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城颔首,尔后命人将贺礼抬了上来,引得一阵惊呼。
“一对兰芝玉树?”
“雕工技艺精湛,巧夺天工,百年难得一见啊!”
“一米高的极品和田玉料,整个□□都没有几块罢?王爷是在哪儿得来的?”
只见玉树齐人大小,在阳光下剔透晶莹,枝叶处微微泛绿,竟无一丝瑕疵和棉絮,似仙人宫内的摆件,乃无上至宝。
王丞相顿时怔住了。
同时,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难不成……他真的想与自己结盟?可丞相府并不准备参与夺嫡之争啊!
男人温和道:“本王上月去玉石场看料子,偶遇了三小姐,一阵商讨后,便准备兑钱买两块料子,雕成一对摆件当作贺礼奉上。
不料今日本王来晚了,险些让三小姐受了委屈,日后定当补偿。”
他桃花眸似会拉丝一般,敛眉望向了王宝钏,潋滟流转,令人怦然心动。
王宝钏浅浅一笑道:“无妨,我是不计较这些的。”
她好像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了。
他不会是想让父亲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从而站队于他吧?
自己若是改嫁他做了昊王妃,日后他登基为帝,自己便是皇后了,相府又会繁荣数十年,他们双赢。
可若是四皇子登基了呢?她全家跟他一起陪葬吗?
男人似猜到她的想法,轻启薄唇道:“此乃你情我愿之事,三小姐若不愿搏一搏,本王自不会勉强。”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地,只有王宝钏一人听懂摇了摇头,显得他们关系更亲密了。
李官城笑意不减:“也好。”
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是蛮幸福的一件事,同时也是他的妄想。
其实,任谁都不信王宝钏有钱买玉料,但李官城既这般说了,他们自不会拆台,只当他是英雄救美了。
可惜王银钏还在呢。
她盘算了一下,她辱骂过李官城不少句奸夫,跟他算是结下了梁子。
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两次也是得罪,她宁愿跟李官城对着干,也不愿意错过羞辱王宝钏的机会!
她阴阳怪气地道:“哟,什么叫作兑钱啊?是一人出一半吗?这料子至少十万两银子吧?三妹这是去抢国库了吗?”
王宝钏神色渐冷道:“我不想在寿宴上跟你吵架,败坏父亲的心情,你识趣的话最好住口,否则定没有好果子吃!”
“谁要跟你吵了?实话都不让讲吗?可笑!这芝兰玉树跟你没一毛钱关系吧?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银钏一脸嘲弄。
王宝钏原想过完寿宴,再私下教训王银钏的,她既得寸进尺,她自不会再忍下去,眸色一利道:“刚刚我看见有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去蓼汀院了,该不会是去藏什么东西的罢?”
王银钏面色一沉,冷嗤道:“藏东西?还能藏你的贺礼不成?三妹,你这么污蔑二姐,就不怕口舌生疮么?”
“我只道小厮去了蓼汀院,何时提你的名字了?你这么急着辩驳,该不会做贼心虚了罢?”
王宝钏一脸嘲弄,转身便走向了蓼汀院,准备将它翻个底朝天,就不信寻不到贺礼!
王银钏顿时慌了。
她死死地盯着王宝钏,咬牙道:“魏虎,你是死人吗?”
魏虎瞥了她一眼,知道这龌龊事肯定是她干的,现在又等着他善后了,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干。
他起身要去拦住王宝钏,不料刚走两步,李官城便抬起右手,挡住了他的去路,温和道:“魏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他身上气场强大,不怒自威,吓的魏虎双腿一软,连忙抱拳道:“禀王爷,去如如……如厕……”
王丞相岂会不知他的小心思?
他冷冷道:“憋着。”
宝钏若真能在蓼汀院寻到些什么,他可不会再心软了。
丞相府一向光明磊落,绝不能养一对窝里横的蛀虫!
他意味深长望向王银钏,王银钏顿时冷汗直冒,连大气都不敢喘。
魏虎你个废物!
也不知王二将那把剑藏的严不严实,若真让那贱人寻到了,她定要王二一家陪葬!
王丞相瞥了管家一眼,管家连忙前往蓼汀院,给王宝钏打下手了。
说是帮忙,实则监视。
王丞相虽知王银钏心术不正,却也不会让王宝钏污蔑了她,她若随便拿出一样东西,说是在蓼汀院搜到的贺礼,可是做不了证物的。
王宝钏踏入蓼汀院后,一脚踹开了堂屋大门,只见装潢奢靡大气,连桌上一对腊梅琉璃瓶都是价值千金的贡品,床榻更是整块沉香木雕成的,冷笑道:“过得可真不错,可惜好日子到头了。”
她打开抽屉柜子,便四下翻找了起来。
一刻钟后,管家姗姗来迟,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三小姐,可用老奴帮您吗?”
