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清河县主有艳名

谢姮说得不错,平阳公主和那位县主究竟是为何而来,自然会有人同她说的。还未到晌午,崔珂便急匆匆来到了松筠院,径自找谢姮来了,而那正主正与两个丫鬟做香球。

“我的好姮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也就只有你有这般闲情雅致了。”崔珂一身见客的打扮,珠钗环佩的,一副金丝头面都是簇新的,衬地她越发面容如水,温雅风致。

谢姮抬眼笑道:“不是才递话了来,今儿要同平阳公主续话,不来了吗?怎么又想我了?”

这两日谢姮白天都与崔珂混在一起,两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年纪相仿,又都喜爱读书,竟然很是投缘,谢姮从小到大除了阿姐,也没有什么志趣相投的手帕交,所以待崔珂自然也很是珍惜。

“你还能打趣我,我可是连常服都没换,这才送走了平阳公主和清河县主,就赶过来了的。”崔珂连忙让竖起耳朵的丫鬟们下去,拉着谢姮的手说体己话。

这个崔珂,看上去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虽说不是嫡女,好歹也是博陵崔氏的后人,教养风度谈吐都是一等一的,但是只有谢姮知道,她的性子却极为风风火火的。

而谢姮喜欢她的就是这个,是个性情中人。

“原来是清河县主,毓画和夕颜可是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出来的名字,怎么竟这清河县主来造访是有什么大事不成吗?”

“这事说起来也是离奇,我与姨娘留守长安这么久,也没见平阳公主来造访过咱们崔府,就是那玄都观的醮坛也不曾邀过我去的,可自从五哥哥好了,这平阳公主就亲自来了,不但邀我和姨娘去玄都观打醮,还邀五哥哥去参加玄都观的仙宗玄谈。”

平阳公主和最受圣上宠爱的平安公主不一样,虽说也是陛下嫡女,却对朝堂之事不甚热心,自夫婿长乐侯在平定营州之乱而战死之后,更是干脆就举家搬到了玄都观中。

可谁都知道,长乐侯军功煊赫,对圣上有定乱之功。经此一役,平阳公主从一个不甚得宠的嫡女一下子就翻了身,虽远离朝堂,对圣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而这清河县主更是来历非凡,她是先皇李谙,如今卢陵王的么女,若没有陛下的临朝称制,如今便是正经的公主。

听说这位县主降生于卢陵王危难之时,当时卢陵王还是太子时被幽禁东宫朝不保夕。奇就奇在她一出生,恰逢陛下到东宫探查,听见此女啼哭,抱过来一看,觉得异香扑鼻,是祥瑞之兆,顺便就将卢陵王的幽禁给解了。

自此之后,卢陵王与韦妃便对这么女爱惜如眼珠子,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碰在手上怕摔了。

清河县主长到十六岁,素有艳名,求聘的勋贵世家更是络绎不绝,可这位县主一向眼高于顶,曾经放下豪言壮志,要嫁就嫁全天下最好看的儿郎。

所以那么多求娶的,竟然一个都没看上,只是她一直都在洛阳宫中,听说最得圣上欢心的,没想到会来长安。

崔珂:“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县主的,只是气焰如此张狂的还是头一遭,你可知道她同我去荷池赏花时说了什么,她说这崔府的荷池也委实太小了些,哪有钟鸣鼎食之家的风度。”

“她毕竟是县主,听说还曾受过公主的封号,必然是见过大场面的。”

崔珂摇头,“我看不然,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罢了,也不像真的来崔府做客的,竟像是来看宅子的,还说什么长安的时气不太好,洛阳不然,只是洛阳的崔府她也是去过的,过于清贵了一些,往后应该营建一番。都说我们五姓七家门庭清贵,可谁不知道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说我们穷呗。”

“噗嗤,”谢姮实在忍俊不禁起来,这个崔珂真正是个活宝,“也不知道你哪来的气性,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这位清河县主?”

“她一双眼珠子直勾勾都在五哥哥身上,说的又是指点江山的话,好像将来就要住进咱们崔府似的,若不是五哥哥推脱要和平阳公主续话,让我陪着县主在府里走一走,我看她整个人都要黏在五哥哥的身上了!他们不是洛阳来的吗?怎么洛阳没有五哥哥这样神仙品貌的儿郎吗?”

