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人盯着我们。”说话的同时我依然四处观察。
“什么?!”白榆立刻紧张地张望。
墨霜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不知她想起了什么,道:“小姐说过不要随意出府,兴许是这个缘由。我们快些回府吧。”
加快脚步回到了季府,在进门的一刹那我立即回头,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
穿着黑衣,蒙黑布。
他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走到院子后,我才和墨霜她们说了我看到的画面。
大人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你说看到有人跟踪到季府?”
我吓了一跳,由于身子转得太急,险些栽在地上。
白榆立刻扶住了我,站稳后我才回道:“是,从医馆回来后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方才在进府时看到了那人的穿着,一身黑,脸上蒙着黑布。”
说起来,这样的穿着要不是身手矫健,早就被发现了。
大人的眉拧得更紧了,似乎在思索,片刻后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你们今后出府务必让侍卫跟着。”
说完后她又问:“你们出府是为何?”
大人看向墨霜,我怕墨霜被怪罪,于是开口道:“明日应瑶儿的邀约去梨园听戏,我们就想着送些礼品,不至于两手空空。”
“她们知道了?”大人问道。
“嗯嗯。”我和白榆连连点头。
“其实也不是有意瞒你们,是实在怕你们担心。”大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看来医馆真的有困难,而且这困难还不小。
“别想那么多。”大人看我们三人闭口不谈的沉默样子,笑道,“现在应该期待明日与昭儿的见面才对。”
大人转身那刻,我看到瞬间下垂的上扬嘴角。
我在心里叹气,大人还是这般不愿意透露真实感情。
晚膳后,我拿出安神香递给墨霜和白榆:“今晚做个好梦。”
两人受宠若惊,对视一眼笑道:“劳你费心了。”
第二日,我们拿着礼品去了梨园。
可今日除了我们几人,竟没有其他看客。
“好奇怪啊。”白榆道,“从未见过梨园如此萧条。”
我摇摇头,否定了白榆的想法:“并非没人听,倒像是刻意的。”
走到了戏台前,发现已有四人在等着了。
我看过去,是大人、丹阳郡主、新月,还有一位站在戏台旁未曾见过面的妇人。
我们向郡主行礼道:“见过郡主。”
“你们来啦。”郡主温声道,“本来想着让人去接你们,可优儿非说你们有自己的想法。”
我看向那位妇人,正要开口询问,大人就道:“她是昭儿的救命恩人,姓陈。我们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好。”我走向她,递去礼品,笑道,“陈夫人午好。”
她连连摆手,惊讶万分:“姑娘太过客气,今日能见到众位已是我此生福气。您又何必送我礼品。”
我将礼品放在她手里,又握紧她的手:“您救了瑶儿,就是我们的恩人,您不必如此客气。”
推脱不得,陈夫人终于是收下了:“那便谢过姑娘了。”
一阵锣鼓声响,瑶儿现身戏台。
再次见面,更是貌比玉环昭君。
头面点翠,扇底描金,虽穿着华贵戏服,此风采却依旧盖不过她脸上的美貌半分。甚至让人错觉是貌美映得戏服华美。
开口唱戏,戏词古雅,戏腔婉转,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动作优美而韵味十足。
举手投足间,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一曲戏必,她走下戏台,来到我们面前,近距离的观察更显美丽。
我不禁吸口气道:“瑶儿你真美!”
白榆和墨霜也感叹道:“非常非常美!”
她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即便此时无人唱戏,我却感觉余音绕梁,戏韵长存。
“你们呐,就是嘴甜。”大人开口道。
瑶儿朝着二人行礼,郡主虚扶她,笑道:“不必多礼。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我们的荣幸。”
怜星却道:“能得您赏识,才是小姐的荣幸。”
瑶儿走向陈夫人,怜星开口问候:“夫人午安。”
陈夫人热泪盈眶,捂嘴时泪却落了下来,有些哽咽道:“能看到你如今的成就,我也了无遗憾了。”
瑶儿郑重地行了一礼,起身又看向我们,也郑重地行了一礼。
怜星道:“感谢各位今日能到梨园一聚。”
说完后,大人上前一步道:“何须与我们这般生疏。”
郡主也笑道:“仙曲已听,仙子何须客气。”
三人站在一起,娉婷袅娜之姿,明媚飒爽之态让人感觉空中充满了香气。
“班主。”身后传来声音。
我转身看去,是一位画师。
“可否与各位留像纪念?”怜星笑道。
“当然!”我们兴奋道。
一想起能和瑶儿如此穿着留像我就极其激动,视线紧紧盯着她,狠狠点头。
她接触到我的视线,没忍住用袖子掩面笑了笑。
我又看向大人,她也点头笑道:“当然。”
她三人站在一起,我们站在她们身边,在戏台前留下了一张画像。
第二日,墨霜敲响我的房门,“砰砰砰!”很是着急。
我顿感心慌,跑去拉开门,问道:“怎么了?”
