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专业的林业人员,也就会些常规的树木修理手段,自己都做不到精细准确,对别人要求那么高干嘛!
反正这些柿子树这么多年,没人看顾,都长得不错。
现在又给它们松土,又是保暖下肥的,就算砍错几根枝条,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
有时候,谢祺这个搞科研出身的人,做事也不是那么严谨。
总之,互相不为难,彼此都放过。少年们,放开手大胆干就是了!
给少年们打完气,顾不上看另一边的进度,她就催着胡三郎带他回去。
现在胡三郎是她的”私人助理”,每天陪她到处跑,还要给她跑腿传话。
胡三郎这私人助理,做得兢兢业业,每天除了回家吃两餐饭,从天亮一直到天黑,都要长在谢祺身边了。
工钱是不可能有的,连柿子、柿饼,也不给他多吃,一天最多就给一个,还挑小的给。
曾二娘虽然对胡大一家子,还是有些膈应,但有时也觉得,谢祺待胡三郎有点刻薄。
谢祺振振有词:“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每天给村里的小孩吃得还少吗?阿兄明显就是脾胃虚弱,吃多了柿子不消化怎么办?我完全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啊!”
谢祺简直是痛心疾首,她一再跟村里人讲,柿子、柿饼不能多吃。
一人一天最多吃两三个,吃多了肚子会疼,肚子里还会长石头,回头被疼死也有可能。
可是根本就没人听她的。
那些来帮忙的人,笑嘻嘻地听完,过一会还是会去矮几上摸一个柿子吃。
边做活,边将含在嘴里的柿子核,咬得嘎吱嘎吱响。
谢祺要将柿子都收起来,曾二娘不让,反而还要时不时,包几个送给前来帮忙的人,让她们带回家给老人、崽子们吃。
想起谢祺床后,那堆得快没处落脚的麻袋,还有原先空空,如今沉甸甸压手的钱罐子,曾二娘既是由衷地高兴,又有些担忧。
当初以为就只有两三千斤柿子,哪里知道最后摘了一万多斤。
要是晓得有这么多,当初别说只给族里两成好处,就是原先自己想着给族里五成,她也没胆量开口啊!
曾二娘有她的顾虑,本来今年做柿子,村里人就拿不到多少好处。
虽然没人算得清楚她们家,从中获得了多少好处,但猜都猜得到,曾二娘家今年、明年的日子,是村里最好过的几家。
都是一个祖宗的族人,原本日子都一样过得艰难,结果其中有那么几户,突然就顿顿吃干,这如何不让他们心生不平?
要是连给大家解渴充饥的野果子,都不给足,都小里小气,那以后有事,族里更加没人为她们说话了。
就像胡矮子,说起来包销今年所有的果子,但他最后赚得也不太多。
他原先只是一个十里八乡再平常不过的货郎,经手的无非是几个鸡蛋,半勺盐的买卖。
当时他拍着胸脯给族长、谢祺打包票,说自己没问题一定卖得好。
但心里还是胆怯的,一是担心其他的货郎商贩不信他,二是担心叫高了价卖不掉。
所以柿子的叫价,他就是喊得有点让自己后悔。
好在后面看柿子卖的势头太好了,他心一横,柿饼喊了个高价,才有余钱供给族里。
说起族里也是让他一言难尽。
当族长、族老转悠到曾二娘家,远远就看到,那堆成几座小山的柿子时,就觉得失策了。
为着曾二娘家田租的事,当时族里没有说公道话,对她多少有些亏欠。
所以当谢祺喊着,只给卖货的两成给族里时,族长也就答应了。
但他胡矮子,族里又没亏欠他,还要帮他拦住族人,别给他添乱,那他胡矮子,凭什么落下所有的好处?
曾二娘和谢祺,一个是被族里亏欠过的寡妇,一个是带来莫大好处的贵人,所以族里就单找了胡矮子。
胡矮子能怎么办?只有乖乖交出三成的收入给族里。
去掉给帮忙的族人的工钱,去掉买那些容器的钱,最后落在他手里的钱粮,不少,但也没多得吓人。
他还私下跟曾二娘商量,要是柿饼一直卖得这么好,过年时,他是要杀一头猪酬谢邻里的。
曾二娘也悄悄跟谢祺商议,自家要不要过年时,也杀头猪送给族里。
谢祺不是很愿意:“学本事不得交学费呀?我看村东口的胡秃子家大儿子,跟人家学木匠,不是也要给师傅白干十年八年的活?“
“我这才让他们干几天,怎么就不乐意了?怎么就还得买头肥猪送给他们?再说他们也没完全白干啊?“
”吃了我们家多少的柿子,柿饼?他们心里没点数?是不知道我家柿子、柿饼卖什么价钱吗?几天就吃掉我家一升米,回头要是吃得肚子疼,还得跟我们找事。”
曾二娘说不过谢祺,心里又实在担忧,坐在床上直叹气。
谢祺接着说:“嬢嬢,我家乡有句老话,升米恩,担米仇。我这还有很多能让大家安身立命的本领,要是大家都习惯了白学白拿,回头我要是有什么东西不教他们了,那他们是不是还得忌恨我呀?”
曾二娘听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但她的人生经验,也告诉她,做人不是一味对别人好,一味忍让,就能换来别人对她好的。
原先和自家亲密得如同一家人的胡大,给的田租,不也一年比一年少,全然不顾及两家曾经的情谊,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嘛!
她慢慢就放下了心事,对前来帮忙的族人,态度也越发从容淡然。
后面谢祺又说,要请村里的人帮她摘野柑,做药,而且这是要拿钱粮来跟大家换的。
她就彻底放下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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