崔珂说得刻薄,不过也确实是气极了,“她也不害臊,逛园子的时候还追着我问五哥哥可有定亲什么的,这让我如何说得?只好说这都是父母之命,许是有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姮娘,你也太不关心了一些,这些日子以来打着来崔府拜访的人有多少,五哥哥的应酬又有多少,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的来拜访的?还不是来偷看五哥哥的人品样貌的。”

“你五哥哥早到了议亲的时候了,来相看的人多,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当年我们家是怎样的光景,我阿兄不过是样貌比别人都略好些,来相看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更别提你五哥哥那样的品貌了。”谢姮一幅过来人的样子,比谁都通情达理地样子。

“你……你竟然这么不在乎,果真是对我五哥哥如此无情?”崔珂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姮,“当时五哥哥可是撂下话的,可以登门向你求聘的,可你想都不想就回绝了,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若我是你,有五哥哥这样神仙般的儿郎求聘,早就忙不迭应下了!要知道我们博陵崔氏,就是尚公主都怕辱没了门庭的,这样的人家,也不知道你还挑些什么。”

“我看你八成是思凡了,这才多大年纪就成天想着求聘议亲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些时日安姨娘可有为你觅得一门好亲事,若还没有消息那可得加紧才是。”

“你还有心情与我打趣,我就是想问问你,对五哥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真的不喜欢还是不好意思?”

谢姮眼神变得幽深,崔珂就是这样一幅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她再逃避这个话题也不是太合适了,只好幽幽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你们家的门第太好了些,在常人心中我如何能配得上他?可在我自己心中我却能堪配天底下最好的郎君的,若是我委屈做小的,我必然也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那就好聚好散吧,左右不过半年的光景,我届时向你母亲交了差,就离开这崔府了。东渐可是同我说好的,到时候会和我一起云游天下,张剑江湖、岂不快哉?”

“东渐?你说的是那个成天在无忧院里练剑的傻道士?你们都是舅爷爷的徒弟,该不会到时候就一道出家去了吧?这我可不依的,你自己倒是快活了,可到时候让我上哪找你去?”

“你呀,到时候就是夫君子女一大堆,哪还得闲惦记我?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我今儿新配的香方,就劳烦你做这第一个品鉴的人了。”

谢姮笑盈盈得伸出手来,露出一颗小香丸来,通体漆黑发亮,嗅之异香扑鼻。竟然是崔珂从未闻过的味道。

“这是什么好东西?快烧一炉让我尝尝鲜。”

……

夏末的夜晚,空气里还布散着挥之不去的闷热,刚下了一场雨,地上沾着被雨水打下来的松叶。

谢姮穿着贴身的纱袍,在塌上辗转,已经是二更天了,她却还是睡不着。

想到白天的事情,她脸上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心中却有些闷闷的。

披上晨缕下地,就着窗纱往外看,正堂听雨轩那儿还是漆黑一片,就连寝房的灯都没有点上。

六妹妹说那人自从送走了两位贵客,就骑马出去了,没想到现在还未回来。

她心里隐约有些担心,怕他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问,毓画和夕颜还在外屋睡着,总归是瓜田李下的。

怔忡之间,窗外一个黑影晃了一晃,谢姮心突突地跳地剧烈,眼睁睁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如天神骤降一般,出现在了她的窗外。

隔着薄薄的窗纱,能看见他精致俊逸的眉眼,丹唇微启,轻轻地对她嘘了一声,道出两个字:“噤声。”

他一身玄色的胡服骑装,与月色融为了一体,像黑夜中的魑魅,迷人而诱惑。

他从外头掀开了窗扉,弯身在那个楞住了的女子的唇瓣落下了一个清浅的吻,还带着夜露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沉水香。

“跟我走吗?”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只是,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余地,他伸出了双手,已经从外头将窗里的女子轻轻抱了出来,又用一领玄色的长帔将她上上下下裹得严严实实。

他抱着她,往松林深处走去,穿过阵阵的松香,走上长长的庑廊,推开他寝房的大门,绕过凤翔于野的折屏,将她轻轻地放置在他的床塌上。

谢姮的心跳地厉害,这床榻于她仿佛是火团一样,她怎么能坐呢?她刚要站起来,只听得他在自己耳边咕哝。

“如今我们俩就如偷情一般,连见一面都不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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