她递给我一张纸,拉着我往外走:“瑶儿嗓子坏了!说不得话!”
“什么?!”我惊讶得立在了原地,边打开那张纸边道,“怎么会这样?昨日还听她唱戏。”
“不知道。”墨霜扯着我往院子走,“现下小姐已经去了李府。”
“李府?她不在沈府?”我跟着她快步走去,“难道李府也知道了这件事?”
“嗯。”墨霜点头,“李府知道后就将瑶儿接了回去。沈大人想去李府请回瑶儿,被拒之门外。”
沈清财?
我差点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他怎么连瑶儿都保护不好?”我狠狠翻了个白眼,怒道,“他到底能做好何事?!”
“白榆!白榆!”墨霜喊道。
此事若连李府都知道,并做出了这样大的举动,看来非常严重。
我心中一沉,预感非常不好。
岂非京城都知道了。
到底是谁如此丧尽天良毁人前途。
唱戏之人嗓子何等重要,何等宝贵!
越想我越生气,这个沈清财怎么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不一会儿白榆就跑来了,我将信又塞她手里,将墨霜说的话和做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白榆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不知。”我摇头,“现下先去李府最为重要。”
赶路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问道:“新月去了吗?”
“嗯,和小姐一块去了。”墨霜点头。
到了李府,下了马车,正好看到沈清财转身。
墨霜和白榆行礼道:“见过沈大人。”
我心中骂了他一句,微微俯身道:“见过沈大人。”立马起身绕过他进了李府。
看他没能进来,我这才有些舒心。
一进门,我们就跑向正堂,此时新月正在为她诊治。
我们迅速止步,站在一旁紧张等着。
不多时,新月轻轻叹气,摇了摇头。
“嘭——”我感觉耳边轰轰作响。
瑶儿再也说不得话了……
怎么会这样。
我迅速走到新月身边,急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大人拍了拍新月的肩,对我道,“昨日下午,沈清财身边幕僚派人下毒于昭儿,致使她嗓子无法发声。”
“怎么会这样?!”我依旧不敢相信,不停重复道,“明明昨日才听瑶儿唱戏,明明昨日还能说话。”
沈清财幕僚……
脑海中乍现这几个字,我愤恨道:“沈清财知道吗?”
大人点头。
“那他还敢来?”我吼道。
瑶儿起身走向我,轻轻抱了我一下,摇摇头没说话。
我顿时哀伤无比,紧紧抱住她,也没能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怜星端来药汤,新月道:“这是我给瑶儿配的药,虽不能让她发声,至少不会让她感觉难受。”
我一听,立刻放开她,推她过去喝药。
“以后好好休息。”我僵硬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喝完药后,抬头对我点了点头。
怜星拿过碗,瑶儿抬手做了些手势,怜星看完后道:“她要在李府短住五日,你可以随时来府上。”
“瑶儿会手语?”我震惊道。
她又点了点头,做手势后怜星接着翻译:“二小姐嗓子因唱戏过于劳累,曾有过短暂的失声,老夫人就让府上众人都学了手语,便于与二小姐沟通。”
原来是这样。
新月又递过几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剂量我已写在纸上。”
“好。”怜星接过药,“日后劳你费心了。”
新月点点头,平静道:“无需这般客气,明日我再来看她。”
走了两步后,她又回头道:“毒我已经解了,后续的汤药你不要喝沈清财给的。”
瑶儿点点头。
我们几人待在原地有一阵没说话,空气里满是沉默。
良久,我艰涩开口:“真的没法补救?”
怜星道:“是。”
这下是彻底心碎了。
我僵硬地点点头,走到大人身边站着。
大人开口道:“今后你多加注意,不要再喝旁人递的东西。怜星你照顾好她。”
“好。”怜星应答。
回府后,我独自到书房去问大人:“为何其同僚要害瑶儿?”
“貌合神离。”大人从书中抬起头,“他们接近不了沈清财,就剑走偏锋。”
和我料想的一样。
我问道:“那沈清财如何处置他们?”
按照他的手段,应是不轻。
“革职,将其赶出京城。”大人的声音冷冷的,像是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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