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辛望清所料,况峥就是要到谢恒所在的宗门。
只是,谢恒也出身仙门世家,若是收留叛逃灵衍宗的辛望清有些不合规矩。
当日,谢恒便带着她们三人到了他自己在天成宗附近的一处别院。
谢恒将辛望清与况琤安置妥当之后,便说要张罗着请秦思容的好朋友尝一尝天成宗附近的美食,尽一尽地主之谊。
辛望清眸光微闪,她知道况琤此番选择谢恒所在之处,有他的目的,她想况琤应当会尽快盘算着脱身。
但辛望清却不想同况琤一同上路了。
毕竟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么?
辛望清正在犹豫,秦思容仿佛有所感应一般,走上前来,拉住了辛望清的手。
辛望清被秦思容的这一举动弄得微微有些惊讶。
秦思容却早已猜到辛望清所想一般,朝她笑了笑。
辛望清只觉得此刻秦思容的笑似乎略有深意,但她却一时半刻想不明白,秦思容究竟是何用意。
但秦思容笑过之后,便再没有说别的。
辛望清便暂时将心给放了回去,先等吃完饭,晚上再想何时逃生。
吃饭的时候,谢恒便一直有意无意地照顾秦思容。
谢恒甫一落座,便朝着辛望清笑着说道:“辛姑娘,好久不见,那日仙门大典,有劳辛姑娘带路了。”
辛望清听到这里,才突然想起来,仙门大典那日,她便在灵衍宗见过谢恒。
辛望清连忙朝着谢恒拱了拱手道:“原是那日便见过,今日又来叨扰谢公子,望清真是惶恐。”
秦思容便坐在辛望清身旁,她轻轻拉了拉况琤的衣袖,脸上也浮现出一个笑容,她对着辛望清摇摇头道:“望清这么说就见外了。”
辛望清仍是坚持,她对着谢恒又拱了拱手:“但无论如何还是多谢思容与谢公子,才让我与况师兄有栖身之所。”
谢恒此刻仿佛才见到况琤一般,他朝着况琤拱了拱手道:“早在天成宗之时,便听闻况公子的大名,况公子是李长老的高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辛望清一听谢恒的话,却发现他对况琤有些若有似无的敌意。
难道谢恒知道秦思容先前心悦况琤么?所以此刻才有些针对况琤。
况琤却只是朝着谢恒拱了拱手,朗声道:“谢公子亦是天成宗的人才,况某亦早有耳闻。”
就在二人讲话之际,店小二陆续将菜端了上来。
秦思容的眼睛忽的亮了亮。
谢恒敏锐地发现了秦思容的变化,他的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宠溺,低声道:“点了你最爱吃的菜,不知思容可喜欢?”
秦思容亮着眼睛,像一只小兔子,很快地点点头:“这道菜我许久未吃了,自然是喜欢。”
辛望清也不由得低头笑了笑,秦思容究竟是喜欢菜还是喜欢旁的什么呢?
谢恒又朝着辛望清道:“辛姑娘,快些尝尝吧,这是天成宗的特色,辛姑娘先前没吃过,今天便多吃一些。”
谢恒说完,又朝着秦思容笑了笑:“虽说我们是修道之人,早已辟谷多时,但偶尔吃上一些,亦对修道大有裨益。”
秦思容也点点头,看着辛望清。
辛望清顿觉如芒在背。
辛望清想要硬着头皮夹一筷子,但却有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越过了她的筷子,将一片鱼肉轻巧地夹进了辛望清的碗里。
辛望清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况琤神色如常道:“筷子我还未用过,望清师妹莫要嫌弃。”
辛望清心想我嫌弃你的筷子作甚,但随即想到先前同况琤仍在争吵,便冷着脸又转了过去。
二人之间的嫌隙有些过于明显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秦思容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妙之色,便又亲热地来拉辛望清的手,她在辛望清耳边低声道:“望清,我有个法子。”
辛望清有些不明白,秦思容究竟有什么办法。
吃过饭后,谢恒又将她们几个带到了那处别院。
辛望清有些累了,她同几人道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暂住的那间厢房里。
但她一回去,便想起自己的计划,想要隐晦地同秦思容告别,她便又推门而出。
她走了几步都没看到秦思容,却在一个拐角看到谢恒似乎在与秦思容争执着什么。
辛望清有些尴尬,当即便转身回房,但仍有些只言片语飘进了辛望清的耳朵。
“你找你那师兄作甚?”
