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足矣。”
“我给你三成,此事麻烦公子了。还有上次那本医书,就当是我同你买的,但医书价值万金,我一时拿不出那般多银子,便给你打一张欠条,签一份契约罢。”
王宝钏神色认真道。
男人俊眉微挑。
看来,她今日不单单是请他吃饭的,而是想跟他亲兄弟明算账的,除了跟他合作以外,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男人只是闲来无事,顺手帮帮她罢了,她想如何都无所谓,便淡然应下了。
王宝钏写完契约跟欠条,将其一起交给男人后,心中一阵轻松。
她一笑道:“公子若不嫌弃,日后便将我们当做朋友,常来坐坐罢。”
“好啊。”
男人颔首,幽幽凝视着小小的院落,低沉道:“倒是个闲暇时的好去处。”
尔后,他又喝了一口黄酒,道时辰不早了,该离开了。
黄莺见他举止稳重,像是一个正人君子,也不再对他有偏见,便匆匆跑到寒窑内,抱着一个坛子出来了,道里面是她刚摘的蜂巢,让李官城回去泡水喝。
李官城温和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不喜甜食,便留给王姑娘补身子罢。”
他话罢,便同阿彪他们抱了抱拳,给予足够的尊重,运起轻功离开了。
黄莺用指尖沾了一些蜂蜜,舔了一下道:“多美味的东西啊,他居然不喜欢吃!大哥,我去烧一壶水,给你们泡蜂蜜茶喝!”
“去吧!”
阿彪摆了摆手,黄莺便快步回窑洞了。
尔后,他一脸复杂望着王宝钏道:“嫂子,他以前还送过你医书吗?你与平贵已结为夫妻了,如今平贵不在,他毕竟是个男人……”
【卧槽,有病啊!他还想代替渣男管我们宝姐?他算老几啊?】
【就算宝姐去逛青楼,也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吧?】
【宝姐恁死他!】
弹幕原本都在夸李官城是条好狗,此刻一转画风,开始疯狂攻击起了阿彪。
王宝钏也有些生气了。
阿彪跟薛平贵是生死之交,帮他说话也在情理之中,但她跟这位公子真的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他也管不着!
她淡淡一笑道:“结为夫妻?文书呢?就算是有文书,我也是可以与他和离的。
如今薛平贵三年未归了,他若还活着,但凡有点良心都会回来寻我,再不济也要寄信报平安罢?如今渺无音信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已经死了,二是他已经另娶娇妻儿女双全,将我跟你们这些兄弟给抛弃了。
我受尽苦楚等他三年已是仁至义尽,你还要让我挖野菜等他一辈子吗?大哥,这未免太残忍了罢?
女子也是人,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一生守节?”
她一番话说的阿彪哑口无言,纵他跟薛平贵关系再好,也觉得他过于无情了。
她说得对,平贵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变成负心汉了,她出身尊贵且年轻貌美,为何要为他耽搁一辈子呢?
他一脸愧疚道:“嫂子,我知道错了,日后我再多嘴,你就把我的舌头割了!”
阿彬和阿灿站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尽听耳底。
他们先前也觉得王宝钏过火了,有些替薛平贵愤愤不平,此刻脸庞红白交错,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嫂子,我们先前跟大哥想的一样……我们全都该死。”
阿彬咬牙道。
王宝钏摇头道:“我又未曾怪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因薛平贵而结识,如今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你们也莫再唤我嫂子了。
咱们这几年相依为命,已经将彼此当作亲人了,我心里也记挂着你们的好,你们若愿继续跟着我,便唤我一声妹子吧,我日后若发达了,定保你们荣华富贵。”
阿彪深深地凝视她许久,似下定了某种决心,铿锵有力地道:“好!妹子,是薛平贵先抛下咱们的,日后若再碰见他,我一定打断他的双腿,让他给你下跪道歉!”