“您老歇着吧。”
王宝钏一脚踹翻木箱,金银玉器瞬间洒了一地。
很快,她便在床底寻到了含光剑,持剑大步离开了。
管家愕然望向含光剑,踉跄跟着走了。
王银钏不识货,只以为是一把普通的宝剑,管家却是认得它的,刚刚见到王丞相,便激动不已道:“老爷,三小姐找到贺礼了!是……是您寻了多年的含……含……”
“含光剑。”
王宝钏唇角勾起,将其递给了王丞相。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朝含光剑望了过去,有懂行的一眼便看出是真货,眼睛都亮了起来。
“天!三小姐是在何处得到的?”
“花重金买的吗?”
“我瞧倒像是捡的,她那破食肆一年能赚几两银子啊?”
……
王丞相瞳孔放大,颤抖着接过含光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剑身,一米九的汉子竟红了眼眶。
或许它并非稀世珍宝,却是他多年的执念啊,天知道他为了寻到含光剑,往里面砸了多少银子!
他攥紧了王宝钏的手腕,沙哑道:“宝钏,哪儿得来的?”
李官城浓密睫毛微颤,悠悠望向了王宝钏,也甚好奇它的来历。
王宝钏笑着道:“偶尔得之,知道父亲喜欢便带来了。”
她直接说明来历的话,怕铁匠铺老板知道后过来讨要,还是含糊其辞罢。
王丞相并未细问,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似也亲近了一些。
“不可能!”
王银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想要大声嚷嚷含光剑是假的,却又被魏虎捂住了嘴巴。
她死死瞪向了魏虎,在心里骂了一句怂包。
早知道这破剑来历不俗,她就直接把它沉塘了!
王夫人知道大事不妙,忙朝王银钏使眼色,让她赶紧下跪认错,王丞相却冷笑了一声,眸透厌恶道:“王银钏,魏虎,你们赶紧收拾东西给老夫滚蛋!”
偷藏妹妹贺礼、搅乱父亲寿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不想再在家里看见他们了,否则迟早被活活气死!
魏虎顿时傻眼了。
他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凭什么受到牵连?
他想要磕头求饶,王银钏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他再丢人现眼,扯唇道:“在蓼汀院寻到了含光剑?简直无稽之谈!
管家,我三妹给了你多少银子啊,你竟肯帮着她说谎!你们如此栽赃陷害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王宝钏但笑不语。
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她还胡搅蛮缠,这不是找死么?
“住口!”
王丞相眸透红血丝,拿起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你还敢害人!你说管家私相授受,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养出你这么个混账!滚!滚啊!”
他勃然大怒的模样,吓的王银钏面色煞白,再不敢多说了。
她阴冷剜了王宝钏一眼,起身便跑向蓼汀院收拾东西了。
滚就滚!日后我再不踏入丞相府一步!
你们如此偏心王宝钏,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魏虎快要疯了。
他当初娶王银钏这个泼妇,就是为了攀上丞相这棵大树,如今丞相不要她了,他还跟她过个什么劲啊?
他踉踉跄跄跟上,在心里骂了王宝钏一万遍,发誓绝不会让她好过!
王夫人苦笑一声道:“你们可是亲姊妹啊,为何一定要闹的不死不休呢?”
她瘫在了椅子上,泪流不止。
王金钏眼眶泛红,安慰道:“母亲,银钏出去吃几日苦,一定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给三妹赔罪的。到时咱们再求父亲网开一面,允许她和和三妹回府居住,便皆大欢喜了……”
“住口!你顾好自己就行了,少掺和她们的破事!宝钏可以回府,银钏休想!”
王丞相呵斥道。
宾客们相视一眼,不敢多言一句。
王宝钏见气氛僵硬,忙道:“父亲,你不能只让大家送礼不管饭啊,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开宴呀?”
苏龙也有意缓解气氛,附和道:“岳父,您不是特意买了一打五十年的屠苏酒,想让大家过过瘾吗?小婿去搬过来罢?”
王丞相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去罢,吩咐后厨开宴!”
尔后,他朝李官城抱了抱拳,自嘲道:“家门不幸啊,让王爷看笑话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丞相不必难过。”
李官城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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