“我有要做的事。”
什么事?
辛望清自知不该窥探他人秘密,便不再思索。
辛望清想,等他们彻底休息之后,再离开此处吧。
秦思容与她一块儿,终归不太方便,秦思容一向锦衣玉食惯了,同她一起风餐露宿,又是何必呢?
那况琤呢?
这次还要同况琤一起么?
还是不要了吧,她们二人一起,约莫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辛望清就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么柔软的床上睡过觉了,仿佛跌入云端一般,她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
辛望清猛地惊醒!
是谁?
来者是敌是友?
“望清,你休息了吗?”
秦思容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了。
辛望清绷紧的弦顿时便松了。
她披了一件衣服便去开门。
一打开门,便是秦思容那张在黑暗中略略有些期待的脸。
辛望清有些惊讶,为何秦思容这么晚了仍要来找她。
秦思容一进门便将门关起来,她拉着辛望清的手一起坐了下来,她盯着辛望清看了一眼。
辛望清有些莫名其妙。
秦思容却忽的笑了一声,便对着辛望清说道:“望清,我不知为何你同况师兄一同从灵衍宗逃了出来,但我知道你惯是不喜况师兄的。”
辛望清听到况琤的名字,她的额角猛地跳了跳,她立即猜到,秦思容似乎不会说什么她爱听的话。
但辛望清仍留有余地地哦了一声:“思容,你大半夜来找我,便是为了况师兄?”
秦思容的脸忽的一红,似乎误会了什么,她当即开口解释,却有些结巴:“不…不是,同我与况师兄没有关系,是你与况师兄之间。我早已……现下谢公子不是很好么?”
秦思容说完自知失言,便咬了咬嘴唇,她立即对着辛望清道:“望清,其实你误会况师兄了,今日一同吃饭,况师兄好心夹菜给你,你对他态度却如此恶劣,况师兄又作何感想呢?”
辛望清顿时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她斜斜睨了秦思容一眼,紧抿着嘴唇,过了半晌,才忍不住说道:“啊,我管他怎么想?”
秦思容轻轻捏了捏辛望清的手,低低笑了一声:“你又说气话了。”
辛望清冷冷看了秦思容一眼,心中已经堵着一口气了,但她仍然强压着怒火道:“没有,你今日是来当况琤的说客的?”
秦思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愣愣地看着辛望清,似乎被辛望清的语气给堵住了。
但过了一会儿,秦思容语气带着九曲十八弯的委屈,接着对辛望清道:“望清,你同况师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你与况师兄之间存在一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辛望清听到秦思容的话更是生气。
她之前同秦思容说过自己不喜欢况琤,那是因为她的确不喜欢况琤,但师门上下,她便只有秦思容这一个好朋友。
师门上下都喜欢况琤,她又能对谁说?
而且,秦思容根本不了解她与况琤之间的事,便要这么自顾自地劝解她么?凭什么不去劝解况琤。
秦思容看辛望清没有说话,语气变得幽怨了些,她仍握住辛望清的手道:“望清,我去问过况师兄了,他对你根本没有偏见,何谈针对?”
辛望清一听秦思容的话,当即便若五雷轰顶般愣住了!
秦思容说什么?
她去问况琤?
凭什么去问况琤?
她与况琤之前的事,是她们二人的事,她凭什么来横插一脚?
太自以为是了!
辛望清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她愤恨地看了秦思容一眼,又自己觉得有些好笑,她同秦思容置什么气。
一时之间,又被气笑了。
秦思容却似未察觉到一般,接着说道:“其实我没有直接问,我只是问况师兄觉得你如何。”
辛望清根本不想再听秦思容说什么,但她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个声音。
听听她究竟还要再说什么。
仿佛自虐一般,要将秦思容的所有话再过一遍。
辛望清点点头,违心地说道:“多谢你。”
秦思容听到辛望清道谢的话,眼里突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仿佛要将这间屋子都照亮了!
秦思容紧紧握住了辛望清的手,她诚恳地说道:“你觉得解开误会就好,你们是师兄妹,本就不该有嫌隙。”
本就不该的事情多了?
又何止这一件呢?
辛望清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想要让秦思容先回去。
孰料,秦思容怀里的通讯符震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辛望清冷笑道:“是谢公子吧?”
秦思容点点头:“望清,你同况师兄没事便好,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辛望清疲倦地点点头,将秦思容迎到门口,正准备关门,却忽的伸进了一只手来。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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