“我们虽靠行乞为生,但也攒了十几两银子,原本打算拿来做生意的,见平贵哥要随军出征西凉,怕他路上没有盘缠,便把银子全给了他。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连一封信也不寄过来,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阿彬眸色一黯,苦笑道:“说不定是他在西凉发达了,怕跟咱们称兄道弟丢人吧。”
阿灿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道:“肯定是这样的,今日若非阿姊点破,咱们死也想不到这一茬儿。”
他跟黄莺比王宝钏年龄小,是应唤一声阿姊的。
他们一时都对薛平贵有了意见,决定一心跟着王宝钏干了。
【宝姐真的是人间清醒。】
【宝姐,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咱们都绝不当男人的附庸!】
弹幕一阵义愤填膺。
王宝钏浅浅一笑道:“当初多亏你们提点,我才想清楚这些道理,多谢了。”
她粗略算了一算,若想在皇城繁华区域,开上两间铺子,房租、装潢、铺货至少要花三百两银子,她如今只有一百五十两左右,攒钱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明日继续早起卖菜,加油!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宝钏他们便赶往城墙下,开始大声吆喝了。
“茄子土豆三文钱一斤咯!”
“大嫂,过来看一看吧!”
……
他们如此早起晚归忙了一月,王宝钏晒黑了许多,嗓子也快喊哑了,总算将菜卖完了,共计赚了七两三钱银子。
而这些银子,不过是相府一碗饭钱罢了,王宝钏自小娇生惯养,竟能吃得了这种苦,着实令人钦佩。
李官城经常乘车路过此处,将她的坚韧顽强看在眼里,觉得她跟他见过的贵女们,都不大一样。
她的人生跌宕起伏,叛逆而精彩,虽是迷途知返,却并非归于平静,未来定会使皇城风云变幻。
他拭目以待。
男人薄唇噙着浅淡弧度,阴鸷眸底掠过一抹兴味,觉得这枯燥乏味的人生,总算有了一些乐趣。
马车徐徐离开,空中残留着男人淡淡的体香,令人失神。
此刻,王宝钏也收拾好东西,给黄莺他们各发了三钱银子,准备架车回去了。
这些银子是王宝钏发给他们的工钱,如今在王府当差,一月也不过四钱银子,做小厮工钱不过二钱,三钱已经不低了。
弹幕俨然又发现了李官城。
【李狗来了,李狗又走了。】
【宝姐,李狗一定暗恋你,他月初送完市券离开时,还在桌上留了一束花呢。】
【我亲眼看见花是黄莺小可爱送的,你别往他脸上贴金了好吗?都是成年人了,别天天看童话故事了,哪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喜欢声名狼藉、跟乞丐私奔的少妇?】
……
王宝钏被他们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道:“停!”
【别说话了,宝姐要生气了。】
【宝姐,现在菜卖完了,还得重新播种等收割,一个周期循环下来,平均一个月就赚二两银子,猴年马月店才能开张啊?咱们得想个来钱快的法子!】
【姐妹们,快出出主意!】
尔后,他们便继续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直至傍晚王宝钏躺在床上了,也未曾停息。
先前王宝钏他们一帮人,是一起挤进窑洞睡觉的,如今已在窑洞附近盖了几间茅草屋,供黄莺他们歇息了,王宝钏可以肆无忌惮跟弹幕讨论了。
她眯起漆黑的眸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薛平贵是降服了红鬃烈马,被封为后军都督后出征西凉的。如今他生死不明,朝廷无法发放军饷给他,是否应该按月将其发给亲属呢?”
她这句话顿时点醒了弹幕。
【宝姐,我差点忘了,按照剧情发展,薛平贵这三年的军饷都被魏虎占了!后军都督一月军饷二十两,三年足足七百二十两啊,都够租下整条街的商铺了!】
【你明天赶紧去相府一趟,寻魏虎讨回公道!】
【无凭无据魏虎肯定不会承认,咱们得事先找证据啊。】
……
王宝钏心中一紧,眸透杀意道:“想要证据很简单,领取军饷需在户部签字,我们去户部一趟便知军饷落入谁手了。”
她为薛平贵这个负心汉受苦三年,这些军饷是她应得的,她必须要拿到手!如若真如他们所言,军饷都被魏虎克扣了,那他们夫妻可真不是个东西!
呵,他们在丞相府享尽荣华,却还要贪她这一点救命钱,任由她吃糠咽菜,受尽苦楚,简直畜生不如。
二姐啊,我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否则日后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宝钏慢悠悠把玩着木簪,身上气场强大,令人不寒而粟。
【宝姐,户部不是谁都能进的啊,我看这事还得靠你父亲帮忙。】
【算了吧,王允可不一定信宝姐,就算是相信,他也会劝宝姐息事宁人,不要将事情闹大的。】
【是啊,魏虎入赘当二女婿这么多年,可深得王允欢心,掌了不少权呢,宝姐真不一定比得过他。】
【要不然去找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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