长,诸位先跟我去个安全之处吧。”
“我不回去!”温执玉闻言连连后退,“我要找我娘——!”
常骏月对上他倔强的眼神,深感无奈,反手把他劈晕,扔到背上,“这小子犟的不得了。”
走出一段距离,小声叹了口气,“他娘亲失踪后,一直嚷嚷着要出来找娘亲。可一个半大的孩子,出来不就是给敌人送口的。”
孟右青现在顶着师兄的身份,就得交际一二,闻言劝慰道:“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落后几步的谢安蹭到任兰生身旁低语,“我也能保护你。”
任兰生乍一听到这无头无尾的话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他是在暗戳戳和常骏月比较后,无奈扬起嘴角,先前心中莫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只是权宜之计,说个场面话,这你也比。”
谢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常骏月带着他们走出荆山郡,直到看见一个明显与周围环境不想融的山洞,他们刚靠近,突然响起滋滋响声,像是在给里边人示警。
不消片刻,从山洞里走出一个人,来人丰神俊朗,战天宗统一的弟子服在他身上也显得高级起来。
常骏月本想拱手行礼,突然想到他一松手背上的崽子铁定会摔下去,于是只点头,“大师兄。”
随后给两方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沈观看到任兰生时还有些诧异,他作为战天宗大弟子,也跟随师尊去过别的宗门,自然是见过药宗的少宗主。
但听完自家师弟的介绍,意识到他们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于是打招呼的话在嘴边转了两圈重新组织了一下,“诸位请进,多一人多个帮手,诸位能来真是太好了。”
一进去才发现洞内另有乾坤,怪不得外形有些奇怪,原来此处是借法器另外开辟出来的一方空间,空间里商铺房屋,应有尽有,看起来与真实的荆山郡别无二致。
“哇!”陆长寻带着肩膀上的阿桃东跑西跑,新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任兰生若有所思,“听说战天宗有一宝物,名唤玲珑塔,塔内可复刻出一个真实世界。”
沈观点头,“确实如此,这便是玲珑塔所幻,但也是有时限的。”他带着众人去休息之所,也是玲珑塔的核心之处。
“这里能维持的时间不足五天,若这五天之内不能解决了外边那个麻烦,我们都会被掳走,失去自己意识。”他伸手示意众人坐下。
常骏月把还晕着的温执玉扔到里屋床上,随后抱剑靠在柜子边,沮丧道:“迄今为止,我们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可这里的人仍在隐瞒,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查出再多的事情来。”
谢安食指轻叩桌子,偏头朝里屋看了眼,“在常兄找到我们之前,碰上了紫雾。”见对面两人面色陡然严肃,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女人,那小鬼说她是郡守的女儿。”
沈观闻言罕见的有了怒气,“怪不得我们询问时,他们就支支吾吾,看来是提前被郡守给威逼利诱了。”
“让他们开口还不简单。”谢安一手撑脸,一手绕着任兰生袖子玩。
几人看着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顿觉背后一凉。
谢安眨眨眼,“人,本就是趋利避害的。想要他们开口就给他们更多的利,或者更大的威。所以我建议吓吓他们,遇到生命危险谁还会累死累活,心惊胆战地替他遮掩。”
沈观盯了他许久,突然大笑,这么个长相文静的人突然露出粗犷的一面,让不熟悉他的人俱是目瞪口呆。
沈观:“抱歉,难得听见合我胃口的话,这话要当着长老那群老古板说,又该被批评了。”
“你们经常被说?”谢安好奇地看着他。
身后的常骏月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只要见了我们,这个不可,那个不可常常挂在嘴边。”
沈观忍俊不禁,随后站起身,“时间紧迫,我现在去找郡守,诸位要去吗?”
孟右青看了眼任兰生,听到传音后站起身,指了指任兰生和谢安,“我与长寻去,你们再从别处找找线索。”
目送他们出去,任兰生好笑地将袖子抽回来,“说吧,让我把他们支走干吗?”
“走前不是给那老妇留了个礼物。”谢安望向屋外的天空,眼神里满是狡黠,“天色将晚,咱们去看看。”
话说沈观几人直接找上郡守。
郡守急忙出门迎接,“沈仙君,这次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沈观并未出声,看了常骏月一眼。
后者会意,拎着大剑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我们为什么来你不知道?”
“确实不知,还请仙君明示。”江郡守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战战兢兢给众人倒了茶,还没坐下就听到一声重重的,杯子撞击在桌子上的声音。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常骏月看着裂开的杯子嘴角一僵,险些绷不住,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先前我们挨家挨户的询问,每个人都说荆山郡很好,没什么异常,可是呢!”
他一拍桌子,“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江郡守一怔,“您在说什么,什么女儿。”
“这就没意思了。”沈观适时开口,指向身边三人,“他们刚从荆山郡过来,可的的确确看见你的女儿口口声声说自己创造了极乐世界,时不时有人失踪都是你女儿在捣鬼吧。”
哐当一声,江郡守一时不察踢翻身边的椅子,沉下脸色,“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女儿早就去世了,你们不能找不到罪魁祸首,就把罪责退到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你放屁!”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影,直接把江郡守推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也是始料未及,等看清来人的面貌,常骏月惊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温执玉眼眶微红,死死盯着江郡守,“我都听见了。”说着他就猛扑上去,揪起眼前人的衣领,“我也看见了,你能骗他们,骗不了我们,我见到的就是江献音,是她创造了那些害人的雾,是她掳走了我娘亲!”
常骏月看着脸被憋红的江郡守,诧异之余赶紧将温执玉扯下来,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么大劲,“执玉,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硕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温执玉无瑕擦去,深呼吸了几次后看向江郡守,言语间带着哽咽,“江叔,求求你劝劝献音姐吧,我……我想我娘亲了。”
常骏月闻言鼻子一酸,放下桎梏他的胳膊。
温执玉脱力,跌坐到地上,不断地哀求。
江郡守在他声声哀求中软了神色,他爬起来,面露颓丧,哀叹一声,“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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